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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侍女思考了一会。

“还是再观察一会吧,权贵没几个好人,就怕睿王会偏向他的兄长,到时叶大师反而会受到伤害。”

“还是姐姐考虑周全,”年纪较小的侍女回头看了看,“不过叶大师会不会翻船……我上次才撞见萧仙长抱她了。”

“这有什么,一个优秀的女修多些人喜欢很正常的,再说根据我的观察,都是那些男人主动的,她什么都没做,表情也很无奈的。”

“哎姐姐说得对,叶大师就是太老实了不想伤害人,才会被纠缠上,她太难了。”

她们同时回头,叶晓曼拿着布巾给姬惟明的胸肌擦汗,开心得脚都在打飘。

强欢颜笑,她绝对是在强颜欢笑!

叶晓曼并不知道侍女们正摩拳擦掌要帮她出气,也料想不到她们的帮倒忙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惊喜”,她欢乐地送走了姬惟明,然后意外地迎来了嘉应。

他是踩着霞光的尾巴来的。

有些驱邪法事需要在晚间进行,他作为高僧的德行完美无瑕,入夜之后出入后宫也没有受到阻挠。

叶晓曼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嘉应了。

短信群发被曝光后,她极限二选一,选了姬惟明,把嘉应给气走了。

从那天起,嘉应就失去了音讯。

她还以为他和她决裂,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没想到他又主动找上门了。

叶晓曼舍不得他的身子,他不计前嫌来找她,她也赶紧顺杆下,对待他的态度殷勤得不能再殷勤。

他刚落座,她就用袖子把桌面擦干净,跑进内室,把姬惟明送给她的特级仙果端上来。

还把从太子府偷偷顺来的麒麟珠塞到他手里,“泡水喝,对身体很有裨益的。”

转眼间送出两样礼物了,以后该乖乖给她摸了吧。

先试探地摸摸小手,诶嘿,没有挣扎,有戏。

嘉应比之前苍白了很多,病弱的莲花摇摇欲坠的,好像每走一步都会掉下一片花瓣。

他从他黄金樊笼的寺庙,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花瓣就掉光了,只剩下花蕊骨在苦苦支撑。

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是轻松的,好像拆掉了一直背负着的枷锁——轻松得带着平静的疯狂。

叶晓曼用两根手指在桌面走路,走到他的手旁边,蹭蹭他的手指,心满意足地走回去。

他微微笑,把她两根手指勾住了,像长命锁一样锁住。

“今晚的驱魔仪式,闲杂人等不得参加。”

宫人退下去了。

嘉应飘忽地笑着,握着叶晓曼的手,用他毫无血色的唇,亲了亲她的手背。

“吾爱。”

“我心……甚为喜悦。”

嘉应不想让叶晓曼感到负担,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在惩戒司受了一百零八道戒鞭。

他主动受刑的动机,一开始只是因为痛苦。

被她拒绝的痛苦,比想象中绵延沉重,他无法承受。

内心的痛苦,希望通过外力转移,他寄望佛门的清规戒律,能够打醒他。

他被打得肉烂骨碎,那副血肉模糊的丑陋模样一定不能叫她看到,会吓到她的。他想说的是,无上的痛苦,令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他最后清醒得,像达到了神佛涅盘的境界。

用全知客观的眼,重新审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金刚经》曰: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过去、现在、未来,眼前种种,皆是虚妄。

他参透万法,转回头却发现,他还是爱她。

就算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爱她的心意,永远是真实的。

他愿意背叛他的一切来爱她,天下苍生和她之间,他永远会选她。

这个世界他什么都不喜欢,连自己都不喜欢,他只钟爱她。

嘉应我,原来如此自私。

在看透自己的虚伪可笑的那一刻,他终于做了选择。

这是他的人生,唯一一次主动做选择。

他会继续护佑着天下苍生,但他也绝不会放弃她。

他是一定、一定要跟她厮守终生的。

师尊带着不忍问他,“圣子,你的心魔障破了吗?”

嘉应穿上已染成红色的僧袍,依旧圣洁如神佛,嘴角带着笑意,先是微笑,接着轻笑,最后哈哈大笑。

在众僧惶惑的注视下,他破门而出。

血淋了一路,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可是他好快活啊,“我很好。”

“世间应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叶晓曼发现嘉应看上去很虚弱,关切地说:“你如果累了,今天就不念经了。我帮你按按胸肌,揉揉人鱼线吧。”

“我手法纯熟,摁过的人都说好。”

嘉应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焦言暇,我们私奔吧。”

此话石破天惊,来得突然,叶晓曼头皮发麻。

她急忙把手抽回来,连连拒绝:“嘉应大师,您慎言。”

她如果偷摸睡了嘉应,嘉应不敢声张,那是嘉应的私德问题。是他不自爱,因为一串冰糖葫芦就被人便宜睡了,是永宁寺的穷养娃机制出了问题。

而她一旦拐跑圣子,就是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恶意挑衅神域,置六界的安危于不顾,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捅出这么大的事,她的身份铁定曝光啊,萧楚竞、司空情、姬文逸兄弟第一时间就发现她劈腿,有没有命逃出神域还要打个问号。

叶晓曼想到这里,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我很后悔,因为我的迟疑,把你推向了别的男人。”

“但我想,现在醒悟也不晚。”

嘉应的眼下熏染一片病态的红,“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愿意,你随时会跟我私奔。”

“现在,我来了。”

装过的比,化为回旋镖,正中叶晓曼的脑门。

她过去敢大放厥词,就是预料嘉应绝对不敢。

哪知道他这么勇的。

这就是她一直说不碰良家少男的原因。

钱都没花几个,随便说几句小情话,他就当真了。

其他男人玩玩就玩玩,他是奔着跟你结婚来的。

入赘无所谓,跟你姓都行,他自备丰厚嫁妆,婚宴酒席不用你出一分钱,你只要人来了,在结婚证上盖个手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