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白潇潇肯给这些无赖租户三天的搬家时间已经够仁慈了,如果换做他们,谁敢赖在自己家不走,立刻提溜着人扔到大街上去!
所有人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隔着窗户看过去,心里都是怒火直冒,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去和四个牵着狗的大汉理论。他们都等着有人出头呢,那个张老婆子不是厉害吗,那就让她上呗!
张老婆子的两个儿子也醒了,他们今天都要上班这会被吵醒,真是头都炸了。老大握着拳头披上褂子就想冲出去,却被媳妇一把拉住了。
“你给我回来!”
老大媳妇拉住他然后压低声音:“外面四个大男人,你敢出去不得挨揍呀!傻子,你看看那几家可都醒了,没一个肯出来的!我们又得不到好处,为什么出去当这个出头鸟?”
老大一犹豫:“可是娘还在外头……”“在就在呗,又没人打她!你娘就是偏心老二家,挨打的事情都让你干,老二家却住这里最大的房间,凭什么?要出去也是老二出去!”
老大这会也冷静下来,外面四个男人还有两条狗,他出去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一会还要上班,扯起来迟到了又要扣工资,大家都躲着他干嘛逞英雄?
老大不出来,老二更不敢出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只对着媳妇低声说道:“等一会到点了我直接去上班,反正大家都不想搬走,总有会出头的。”
就这样,大家都等着第一个出头鸟呢!
老张婆子坐在自己小屋门口,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条狗尿在墙角,又拉了一大坨狗屎在院子正中间。一张老脸气得黑紫黑紫的,她想躺下来耍无赖,却又害怕两只狗窜过来尿自己头上……
昨天商量搬走的小两口这会倒是下定决心了。
“搬,必须得搬!咱们可和他们耗不起,再折腾两天非得生病不行。”
那男人下了决心,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媳妇:“你今天在家收拾收拾东西,我下班回来,咱们就去找房子。”
今天是周一,男人基本都出门干活了,四合院里只有几个妇女和小孩。
牵着狼狗的四个男人倒也不干什么坏事,就坐在院子里高声聊天,中午换班出去吃饭,总之就是不离开院子。几个女人和孩子连屋门都不敢出,就憋在屋里热得直流汗。
尤其是老张婆子,她原本白天就爱在外头那棵大树下乘凉,而现在那里已经被狗霸占了……
这天晚上,一直到天全部黑下来,来遛狗的人才走。四合院的人总算松了口气,老张婆子这会又来精神了:“咱们可不能搬走,就赖死在这里,我可不信他们能天天来!”
其他人表面上都附和着,心里却纷纷起了退意。
尤其是那对小夫妻,男人回了屋之后,就在女人殷切的目光下低声开口:“咱们老乡给帮忙找的房子,在西街那边一个院子就住了两户人家,租金比这里高两块钱,但是那屋子比这间大的多。”
女人高兴起来:“搬赶紧搬,我今天躲在屋子里都快热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牵着狗来‘上班’的四个大男人正好遇到小两口偷偷摸摸搬家。
年轻男人有些窘迫:“大哥,我们这就搬家,你们就别吓唬我媳妇呗……”
两个没牵狗的男人哈哈一笑,上前帮忙把东西给他们提出来,然后从口袋拿出二十块钱塞到他们手里:“我们老板说了,第一个搬家的给二十块钱搬家费。”
他们声音很大,躲在各自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老张婆子先冲出来,对着小两口就一阵怒骂:“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是图钱才搬走的!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
那小媳妇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一口口水吐了过去:“死老婆子,我早就忍不了你了,天天霸着院子晾衣服还得看你脸色!真以为这大院子是你的呀,做梦吧,明天人家大老板就把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扔出去!”
骂完解了气,拿着那二十块钱扛着包袱头也不回走了。反正是租的房子,一没家具二没家电,就一些衣服和零碎东西,他们两个人就能拿得了。
现在有了白潇潇给的这二十块钱,他们还能省下来一个月的房租钱呢!
白潇潇请来的人这会又更大声音开口:“我们老板说了,三天之内主动搬走的都有十块钱搬家费,最后一个搬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剩下几家人神色也开始动摇了。
老张婆子慌了,连忙跟着开口:“别听他们的,那个死丫头就是没辙了才这么说的,十块钱够干啥的?咱们得要五百才能走!”
只是这次附和她的人少了,甚至还有人开始暗暗后悔自己搬家没赶到那小两口头里,要不是就有二十块钱拿了!不过十块钱也不少了,可以抵得上一个月的房租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白潇潇态度强硬手段又狠,昨天心里就都开始动摇搬家的事情了。也许耍无赖还能多住两天,可是这狼狗天天黑着天就来折腾,谁也休息不好,住着也胆战心惊。与其等着被人赶出去,还不如拿了十块钱痛痛快快搬走。
至于老张婆子躺地上打滚撒泼那一套,年轻一点的也拉不下去那个脸呀……
在京都租房子,好房子不好找,可要是找便宜的那就容易多了。他们都是来这里干活打工的,不如老张婆子一家待得时间长,更不像他们一家子拖家带口,所以搬家也容易的多。
在白潇潇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下午,纷纷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他们手心里都攥着白潇潇给的十块钱,搬家搬的也利索。等到白潇潇晚上七点多和徐成一起过来时,整个四合院就只剩下老张婆子一家人了。
“大哥们,这次麻烦你们了。”
白潇潇笑着把这几天的工资塞到几个男人手里,然后客气开口:“等有时间我请吃饭。”
Z国人的请客吃饭就是一句客套话,什么时候请,到底请不请,那都是不一定的。所以几个男人也没当回事,手里还拿着热乎乎的工资,当然心情一个个也好:“妹子,客气了,以后有事随时招呼我们兄弟!我们就在京都大学对面胡同等活干,和李蒙都是朋友。”
说到李蒙,白潇潇觉着自己这次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人家一分钱没要,就是凭着热心肠帮了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