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顺着萧羽的视线,看到佛堂内点香的无心,失态的喊道:“不用!他不是窃贼!”
萧羽一瞬间变了脸色,“母妃,我知您脾气好,但是,奴才还是不要太放纵了些为好。若是母妃不忍心管教的话,儿子可以代劳。”
宣妃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很是可疑,便平稳了语气,“他不过是一个过来奉香的小太监,还算是老实,我看着应是在奉香。”
萧羽假意改口,“是吗?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实则,他已经在想如何让无心喝下加了料的茶水,使其变成一个药人为他所用。不,应该让无心埋藏在萧楚河身旁,给萧楚河致命一击。
萧羽又跟宣妃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前朝之事,便离开了。不过,他在临走前,特意吩咐宫女,以后若有客来,就用他带来的茶叶吧,面子上还好看些。
无心看着宣妃自从萧羽走后,便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他心里酸涩的很,年幼时,父亲曾多次跟他提起母亲,说母亲是个明媚的女子。
可是,无心却只看到了一只不得自由的金丝雀。纵使她有千般不是,也是自己的母亲,无心做不到视而不见。
“宣妃娘娘若是累了,何不回寝殿休息一下。”
选妃闻言,抬头一看,“是你啊!我无事,只是......”,只是,看到了羽儿眼底里的野心还有不择手段。
她知道羽儿还是怪她这个母亲的,怪她当年一走了之,害他被别人看轻,害他抬不起头,更害得他夺嫡之路走得艰难。
突然,宣妃很想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对自己当年的行为是什么看法,是厌恶吗?
“你在宫外,应该听说过我的故事吧?你觉得我错了吗?”
“坐下吧,陪我聊聊天。”
无心在宣妃对面坐下,“娘娘,在下听得都是些市井传言,其中真假掺半,入不得心的。”
“那也说说吧,我想听。”
“是,市井传言,您是被魔教教主叶鼎之强掳走的,后来,魔教战败,娘娘脱困,被人所救,从而回到宫中。”
宣妃点了点头,一脸的“果然如此”,“是吗?跟我想的差不多,保留了他帝王的颜面。”
无心问道:“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
“你想知道,这些都是皇家秘辛,你若是知道了,恐遭杀身之祸,你还要知道吗?”
“我既然是在这景泰宫听到的,自然也会留在这景泰宫中。”
宣妃看出来安世这次找自己,恐怕是想要了解当年真相,罢了,他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而且他也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
随后,宣妃叙述自己当年心甘情愿随叶鼎之而去,后因奸人作害,拿羽儿病重骗自己回宫。
之后,叶鼎之东征,势如破竹,又有人来找自己,让他劝说叶鼎之投降。随后百里东君来了,叶鼎之战败。
无心追问道:“那后来呢?叶鼎之为什么会自杀?”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和叶鼎之见了一面,我想让他带我走,我们一家三口去南诀,不理这些事了。可是他说自己做了太多的错事,已经不能一走了之了,而且,他既然是魔教教主,就要为自己的手下负责。”
“他说,他要怎么把人带来北离的,就要怎么让他们回归域外。他以一死谢罪,从此锁山河之约成立。我再次回到了这里,这个牢笼之中。”
宣妃的这段话,对无心的冲力很大,“所以,你最后说得一句话是,你想要跟他走,一家三口一起图南诀?”
宣妃重新回忆起这段痛彻心扉的往事,对她来说,犹如又一次看见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怀中。
她已说不来话了,只能点点头,示意无心说的对。
无心一直以为父亲自杀是因为母亲选择明德帝,原来一直以来是他错了,母亲没有抛下父亲,这就够了。
无心没有问当年为何母亲选择萧羽而非自己。若是以前,他定然会问的,只是现在他已经有了阿萧,其他人,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或者说无心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是哪里人?在哪里长大?”
无心挑挑拣拣的说了,不过,最后,他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添了一句,“娘娘,我有心上人了,他叫萧瑟。”
“萧瑟,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凄凉。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多说一句,既然认定了,就永远都不要放手,是永远。”
“我知道。”
之后,无心又陪着宣妃喝了一会儿茶水,聊聊他跟萧瑟之间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景泰宫外,无心回头看这四四方方的天,满是无力;景泰宫里,宣妃屏退侍女们,向一块无名牌位讲述着今日之事。
一处能看到景泰宫大门的角落处,一道红衣身影闪过。此人见无心离开后,跟身旁之人确认了什么,满意离开。
无心往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捂着胸口,微微一笑,鱼上钩了。
只是,他回去后,若是阿萧知道他以自身为诱饵,引赤王出手,别说上不上得了床,怕是连门都进去不去。算了,还是等哪天阿萧心情好,他再说吧。
无心的怕夫人属性+1
等无心回到先皇后的宫中,天都快黑了,都已经快要闭宫了。
无心一进殿内,就被里面浓郁的檀香味熏得连打几个喷嚏,“阿萧,这殿里怎么这么大的香烛味啊?”
萧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还说,我让你快去快回,结果呢?你迟迟不回,我担心露馅,只能把殿内的香烛都点了,让人离得老远就闻到味道,以此证明殿内一直在祈福,做法事。”
无心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令萧瑟冒火的话,“阿萧,其实,做法事无需点这么多香烛,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味。”
萧瑟理直气壮、气不打一处来,“我又不是和尚,我怎么知道。”
“赶紧换衣服出宫,还有,等回去了,你自己找间客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