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绾闻言也突然反应过来了,她垂下眸,抓着司轻娆的手缓缓的松了。
过了许久,她才又轻声说道。
“那一会儿你送我回宫吗?”
白挽绾平日里最是知礼数,若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闹小孩子脾气的。
但司轻娆知道她现在生病了不舒服,头脑也有些不清醒,于是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
“好,我送你回去。”
……
……
————
纪雪烟回招月城后,没过几天沈闻卿又被白稷初哄骗着去黎王府住了。
理由是因为宁北侯府人太多了,这人多眼杂的,属实是不方便。
沈闻卿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就同意了。
反正现在纪雪烟已经回去了,他住哪里都无所谓了。
只是这下纪雪烟和沈闻卿都不在宁北侯府了,宋羽随偶尔来宁北侯府都找不到人,这下是彻底没人陪他玩了。
于是他只能认清现实,哭唧唧的回他的丞相府去等着发霉了。
宋羽随身为丞相府公子,自然也是不能天天有事没事就待在宁北候府的,所以沈闻卿一时间也没有考虑到他,在黎王府住得还挺开心的。
过了两天,白稷初忙完了手里的事情,终于空闲了一点。
怕沈闻卿天天待在黎王府里会无聊,于是他就想着带沈闻卿出去玩。
白稷初担心自己选的地方沈闻卿不喜欢,于是提前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沈闻卿闻言随意这么一想,还就真想到了一个他想去逛逛的地方。
于是第二天两人一早就坐马车出门了,而目的地是城外的一处山脚下。
也就是沈闻卿第一次穿过来落水的地方,也勉强算得上是他和白稷初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虽然那时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
虽说是来游玩散心的,但这毕竟是在郊外,为了安全起见,两人把洵岐和于鸣都带上了。
按照沈闻卿的话来说就是,人多热闹。
这边的路不是很好走,马车停在远处,后面的路沈闻卿和白稷初便下了马车准备步行。
洵岐和于鸣拎着剑,一左一右的远远跟在后面,顶着同款的死人脸,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像是出来玩的。
前面沈闻卿牵着白稷初,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他当初落水的那条河。
当时刚穿过来还有些迷糊,也没功夫注意其他的,现在回过头来一看,突然觉得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幽静,空气也清新。
难怪原主身体不好还想着来这里踏青。
沈闻卿拉着白稷初站在河边,笑着转头看他。
“就是这里了,怎么样?风景还不错吧?”
“嗯。”
这个季节,周围的草丛里已经很少能看见花了,但好在草地上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周围也依旧绿油油的,看起来风景还是不错的,闲来无事来这里游玩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稷初也看着沈闻卿温柔的笑了笑,随后抬手轻轻拨开他被风吹得挡住了视线的碎发,点头赞同道。
“很好看。”
沈闻卿闻言只当他是在说风景,于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只是松开了白稷初的手,转身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不知道弯腰捡了什么,就走过去蹲在了河边。
白稷初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就见沈闻卿手里拿着几片树叶和小树枝,折成了简单的小船,轻轻的放到了河面上。
小船里还放了几朵旁边的草地里生出的白色小花,风一吹,小船就载着花慢慢的往河中央飘去。
沈闻卿抬眸看着那慢慢飘远的小船,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脸色平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稷初见状也跟着蹲到一边,转头看着沈闻卿轻声问道。
“这是做什么?”
沈闻卿收回思绪,转头看着白稷初解释道。
“这是我很久以前无意间在别处学的,在小船里放上花,然后放到水里让它飘远,可以悼念逝去的亲人或朋友。”
虽然按照原剧情,原主是落水后回去一病不起,没撑过来才去世的。
但他在原主落水时穿过来,也是在那一刻替代原主的。
所以沈闻卿总觉得,这里才算是原主死去的地方,至少于他而言是这样的。
只是为了原主能安息,他将衣冠冢立在了宁云寺,毕竟原主喜欢安静,在那里,至少不会有人再去打扰他。
虽然原主的死不是他害的,现在他用的也是自己的身体,但他总归是占了他的身份。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原主了,他也不能忘记。
白稷初闻言,下意识的以为沈闻卿想要悼念的是宁北候夫人。
但看他脸上并无悲伤之色,想来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白稷初也不想再提起那些往事让沈闻卿伤心,于是只是抬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
“你的心意和你送的花,她都会收到的。”
知道白稷初这样说是在安慰他,但沈闻卿还是觉得很开心,笑着点了点头。
“嗯。”
白稷初抬手拉着沈闻卿站起身,又转移话题似的突然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在这里见过我?”
沈闻卿闻言微微顿了一下,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嗯。”
白稷初见他承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笑,又问。
“那你跑什么?我当时很吓人?”
沈闻卿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就不由分说的把白稷初归到了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派男主那一块,后面更是一个劲的躲他,一时间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上白稷初带着点笑意的眸子,还是硬着头皮瞎编道。
“也没有……就是,那还不是当时我刚欺负完人就发现被人看见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吗?而且那个时候天气那么冷,我又刚从水里出来,很冷的,我之前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快点回去换衣服就真的冷死了,那个……于鸣可以作证的……”
沈闻卿越说越心虚,而于鸣和洵岐一起站在远处,根本就听不见他俩都说了些啥。
要不他高低得好好问问沈闻卿那时候突然带着他就跑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提起当初的事情,白稷初脸上的神色微微沉了下来,看着沈闻卿问道。
“是他们推你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