从此以后,她几乎每日都能收到各类邀请,从赏花到品茗,再到游山玩水,生活丰富多彩。
相较于室内的清谈,秦悦更偏爱户外活动的自由与奔放。
每当这类邀请到来,她总是欣然接受。
正当秦悦准备随新结交的友人们启程时,命运的安排让她的道路与晴柔不期而遇。
“哎呀,这不是我们尊贵的侧妃姐姐嘛?我听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姐姐可是不能踏出冷宫半步的哦?”
晴柔的出现带着几分神秘,她的离开冷宫显然未得正式批准,那里的凄凉与寂寞,只剩一名忠心的侍女陪伴,对于向往自由的她来说,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囚禁?于是,她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意图扭转局势。
“我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得到了殿下的默许。而你,一个东宫的妾室,日日在外游荡,这又算怎么回事?”
晴柔的目光掠过秦悦那华美的服饰,反观自己朴素至极的旧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被众人谈论的侧妃娘娘。我是安平侯的夫人,李陈氏,给侧妃娘娘请安了。”
李陈氏的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僵局,其他人也纷纷跟随着行礼问候,然而那礼节中透露出三分敷衍,七分疏远。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位侧妃如今的地位何其尴尬,若非因为她是太子的人,怕是连这表面的客气都不屑于给予。
更何况,晴柔初入京师之时,言辞间满是对世俗的挑战,对这些贵族女子投以不屑的眼光,认为她们不过是一群俗不可耐之人。
彼时,她深受太子宠爱,就连原来的太子妃都因她黯然离场。
而今日不同往昔,失去了太子的庇护,晴柔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的盟友此刻对她也不过是冷眼旁观。
“诸位这是打算去哪里呢?”
晴柔面对着众人依旧规矩的行礼,内心的自尊让她强撑起太子侧妃应有的威严,试图在这微妙的场合中找回一丝尊严。
然而,众人交换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遮掩的鄙夷,仿佛在说,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现实的差距。
“不过是去山野间寻些乐趣,姐姐也感兴趣?要不要一起来呢?”
秦悦在众人面前保持着该有的礼节,对待晴柔的态度还算得体。
“哼,区区一个妾侍,你们这些正房夫人居然和她相提并论,实在让人费解!”
晴柔的话语带着刺,企图划破这场虚假的和谐。
突如其来的责难让众人脸色微变,尤其是性急的李陈氏,她首先站了出来,以牙还牙。
“侧妃娘娘请问,您以何种身份来指责秦良悌?纵然您身为侧妃,听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您也只是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如此说三道四?您这用假怀孕欺骗众人感情的妾室,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比秦良悌高贵?”
晴柔心头一紧,突如其来的尴尬如同寒风中猛然灌入衣领的冷空气,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脸颊腾地烧红,仿佛被火烤过一般,愤怒与羞耻交织,驱使她猛地转身,对着秦悦几乎失控地喊叫起来。
“秦悦,你怎敢!这本是我东宫内的隐秘之事,你却如同市井长舌妇般四处散播,你让太子殿下的尊严置于何地?”
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既是愤怒也是难以名状的无助。
秦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描淡写道:“哟,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这件事啊,早在陛下于早朝上严厉训斥太子殿下之时,就已像春风一样吹遍了整个京城。我们不过是在茶余饭后偶尔提及,你以为我们真有那份闲心去咀嚼你的那些腌臜之事?”
她的话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周围的笑声像是无形的箭矢,一支支刺进晴柔的心窝。
“就是嘛,自己行事不检点,还有脸说别人给她丢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飞上了枝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又一人接茬,语气中满是不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情发泄着对晴柔的不满,而后施施然离去,只留下晴柔站在原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车内,秦悦的声音温柔而真诚,她向身边的几位女子表达感激:“今天若不是各位姐姐替我出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依赖,仿佛在这复杂深邃的后宫中,这些姐妹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嗨,自家姐妹何必客气,既然接纳了你,那就是一家人,哪能见你被人欺负而不理会呢。”
其中一个女子笑道,语气里满是真诚与关切。
“可不是嘛,咱们姐妹就是要同舟共济!”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车内洋溢着一团和气。
而这边的温馨与彼处晴柔的怒不可遏形成了鲜明对比。
晴柔在原地,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尖锐的呵斥声此起彼伏,吓得周围正低头打扫的宫人们战战兢兢,纷纷躲避,唯恐一个不慎,就成了她发泄怒火的对象。
最终,晴柔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回到寝宫,匆匆收拾一番后,她怀着最后的希望,踏入皇宫幽深曲折的小径,去找那位对她曾施以援手并对其养颜秘膏赞不绝口的黎贵妃倾诉衷肠,期盼能从那里获得再次翻盘的机会。
“贵妃娘娘,求您一定要帮我一把啊!”
晴柔使出浑身解数,泪眼婆娑,她将自己遭遇的种种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说到动情处,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讲完,她还不忘从袖中掏出那瓶精心准备的养颜膏,递向黎贵妃,泪水与鼻涕交织,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黎贵妃眼含疼惜,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温柔地接过那瓶膏剂,吩咐身边的侍女妥善收好,然后轻柔地安慰道:“看你哭得如此伤心,还想着给我带礼物,真是个傻孩子。放心吧,我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在东宫重新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