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回到溪云台,江绾便向候在一楼的玉枝问道:“诏书的事,可有信儿了?”

“各地探子回报都说没有,我也奇怪,明明一个宫女罢了,怎么就能瞬间杳无音讯呢?”玉枝摇了摇头答道。

“乱葬岗也翻了吗?确定没有她的尸身?”

“那场大火后皇后近侍本就剩的不多,又经历了一场宫变,根本不剩下与她相熟的宫人了。”

玉枝的话让江绾本就烦扰的心更加烦躁,芙蓉见状适时递上了一碗热茶,嘿嘿一笑,贴在她耳边说道:“户部任大人听闻您今日得了两位美男,特地差人送了一件宝物来,正放在偏殿等您去看呢。”

江绾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问道:“是当初拒了魏瑶婚事的任家?”

“正是。”芙蓉回道。

“之前太医署全员向着楚南柯,这时向哀家示好,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江绾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去欣赏他们送来的宝物,若是成箱的奇珍药材还好,但听玉枝的口气,应该又是什么美男。

“人在宝匣中,再不去就要憋死了,几步的路程,看看又没什么的。”芙蓉挽起江绾的手臂催促道。

见她这副样子,江绾只得应下。

她带着一众宫人移步到了偏殿,只见殿中央放着一个齐腰高的宝匣,上面铺着鹿皮,每一个钉子都有着特定的花纹样式。

她缓步向前,奋力将宝匣掀开,恰巧与宝匣中的美男对上了视线。

那人雪肤红唇,脖颈间系着一条皮链,皮链还连接着一个铁链,拴在了箱底,每动一下,牵着他的铁链就会发出细碎的响声,就像一只狗似的。

江绾伸出手,一把抬起了那人的下巴,不屑的轻嗤一声:“就这姿容?”

匣中的男子明显一顿,自他被卖到拂翠楼后,还从没有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她撤开手伸向一旁,宫女立刻会意给她用干净的湿帕子仔仔细细净起了手,因为她一眼就看出这分明是风月场所的男子,任家是在明明白白的羞辱她。

芙蓉有些不解的走到宝匣后把盖子盖了回去,她原本还寻思江绾身边没有这种类型的美男,应该会觉得新奇收下呢。

“把张歆叫来。”江绾吩咐道。

不一会儿,张歆被宫人传唤了进来,他一脸不明所以,直到听到宝匣中男子的哭闹声,才隐约会意了。

他知道这一天终是要来,毕竟从他被买走时就免不了被人采撷的命运,但跟着姿容绝色的女主子总比跟着变态老男人好。

“你带着他去,把这宝匣退回任府,告诉户部任大人,若真要送就按滁州张氏的标准来,要是达不到也就不用费心尽力了,听闻任大人也是仪表堂堂,自荐枕席也未尝不可。”江绾不屑道。

任家想要用小倌羞辱她,那她不妨予以回击,告诉他们就算是男宠她也要有世家身份的。

“是。”芙蓉应声,领着大批人马带着宝匣退出去了。

她边走边侧目打量着张歆,她觉得张歆与任府送来的美男一样都是气质文弱啊,怎么匣中的就不得江绾欢心呢?

而且她犹记着任府托人送礼时那低三下四的样子,还说什么他家大人花了大价钱从拂翠楼买断的,保证训练有度、言听计从,让太后务必收下。

行至任府,任瑜听完芙蓉转述的一番话后不禁羞红了脸颊,就连已经致仕的任老爷问说了些什么,他都不好意思转述。

直到见到候在堂内的小倌,任老爷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蠢事,要不然迟迟得不到擢升呢。

“榆木脑子。”他唾骂一声,转头冲管家吩咐道:“去,再找个和这一样的箱子来,把那些奇珍草药塞满送进宫去,就说是任太医送的。”

“原本人家根本无暇理会咱们任家的,太医署那事不提也就过去了,你这倒好,生怕别人想不起来!”

任瑜闻声垂下了头,他寻思毕竟江绾以前是魏王世子妃,魏瑶曾经又因为他们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过,再加上太医署帮助楚南柯隐瞒病情这事,他生怕明日抄家的诏书就从宫中送出来,所以才出此下策。

可曾经退婚是因为有先帝暗中提点,帮楚南柯是因为身家性命都受到威胁不得不从,他好不容易花钱打听太后的喜好,结果还让太后对任府的印象一落千丈了。

父子二人踱步在正堂一夜没敢合眼,直到第二日清晨得到太后娘娘收下了,感念任太医记挂的转述,才长舒了一口气,又是拜神又是拜佛的还愿。

江绾在溪云台也觉得奇怪,她怀疑任家莫不是分成了两派,但既然家族有隔阂,又为何还要用同样的箱子装?

不过好在药材是实打实的,只可惜竹溪不在,不然肯定得高兴疯。

“娘娘,颜府已经挂了白,吴将军也去了,但好像没有进宫的准备。”芙蓉缓步行到软榻旁,向江绾汇报道。

“知道了,这样最好,把备去金华宫的轿辇撤了吧。”江绾伸了伸懒腰,看来他也知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五万大军也走了,再闹也不可能临时折返。

可吴子言不来闹,温知熠却来了。

江绾刚合上眼帘就听见了宫女的通传,她强撑起身子,穿戴好外衣才把人请了进来。

一进殿内,温知熠的目光就落在了门口端茶倒水的陌生男子身上,他倒是听闻了江绾新得一名滁州张氏的美男,但当时他没多想,毕竟她恨洛池州入骨,肯定是想用这人做点什么暗害洛池州的事。

可他却没想到张歆已经在溪云台生活的怡然自得,对餐食用具收放的位置竟然比宫女还要清楚,显然江绾是真想把他当男宠养的。

“秦国公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啊?”江绾冷声道,她还没消气,就因为上次温知熠把她一人独留在废殿那事。

要知道她自从带着皇长子入宫后,就几乎没有在宫中靠她自己的双腿走过那么长的路。

温知熠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匪患无眼,臣此行凶险,特来与太后告别。”

“知道了。”江绾答道,挥了挥手让玉枝把她给他准备的东西拿来。

温知熠见到卷轴的一刹那有些愕然,但说不欣喜必然是假的,可是打开一看他就笑不出来了。

里面文章的属名赫然是‘洛池州’。

“臣用不着这种东西。”他看也没看,一把将卷轴扔进了火炉里。

听着炭火燃起的声音,他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也到达了顶峰。

“你如果想让我去,大可与我直说,我自会请命前去,不必在金华宫假惺惺的演一出戏来让陛下下诏,这多伤你们的母子情分啊。”他讽刺道。

江绾看着那被火焰吞噬的卷轴,直接气的笑出了声,只觉面前之人不知好歹。

“请命前去?漳州出事这么久了,哀家也没见你请命前去啊?”

温知熠垂下头,他无话可说,因为温箸确实不让他在这事上出头,他也怕他自己不在京中的期间江绾移情别恋,但如今突然觉得这想法多余了。

因为无论他在或不在,她都不会钟情于他一人,或者说,连他的生死,她都不在乎。

“臣知晓了,臣有罪。”

未做道别,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溪云台。

漳州的路途必定凶险,可他要活着回来告诉她,他根本用不着洛池州的良策,他才是那个能永远站在她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