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馆开始修建,方南雪就过上了早起早出门的日子,连带着四朵金花的日子也更加忙碌了起来,四个人轮流着每天早上陪她出来干活儿,至于为什么这四个姑娘愿意起来,因为管饭。方南雪给戴文带早饭的时候,会多准备一份,给陪她出门的姑娘,这对于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四朵金花,还是能有一些吸引力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们都更忙了,如果不是她还需要上课,需要每天去包子店对账签字,估计周太太他们都不一定能见到她。
所以,这天下午方南雪趁着没课从工地上抽查过后准备去包子店随便做点吃的东西的时候,周太太叫住她了。
方南雪给自己随便煮了点东西吃,吃完准备去帮着收拾碗筷的,周太太示意她坐下:“你别急,我们有事儿和你说,算是好事吧。”
方南雪以为是她先前提的那个相亲对象要来了,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伯母,什么事情啊?”
周太太笑吟吟的;“嗯,那个小朱打电话来了,让我们转告你,说他们现在有些盈利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年春节前后就可以收到第一笔分红了,不一定有你的借款那么多,但是肯定有。”
方南雪大喜;“这可太好了,他什么时候打来的?”
周太太伸手把她掉下来的碎发抚到耳朵后面;“昨晚上,你汤米叔叔接到的,他刚刚想起来。哦,亲家,他是那么说的吧?”
汤米肯定的点头:“你们要相信我,我虽然岁数大了些,但是我的耳朵还是很好的,所以,我肯定没有听错,我还留下了他的电话,你可以给他打过去确认一下。”
“好好好,终于有个好消息了,我怕他们压力太大,一直也不敢问他们。他们要是亏了,我得哭死。”方南雪接过来写着电话的纸,看了一眼,确实是那边的号码,她觉得她可以开心一整天了。不过她高兴也只有那一下,因为周太太和她说了另外一件事。
周太太:“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周二哥的那个朋友,会晚一些时间到这边,可能来的时候是秋天或者冬天了,他有一些生意目前处于比较关键的时期,专门打电话过来的。所以那位王先生会晚些到。”
方南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伯母啊,也就是说他来的时候正是冷的时候。咱这个亲也不是非相不可嘛,大冷的天给人叫过来相一个肯定会失败的亲,我怪不好意思的。”
周太太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既然知道人家专程过来,你就好好的和人家聊一聊。哪怕当着你亲爹亲妈的面,我也敢说这人的条件是不差的,你这次要是敢乱来,别怪我骂你。”
方南雪看着周太太,只觉得难怪人家能把两个儿子教育的那么好,又把丈夫管的一点歪心思都没有,这气势她也怕的慌,想让周先生帮忙劝一劝吧,见对方根本不看她。索性也不再挣扎了;“好的,伯母,我会认真去相亲的,但是你真的不要抱希望哦。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哈。”
周先生看着落荒而逃的方南雪,失笑;“这孩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这到底是小女儿害羞了还是进步女青年对抗婚姻呢。”
周太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支持她不婚不育?来来来,你给我说大声点儿,你支持吗?”
周先生看了看太太脸色,拉起汤米就往厨房走:“苏菲,我来帮你们洗碗。你们去休息休息。”
周太太看着逃走的方南雪和丈夫,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厨房一起准备第二天东西。
而方南雪跑出一段距离以后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跑,我也没有做错什么。脚步慢下来,内心开始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
卓玛看着方南雪走神,连忙停下来和她打招呼;“方小姐?”
回过神的方小姐看着和卓玛快要迎面撞上:“卓玛,好久不见。我刚刚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你,别介意。”
卓玛换了个方向和她一起走;“我下课了没事,出来走走。你这是从哪儿回来,之前你借给我的书,我看了一些了,有些不明白,今天正好碰到你了,你能给我讲讲么?”
方南雪看了天色:“行,可以。前面有椅子,过去坐下说吧。”
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下来,看着路边的人来人往,方南雪问她;“那本书是我一位师母送给我的,我从中国带到了这边。你看看你有哪些不理解的地方,我们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
卓玛想了想;“我看那本书看的云里雾里的,我找了陈小姐问,陈小姐也时常有些卡壳。班里其他同学对汉字认识的不多,更别提研究了。”
方南雪看着她:“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比如第几章?”
卓玛有些不好意思:“一点都看不懂。陈小姐说讲的‘优胜劣汰’,其他的就讲不出来了。”
方南雪笑笑,她以为是某一段不懂,她还能和对方仔细聊聊,但是如果连一点都看不懂,那就不好聊了:“确实讲的是优胜劣汰,看这本书,不能只看书,要结合一些别的情况来看。比如这本书的来历,这个是译过来的,原着是英国的一个自然学家。原着讲的是天性影响一生的发展,倾向的是和谐、仁慈,例如我们孔夫子说的‘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严先生当初翻译时,结合的是我们中国的情况,说的是竞争和淘汰。”
看着卓玛听的认真,方南雪只能挑一些简单的和她说;“严先生当初翻译这本书的时候,希望的是通过它觉醒一部分人,然后在通过这部分人去觉醒更多的人。他考虑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所以采用的不是当下流行的说话方式,再加上你之前对汉语本身也不了解,看起来自然就费力了。”
卓玛问;“那为什么陈小姐也不是很明白?”
“陈小姐上学堂的时间应该比较短,她对于中国古代文学和当时这本书形成时的时文并不专研,看起来自然也费劲。”方南雪耐心的和她解释,就怕哪里不对打击了别人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