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潇笑了,二嫂这个人实在说不上善良,可也不能用一个坏字来形容。既然她喜欢占便宜,那就让她占占便宜好了,总比那些只知道用自己的善良道德绑架别人的人强。
从白文静房间出来,陈静雪鬼鬼祟祟一头就扎进了自己屋,然后把礼物都藏了起来……
一会让娘看见万一再让她退回去咋整,别的还好说,那个表她可太喜欢了!将来小刚结婚,还能当个彩礼大件呢!
还是小姑子有钱又大方,以后乖乖听小姑子的话准没错。
陈静雪美滋滋又欣赏了一遍手腕上的表,才依依不舍的放进了柜子最下面。至于刚刚压岁钱‘吃亏’的事情,已经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
因为盖养猪厂,这个年白镇村大部分人都过得喜气洋洋。不到初五,就有人坐不住想去干活,白昌平又在村子喇叭喊了喊再要十个会抹灰的瓦工。
关小龙红着脸带来了一个大个姑娘,他看见白潇潇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嫂子。”
然后挠了挠头,倒是爽快开口:“我听村长说你还要人,你看我媳妇行不?她会水泥工。”
那大个姑娘连忙上前一步:“嫂子我叫陆玉香,我爹以前就是瓦工,我从小就给他帮忙,肯定不比男人干的差!”
白潇潇愣了愣,然后看向这姑娘。
陆玉香看起来年龄不大,二十左右的样子,扎着一个大粗辫子,身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棉袄。她个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还多,不胖但是骨架大,看起来很壮的样子。
白潇潇拧了拧眉毛:“可是,那个都是体力活……”
陆玉香急忙笑道:“嫂子,我有的是力气,那些仔细活我干不了,但是这出力的活肯定没问题。要不你用我一天试试,我工钱比他们男人少点也不要紧。”
白潇潇笑了笑没说工资的事情,只是点点头:“那你先干半天试试?”
陆玉香顿时高兴起来:“嫂子你明天尽管来看我干活,肯定不比他们差!”
她看起来实在又天真,白潇潇不好先下定论,但是就算因着徐成朋友这层关系,她直接拒绝也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左右不是服装厂的工作,而且盖养猪厂只是一个短工,顶多十来天就结束了。
初五天气很好,养猪厂继续开工,陆玉香成了第一个在养猪厂干活的女人。白潇潇中午头特意去看了一会,发现她果然没有说谎,活干得快不说而且还仔细,一点不比男人慢,就算是搬砖扛水泥,她也不甘示弱……
看着看着,白潇潇有点震撼了。说实话,这样的活她虽然有力气也干不了,并不是看不起出力气的人,而是一个女人能和男人在出苦力的活上面不落于后,是值得钦佩的。
吃苦耐劳是一种很好的品质,她虽然不具备这种品质,但喜欢拥有这种品质的人……
晚上收工的时候,陆玉香有点局促又满怀希望的找到白潇潇:“嫂子,你看我还行吗?”
不等白潇潇开口,她连忙补充一句:“我不用一天两块钱,一块五也行!”
白潇潇有点感叹,什么时候差距都是有的。
“为什么要一块五?”
白潇潇叹口气:“你活干得不比任何人少,速度也不比他们差,甚至干的活还更好。你明天可以来干,工资也是按照两块钱来开。”
陆玉香愣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可,可我是女人……”
“所以呢?”
白潇潇指了指今天刚刚盖好的那间大猪舍:“你看看那些砖,你能分辨的出哪些是女人摞上去的吗?还是说,你盖的房子没他们结实?”
陆玉香连忙摇头:“那可不是,我肯定盖得好。”
白潇潇看着她笑了:“那不就结了,既然一样,工资当然也一样。”
陆玉香扭脸看了一眼关小龙,见他也在对自己笑,心里才敢激动起来:“嫂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她从小就跟着爹屁股后面干活,七八岁的时候只能帮忙搬搬砖倒水泥,大一点了能学着上瓦,再后来就可以独自砌墙。只是,哪怕和那些男人干一样的活,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工资就得比他们低。
一开始,她不理解,后来好像习惯了,习惯到觉着理所当然……
晚上,徐成捏着白潇潇的腰说了一句谢谢。
白潇潇翻过身看他:“因为关小龙媳妇的事情?”
徐成点点头:“是。”
“少臭美了。”
白潇潇白他一眼,然后坐起来认真说道:“我用陆玉香是因为她干活好,和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徐成笑道:“但如果不是因为关小龙和我的关系,他也不会带着陆玉香去找你。总归,是你给了她机会。”
或许吧,白潇潇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斜睨他一眼:“我们是三月一号开学,你打算订几号的火车票?”
她知道黎老师那边要求徐成提前去学校,因为四月份他们就要去外国比赛,时间确实很紧。
徐成实话实说:“黎老师说的最晚二月二十号就要到学校。”
二月二十号是腊月十六,那个时候养猪厂肯定完不了工……
知道白潇潇的意思,徐成连忙继续开口:“我明天去县里给黎老师拍个电报过去,晚几天再去没关系的。”
白潇潇想了想:“要不你先走,等到二月底我自己去京北也行。”
“不行。”
徐成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你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行。”
白潇潇无语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出门了?一般的大男人可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这次又不会带太多行李……”
徐成摇头:“不行。”
他去年在往跑车,听过很多吓人的失踪案件,尤其是火车上单身的年轻女性太容易被坏人盯上了。尤其是像白潇潇这样漂亮又柔弱的女孩子,对于人凡子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诱惑。
他绝对不会让她单独坐火车,一丝一毫可能发生的危险他都没有办法接受,甚至一想到那种可能性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