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整顿政务,清肃隶制,思路清晰,手法干练,绝不拖泥带水,瞻前顾后。
因此王猛也日益受到任用,苻坚经常与他彻夜长谈治国之道,凡事不决定要讨教王猛,总说王猛就是我的张良啊,王室亲贵以及勋旧臣看王猛得宠,十分厌恶。
一个白面书生,除了长的俊点,会说几句话,就得宠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看不过。
姑臧侯樊世,本是氏族的豪强,和苻坚出身同族,又战功赫赫,辅佐前秦国主苻健平定过关中,颐指气使,傲慢不可一世,一次下朝,他拦住王猛会气,斜着眼睛,质问王猛说:“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哪有我们耕种,你坐享其成的道理?”
王猛理了理袖角,微笑着说:“这才哪到哪?将来不仅让你耕种,还要让你做熟了,亲自端给我吃!”
樊世那是啥脾气,当即勃然大怒,恐吓王猛道:“你小子休要猖狂,我非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悬挂在长安城门上不可!”说完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众人一见,连忙将两人拉开,樊世临被同袍拉走之时,还挑着脚回头骂道:“我非把你脑袋拧下来不可,不这样,我就不活在人世!”
王猛是什么人,有仇绝不隔夜,当即进宫,把这些话告诉了苻坚。
把苻坚气得直拍案几,苻坚是什么人呢?从小就志向远大,是一个令人畏惧的理想主义者,他希望在他的领导下,实现民族大融合,各族亲如兄弟,建立一个伟大的大帝国,他的一生都在为此奋斗。
所以他立志采取民族绥抚政策,绝不采取石虎那样的滥杀被征服者的方式,坑杀屠城更不可能,他还尽量礼遇优容被征服者的首领,要不张平怎么没死呢?之后他也一直信奉这个原则,除非罪大恶极,他绝不擅杀。
为此他必须打击氐族守旧豪帅,不让他们恃宠而骄,使吏治看起来相对公平清正一些,偏偏有些豪族,就是搞不清楚状况,偏偏给他上眼药。
他当下咬牙切齿道:“非得杀了这个氐族老夫不可,要不群臣百官也不能恭敬从命。”
王猛点头,他也觉得是时候杀一儆百了。
恰好这时樊世进宫商讨事情,苻坚像是突然无意间地和王猛闲聊道:“杨璧这人我听说不错,我想诏他做驸马如何?”
其实这就是无稽之谈,长脑袋都会想出问题所在,苻坚也不过二十出头,就算他再厉害,十四岁就有孩子了,也不过五六岁光景,招的哪门子驸马呢?
王猛立刻接话道:“我听说杨璧文武全才,德行高举,正是驸马合适人选。”
樊世就是个不长大脑的武夫,根本没想到,这君臣就是要套他入局,因为自己的女儿已经订婚杨璧了,立刻出言反对。
王猛借发挥道:“樊世,你好大的胆子,目无君上,竟公然与大王竞婚。”
气得樊世哇哇大叫,运势要去撕扯王猛,被侍从拉开,他还在恶语相向,破口大骂,王猛却不恼怒,只是言语刺激樊世,樊世在苻坚面前和王猛争吵起来,论吵架他哪里是王猛的对手,被王猛气得七窍生烟,人嘴上说不过时,就想动手,樊世起身便扑打王猛,王猛躲过,大喝:“君王在此,你善动拳脚,是想打我,还是想谋刺大王啊?”苻坚大怒,敢威胁主上,命人把樊世推下去砍了。
樊世就这样死在了君臣联手出演的一场好戏当中
从此以后,群臣百官见到王猛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小子太狠了!
当然四门贴告示,还有不识字的呢,当然有不信邪的,这人就是光禄大夫强德,他是苻生的另一个舅舅,强太后的弟弟,此时这种关系就很微妙了,苻坚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对强家也点照顾一些。
于是这个家伙骄纵蛮横,经常借酒逞凶,抢人财物,霸人子女,成了百姓眼中的祸害。王猛就是管理百官的,听百姓有讼,立刻拘捕了他,验明正身,进上奏章请求斩首示众,以平民愤,没等回复,已经将强德押去街市。
苻坚见到奏章后,一看这个关系,必须得说句话啊,迅速派使者带着王诏去赦免强德,但为时已晚,王猛已经将强德正法,陈尸街头了。
苻坚得着信用儿说什么了吗?他什么也没说,这就是默契,王猛知道他难做,就帮他做了,他赦免的诏书也下了,虽然没赶趟,但是面子上对强家也算有个交代了。
还有一个人和王猛志同道合,那就是邓羌,也赞同斩除邪恶,但凡纪正冤案,无所顾忌,几十天下来,权贵、豪强、王公贵戚为非作歹,欺男霸女者,被处死者,或者依法黜免有二十余人,朝廷上下振动,奸猾之辈无不屏声敛气,境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反对派看王猛执法严明,不畏权贵,由公开攻击转为暗中谗害。大部分这种行为,都要通过黄门去实行,因为黄门宦官离大王最近,于是朝中大员收买了朝官仇腾、席宝,让他们利用职务之便,毁谤王猛。一次两次苻坚也就是听听算了,说得多了,苻坚感觉出了问题,王猛好不好,跟你俩有什么关系?即将二人赶出朝堂,永不录用。
还有一些氐族近亲,对王猛飞长流短,苻坚忍无可忍,甚至当堂鞭打,脾气上来了,亲自上去一顿飞脚神踹。
可见苻坚对于王猛的信任有多深,对他的支持力度有多大。
可以这么说苻坚与王猛是继石勒与张宾之后又一对配合默契的君臣,默契度还在他两人之上。
由于王猛的铁血治理,国家秩序井然,百姓对苻坚敬畏爱戴,苻坚有此感叹地说:“到如今,我才知道天下有法律,君王有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