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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

卫承宣转脸看沈淮安,沈淮安无语,他当然听到了,他耳朵又不聋。

有夫人接了不起哦,他也去找个夫人。

那个小丫头,唉,还是算了。

卫承宣挑眉,“听到了你还不走?”

沈淮安一怔,“我坐的你马车过来的,这么晚了我去哪里找马车?”

卫承宣昂下巴,“那边的马车还少?你沈大人的面子,连一辆顺路马车都搭不上?”

沈淮安咬牙,“定安,你这叫重色轻友!”

卫承宣认同的点头,“夫人确实绝色。”

“……”这好友真是不能要了!

沈淮安转头就走,笑眯眯的跟户部尚书攀谈了两句,成功搭上了户部尚书的马车。

卫承宣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长乐侧身蜷缩在位置上垫着手臂睡的很熟,长而浓密的睫毛搭在她白皙小巧的脸颊上,乖巧的不像话。

卫承宣跟一众大臣商讨了半天的公事,本来心里不太痛快带着沉沉的郁气,此时看着长乐的睡颜,这股郁气忽然就消散了。

长乐睡觉很规矩,一个姿势几乎不会变动。

卫承宣用指腹轻轻拨弄了一下长乐的睫毛,长乐的眼睫颤了颤,咕哝了一声抬手打开了卫承宣的手。

卫承宣低笑,凑近了轻声问:“什么?”

长乐没反应。

卫承宣不死心,又用指腹轻轻戳了戳长乐的脸颊。

长乐依旧咕哝一声打掉他的手。

“你说什么?”

长乐皱了皱眉,“别闹,招财。”

卫承宣挑眉,招财是谁?听着像是一条狗的名字。

但长乐身边并没有养狗,长安侯府也没有狗。

马车缓缓的开始行驶,长乐感受到晃动的感觉睁开了眼睛,卫承宣从小桌上提了小茶壶倒茶,见长乐撑着手臂起身伸手扶她,“我吵醒你了?”

长乐摇头,嘶了一声。

手臂和腿都睡麻了,动一下就密密麻麻的疼。

“别动。”卫承宣拉过长乐压着睡的手臂轻轻为她揉按,一开始会加重酸麻的感觉,但多按几下酸麻的感觉就消失了,原本被压麻的感觉渐渐得到缓解。

“好些了吗?”卫承宣抬头看长乐。

长乐点头,“谢谢。”

卫承宣拿了刚倒的茶递给长乐,长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已经蹲身握住了长乐的小腿。

“卫承宣,不用。”长乐马上阻止,只是她的话刚出口,卫承宣已经捏住她的小腿揉按了起来。

巨大的酸麻席卷而来,长乐没忍住一把捏住了卫承宣的肩膀,麻痛的五官扭曲。

“忍一忍,痛过这一两下就好了。”

长乐咬牙,心说是她不想忍吗,是这种痛根本忍不了。

好在最初几下的酸痛过后,麻痛的感觉就渐渐得到了缓解。

卫承宣的手一路从长乐的小腿捏到膝盖,然后在要到达大腿的地方略微顿住。

长乐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往回收了收腿,“谢谢,已经好了。”

卫承宣给她捏小腿也就算了,这要是还给她揉大腿,那让她直接原地去世好了。

长乐拉下裙摆盖住腿,冲卫承宣尴尬的笑笑。

卫承宣低笑一声起身,在她身边坐下。

“我……我坐那边。”

这是卫承宣的马车,而且以卫承宣的身份自然应该坐主位。

长乐立刻起身挪坐到了侧面的位置,捧着茶杯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卫承宣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回小桌上转头看长乐,“花芷瑜顶替你冒领功劳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已经解决好了。”

提起这事长乐就高兴,“花芷瑜被褫夺了县主封号和食邑下了大狱,我得了百两黄金。”

“皇上只赏了你黄金百两?”卫承宣觉得这有点太少了,长乐消除的不仅是红林沟的疫情,还救了几百条上千条性命。

更何况那时候的长乐才十岁,那般小的年纪就能做出那么勇敢的事情,更值得重赏。

皇上才赏赐百两黄金,太小气了点。

长乐听懂了卫承宣话中的言外之意,替皇上解释,“皇上问我要什么赏赐,有封号的县主和食邑都是可以的,不过我觉得那些没什么意思,就要了百两黄金。”

“不喜欢县主封号?”

“也不是。”长乐笑笑,“我现在都是宣王妃了,品阶比县主高多了,再要个县主没必要嘛。”

“有道理。”卫承宣眼里划过笑意,“宣王妃这个称呼就很不错。”

“宣王妃。”

卫承宣刻意唤了一声,长乐转脸对上他眼里的笑,人都麻了,立刻重新捧起茶杯喝茶。

卫承宣是不是对他自己的魅力毫无所知啊?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带着笑唤人的时候超级能蛊惑人吗?

卫承宣看长乐的耳朵都红透了,小脸更是一片绯色红晕,便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只得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茶,压下心口的燥热。

马车里安静下来,长乐捧着茶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卫承宣。

不管看过多少次,甚至两人现在也算是朝夕相对了,长乐看卫承宣的脸依旧会有极强的视觉冲击。

乍见惊艳,再见依旧惊艳。

卫承宣察觉到长乐的目光,转脸看过来,长乐立刻收回目光,“你呢?流民的事情怎么处理?”

卫承宣放下茶杯,“到了盛都的这些流民暂时先安顿下来,北面的灾情要去查。”

这么多流民逃难到盛都,这事肯定要查,长乐并不意外。

“你不问谁去查?”卫承宣看长乐。

长乐一怔,“这事政务,我问不合适吧。”

“你问不合适,那我跟你说。”

长乐傻眼,还能这样?

“朝廷去岁就拨了二十万两银子赈灾,灾民却依旧四处逃难,说明赈灾的银子根本没有用到他们的身上,有人贪墨了这笔赈灾款。”

“普通的官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赈灾款只能是一层一层从上往下开始贪墨的,到了灾区只怕根本没剩下多少。”

“朝廷之中的官员盘根错节,许多官员都出自世家,遇事不是互相包庇维护便是故意倾轧陷害。此事不管交给谁,最后的性质都会变。”

长乐听懂了,“所以此事你要亲自去查?”

卫承宣的眼中闪过赞赏,“嗯。我要亲自去。”

“皇上近来精神还算不错,能够处理朝政,我离开一段时间也无碍。”

长乐知道灾民的事情必然要查,但她没想到卫承宣会亲自去查。

卫承宣要离开盛都啊,也不知道要去多久。

长乐垂下眼帘摸索着手里的茶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卫承宣眼里有了笑意,伸手拿过长乐手中的茶杯放到小桌上,长乐愕然的抬头看他。

“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