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易中海起了一个大早.
他没叫贾东旭,自己一个人,早早地就往轧钢厂赶。
到了以后,他先是把自己的工作台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车间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当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易中海打了个激灵,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郭主任,您来了?”
易中海的态度,让郭大撇子简直不敢相信...
面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居然会是,易中海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这老小子仗着自己的技术,在车间里天天端着个架子。
就连他这个车间主任,平时也很难看到易中海的一个笑脸。
今儿这是怎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心里这么想的郭大撇子,略显疑惑地看向易中海,“老易,你这是...?”
易中海笑了笑,说道:“昨儿个下午,我临时有点事,没打招呼就走了,没耽搁咱们车间的工期吧?”
“嗨!...因为这事啊!”郭大撇子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
居家过日的,谁家还没个急事啊!
再说了...
昨儿个,一个叫闫解成的已经过来,给你请假了。
我把你昨天没做完的两个工件,安排给老胡和老王了。
你今儿个抓点紧,替他们俩,各做一个工件儿出来,就行了。”
“呦!...”易中海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那谢谢您嘞,郭主任!”
“嗨!...小事一桩!您客气了,老易!”
易中海步态轻盈地回了自己的工位。
因为今天要多做两个工件出来,所以,尽管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易中海也立刻就忙活了起来。
时间不长,他的养老徒弟--贾东旭,就也过来上班了。
看到师父正在忙活,贾东旭默默地给易中海的茶缸里,加满了热水。
在犹豫了一下后,他就冲着易中海,略显忐忑地开口问道:“师父,您今儿过来,怎么不叫我啊!”
听到声音,易中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抬头对贾东旭道:“东旭,我今儿临时有点事,得早点过来。
这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你一块儿走。
行了!...”说着,他摆了摆手,“别瞎想了,赶紧去干活吧!”
对于贾东旭来说,和易中海师徒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
易中海过来上班,没叫他一起走。
早上,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是慌的要命。
他还以为,易中海要疏远他了呢!
因此,听到易中海的解释后,贾东旭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他眉开眼笑地“哦!...”了一声后,又道:“师父,那我去干活了?”
“嗯!...去吧!”
......
正在易中海专心致志地忙活的时候,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
“现在是试音!1-2-3!...”
“各位工友们,下面请听革命歌曲《歌唱祖国》。”
接着,优美的韵律,便回荡在红星轧钢厂的上空。
易中海微微喘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工件。
每天上午九点半,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都会准时响起来。
播报流程通常是,先放一首歌,接着再播几条厂内的新闻,然后再放几首歌。
这个时间点,因为上午的工作时间已经过半,所以,工人们一般都会放下手里的活,稍微歇一会儿。
有烟瘾的,还会三五成群地,出去抽一根烟,车间主任也不会说什么。
易中海不抽烟,他这个时候,就只是坐下来,喝口水,听听音乐,舒缓一下心情。
“师父!...”旁边工位的贾东旭招呼道:“我出去抽根烟!”
易中海点了点头后,便拿起茶缸,喝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喝几口,优美的音乐,突然戛然而止。
接着,播音员那如同黄鹂一般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各位工友们!”
“现在临时插播两份,厂办转来的处分通知。”
“昨天,我厂高级技工--易中海和刘海中,协同红星小学老师--闫富贵,越过厂里,擅自向上级部门,递送了一封虚假的举报信,给我厂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对于易中海、刘海中两人的恶劣行径,经厂办研究决定...”
“现给予两人厂内严重警告处分一次。”
“两人的技能级别,均下调为四级,停发一年的绩效奖金,一年之内不许报考技能等级考试。”
.......
“各位工友们!”
“现在临时插播厂办转来的两份处分通知。”
“昨天,我厂高级技工--易中海和刘海中,协同红星小学老师--闫富贵,越过厂里...”
.......
处分通知在一遍一遍地,通过大喇叭向四方传送着...
易中海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呆立当场。
甚至,嘴里含着的水都没有咽下去,而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车间内的众人,更是一脸吃惊地看了过来。
就连车间主任--郭大撇子,也冲出了办公室。
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愕然地看向易中海,目光中满是疑惑不解。
在犹豫了一下后,郭大撇子便快步出了车间,直奔厂办而去。
他得去问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就突然降了,易中海的技能等级?
甚至,连他这个正管领导,都没通知一声。
在办公楼的门口,他和锻工二车间的主任--马上勇,碰了个面对面。
看到郭大撇子,马上勇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得嘞!老哥...
看来,咱们俩的目的是一样啊!
那就一起吧?”
郭大撇子点了点头,把头凑过去,压着嗓子问道:“马老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马上勇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哥,我和你是一样的。
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郭大撇子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我们车间,可就易中海一个八级工。
你说说...
现在把他的工级,直接降到了四级,那以后要是来高精度的工件任务,我给谁啊?”
马上勇安慰地拍了拍,郭大撇子的肩膀,“老哥,我那儿的情况,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