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明显某个判官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睡梦中被小徒弟偷偷亲了一口,他只是觉得嘴角有点黏糊糊的,洗了把脸之后顿时就没感觉了。
穿戴整齐后,两人又要直奔幽府,这次白罄带好了青冥灯——他发现这玩意真不能因为省行囊空间就不带在身上,万一再迷一次路就完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明显觉得今天藿藿看他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虽然白罄每次扭过头的时候,藿藿总是会下意识地将视线错开,但当白罄不再看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小姑娘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尤其是嘴唇。
白罄伸出手摸了摸嘴角,有些疑惑,早上起来也觉得嘴角凉丝丝的。
难道是……
他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藿藿,接着别过脸去。
难道是我睡觉流口水?
听景元说,做师父的得稍微严肃一点,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严肃了,但要是被藿藿看见自己睡觉流口水的话,这十来年营造的严肃岂不是白费了?
他不禁有些头疼,不过很快就在幽府的地界看见了前方的寒鸦和雪衣姐妹俩。
二人换上了工作服之后突然就变得熟悉了,前几天的短袖亲子装显然让白罄有些没适应,穿上熟悉的十王司制服后白罄一下就跟他们俩熟络了起来。
不过还没凑上去,寒鸦就先伸出手,面色阴沉地将藿藿和白罄挡在了身前:
“是白罄和藿藿啊,昨晚睡得可好?我不好,我与姐姐在外面找了你们师徒二人一晚上,但鉴于我一直都不好,倒是也无妨,不过还请你们二位今天不要与我说话了,小女子公事缠身,暂且抽不开时间,若是有任何要紧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诉夜魄,今天是她负责送寒鸦的忘川酒……”
听着她一连串幽怨的碎碎念,藿藿心中一惊,终于明白昨天晚上忘了什么了。
原来是忘记和寒鸦雪衣说自己已经找到白罄了。
她回家后就直接将手机静音睡觉了,玉兆也是静音状态,早上的时候又因为偷偷亲了一口白罄心里慌乱,一时间居然忘记看消息。
藿藿躲在了白罄身后,打开了玉兆,果然发现了昨晚寒鸦总共十一条未接来电,其中最后三条是视频通话。
坏了!
藿藿心中一紧,而白罄却是一脸不明所以:
“听说女人来生理期的时候情绪都不……”
一米四的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蹦这么高,连忙跳起来捂住白罄的嘴:
“师父……别别别别别再说啦!”
白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没注意到寒鸦更加阴沉的脸色,尾巴大爷化作灵体从藿藿身上离开,看着面如死灰的寒鸦一阵偷笑。
“女鬼判官……你也有今天啊!”
它平日在十王司待着可没少受这人偶和女鬼的欺负,现在看到她吃瘪心里也乐呵的紧。
藿藿招了招手,白罄便蹲了下来,任由藿藿冲他咬着耳朵:
“师父,昨天……”
白罄这才了然,原来是藿藿忘记通知二位好心帮忙的判官,人已经找到了。
“我错了。”
白罄默默低下了头,寒鸦双手抱在胸前,雪衣依旧没说话,不过站在了妹妹身后显然是昭示了她的态度。
四人结伴回了因果殿,藿藿身为冥差,处理的杂物要比白罄等判官多得多,冲着姐妹俩道了歉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寒鸦也不再气了,只是眼下的黑眼圈又多了几分:
“难得能看见藿藿如此精神,便不多计较昨晚的事了,倒是白罄……此事因你而起,不过据我了解,你不应该会因为私情而单独与女子深夜幽会才对……”
寒鸦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雪衣只是和她聊了几句,便钻进了棺材里歇息了,还是寒鸦亲自帮她关的棺材板。
“嗯,昨晚,镜流出现在了仙舟上。”
白罄点了点头,而寒鸦手中的冥谶天笔一顿,便在手指中转了一圈,被她放在了一边:
“若并无同名同姓的情况……”
“嗯,前代罗浮剑首,立下十三奇功,云上五骁之一的无罅(xià)飞光镜流。”
白罄语速飞快,面无表情,就连寒鸦也捂着额头:
“说书看多了吧……已经熟练到这种程度了吗?”
“彼此,你不也喜欢写点师徒虐恋……姐妹情深的说书吗?”
白罄淡淡道,让寒鸦的脸色明显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她便纠正道:
“那是小说,不是说书。”
“一字之差而已。”
其实寒鸦还是挺喜欢和白罄聊天的,因为无论说什么,对方似乎都不会生气,这也让她可以不必太在意自己的言行。
简单来说就是,和藿藿说话要照顾对方敏感的情绪,而白罄这种老登,直接骂就行了。
但不幸的是寒鸦曾以为白罄不看玉兆的消息,就一直将他的私信当做备忘录来使用,顺便洋洋洒洒地上传了自己写的烂尾小说,结果第二天就从藿藿口中得知了她烂尾小说的书名。
那一次,寒鸦终于知道“入得十王司,便是已死之人”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社死也是死。
眼看着话题扯远了,寒鸦连忙转回正题:
“镜流昨晚与你说了什么?你们二人去做了什么?期间途经何地?有无他人发现你二人的踪迹?”
白罄摇了摇头:
“赏月,去了星槎海和鳞渊境,叙旧,没有别人。”
说完这句话后,寒鸦便松了口气:
“这不是小事,我会尽早上报十王,对了,昨晚迷路不会也是因为……”
寒鸦的话还没说完,白罄便恳切地点点头:
“嗯,这是我第二次去鳞渊境。”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事了。”
正当二人还想接着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寒鸦毫不犹豫:
“进。”
双马尾黑发少女端着一碗酒水就进来了,看到白罄的时候显然有些惊讶:
“呀,是白大人,好久不见。”
白罄冲她点了点头,夜魄便将忘川酒放在了寒鸦的桌上:
“这是今日份的忘川酒,寒鸦大人慢用,若是不够的话夜魄这里还有哦。”
“多谢了。”
白罄看着夜魄,对方的手臂上依旧缠着绷带,显然是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