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了吗?”
不知道是太自信救世品能让一个人对寿瘟祸祖的观念深信不疑,还是太自信黑玫瑰挑人的眼光,绿杜鹃回来的时候,仅仅只是看了几眼抄写的救世品,便大笑道:
“好好好,抄的又快又好,深得我心。”
可正当白罄以为可以见到莳者的时候,绿牡丹却面色发难,叹了口气:
“额……这个,莳者今日正好有要事要忙,不妨这样,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这里,届时我必会带你面见白冰莲大人。”
刚刚说还能见,现在就正好要忙了?
白罄不由心中暗自警觉,同时思索起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有没有违和的地方。
好像没有啊。
只不过他还未说话,雪衣就在耳麦中淡淡道:
“表现的焦急一点。”
焦急一点?
白罄伸出手一把抓住绿杜鹃的双臂,庞大的力量让绿杜鹃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白罄就“焦急”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面见莳者大人,一刻也等不了了!”
绿牡丹挣脱不开,男人周围缠绕着的紫气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混沌,甚至就连思维也缓慢了许多,此刻他也无暇顾及白罄话语中的违和感,他一边挣扎一边赔着笑:
“那个,兄弟啊,你先别急,我也急啊,可惜莳者大人今天就是临时有事,我们也没办法……”
“同意他。”
雪衣的声音再次从耳麦中传出,白罄这才放开了手,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
“好吧。”
绿杜鹃满头大汗,连忙跟白罄告辞,飞一般地逃走了,白罄的脸色依旧平淡,等走出了老洞天后,他找了处极为隐秘的角落,雪衣正在那里等他。
“对方很谨慎,至少吾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据点的位置也极为隐秘。”
她语速很快。
“明日再来吧,或许会有新的线索。”
白罄重新看了眼老洞天的大门口,心里莫名泛起奇怪的念头。
这么容易就能加入吗?
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
“师父……?”
正当他在发呆的时候,一道怯生生的呼唤钻进脑海,白罄回头,发现小狐狸顶着鬼火摇曳的大尾巴正站在进来时的路口,在白罄看到她的时候,少女脸上的欣喜被很好地藏在了些许惊讶后面。
“你怎么来了?”
白罄问道。
雪衣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到了洞天周围民房的屋顶,帮二人警戒周围。
“寒、寒鸦大人说可以进行后续收尾工作了……就让我过来了。”
刚成年的小狐狸眼中还带着些许清澈的愚蠢,她的双手放在胸前,小声道。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还没找到据点的位置。”
白罄轻轻一抬手,便召出了青冥灯,周围的黑暗被油绿的鬼火点亮,藿藿只是微微一愣,便低下了头:
“那个,师父……据点可能并不存在……”
白罄举灯的手在空中一顿,就连雪衣也从楼顶跃下,两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藿藿了,最后还是雪衣先开口:
“此话怎讲?”
藿藿将自己和寒鸦在因果殿中的猜想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两人,白罄和雪衣对视了一眼,偃偶点了点头:
“吾认为,藿藿说的不无道理。”
白罄耸耸肩:
“但,现在唯有等待。”
就这样,刚到工作地点的藿藿又被稀里糊涂地带走了,甚至走之前她都没来得及看眼前的老洞天哪怕一眼。
幽府在罗浮的地下,化作忆质状态的时候,只需放松心神,让自己下沉,便能直达幽府。
在外人视角看来,就是几团莹绿色的光点消失在了现实中罢了。
……
“吃……吃,嘿嘿。”
阿德的傻笑显然有些煞风景,但霜悦却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见到雪斋迟迟不动筷,她还以为对方是在担心阿德的手艺,便笑着说:
“大叔,放心吧,阿德虽然傻了点,但人不坏的。”
“哎哟,姑娘,我可不是担心这个啊。”
雪斋苦笑,接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在辣汤锅里挑起一块刚刚烫好的肥牛,裹满碗里的汤汁便先吃了起来。
霜悦没说谎,虽然这家店籍籍无名,但锅底的口味调的刚刚好,食材也新鲜,如果改一下店内装潢,或许会有更多客人愿意买账。
升腾而起的烟雾里,雪斋的视线早已被热气模糊,看不清对面女孩的模样,辣意涌上了喉咙和鼻腔,害得他直咳嗽,霜悦将毛肚塞入口中,好吃得直摇头,小腿在桌下一摆一摆的。
看见咳嗽的雪斋,她不由哈哈大笑,递上去了一张纸:
“大叔,你擦擦眼泪吧,下次吃不了辣要讲哦。”
雪斋接过了纸,吸了吸鼻涕,他其实挺想说自己是会吃辣的,只不过刚好被辣汤呛到了而已。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咳嗽给压了下去,他也只好点点头,没有再去反驳霜悦的话,而是笑着道:
“咳咳……你说得对,不该逞能的。”
霜悦给他逗得咯咯直笑。
这一餐吃的还算是比较和睦,到了结账的时候,霜悦跑去付了钱,就朝着雪斋挥了挥手:
“大叔,我等会还有面试,先走啦。”
雪斋朝着她摆了摆手,看着青春靓丽的少女消失在了店铺门口,他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可阿德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之大让雪斋有些心惊。
“怎么了,霜悦好像付过钱了吧?”
他回过头,有些疑惑。
“霜悦……嘿,妈妈,被药王秘传,杀掉!”
阿德傻笑着,可眼中却藏着悲伤,听到药王秘传的字眼时,雪斋的神情明显僵硬了一瞬,但没过一会他就挣脱开了阿德的手:
“你是想说,霜悦的妈妈被药王秘传害了,变成了丰饶孽物?”
他甩了甩刚刚被抓的有些发疼的手腕。
“嘿嘿……没、没错,从小就、就是。”
阿德摇晃着脑袋,他有些驼背,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手总是像狗爪子一样缩在胸前。
“唉。”
听到雪斋叹气,阿德也没再拦着了,他只是目送着这位狐人大叔走出店外后,就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