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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玉佩仅仅只是有玉兆的部分功能,但这种程度的破损和制造一个玉兆已经没有区别了。”

公输师傅抚着他下巴的山羊胡,淡淡道,而藿藿坐在一旁,很是认真地将他说得话都记在了小本子上。

刃给的那个小册子仅仅只有金人的构造,在机巧造物上,公输师傅也夸赞过藿藿当真是天赋异禀,但“玉兆”这种类似于计算机的科技产物,不仅是藿藿,就连公输师傅也没把握能制造出堪比玉阙仙舟那高精度的玉兆元件。

好在白珩的玉佩仅仅只是某个文明仿造仙舟玉佩制造出来的通讯工具而已。

“那……那公输师傅,既然师父的玉佩碎成了六片,是不是要先拼凑在一起,随后再进行……进行纹路的刻录啊?”

她小声问道,少女的个子太小,以至于坐在椅子上,小脚还能悬空着,在半空中晃荡着。

而尾巴大爷早就已经在公输师傅仿佛念经一样的讲课中睡着了,只剩下那一团受藿藿操纵的灵火大尾巴,时不时晃动一下。

狐人认真的时候尾巴是竖直的,有时候晃荡一下,这一点公输师傅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对咯~所以,要先将它们接起来……这一点,老夫就不帮忙了。”

公输师傅淡淡道,随后挥了挥手。

这些天来,公输师傅替藿藿还原了玉佩本身的纹路,只要藿藿打开十王司发着的随身玉兆便能看见玉佩原本的模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将玉佩拼接,然后将那些纹样全都一点点用激光刻印进去就好了。

虽然罗浮外面不卖激光刻录笔,不过刑字部有类似的东西,藿藿走出了镕金坊后,还在思索着怎么朝刑字部开口借东西,白罄一个电话就轰了过来,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喂……师父。”

她连忙将袋子拿稳别在腰间,这才接通了通讯,手机里的声音她最熟悉不过,那样的冷淡是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回来了吗?”

“嗯……快了,带点东西回去给师父吃吧……”

少女的声音软糯,独自朝着金人巷的方向走去,自从雪斋事件过后,白罄就很少乘星槎了,连带着她也不想叫星槎,便总是走路。

“好,随你心意便可。”

对方依旧平静,丝毫没有问问她去哪了,这让藿藿心里头莫名有些失落。

难道自己最近总是避着他,他也察觉不到吗?

但想到黄泉说的那番话,她又升不起埋怨的心思。

师父只是受虚无浸染太久了,情商都被那臭皮蛋吃干净了,理解不了寻常人的情感很正常。

“那……那师父在家里等等我,马上就回来啦……”

她这么说着,就想挂断电话,可白罄说话的语速却明显快了一些:

“等会,别挂。”

“嗯?”

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只可惜电话那头的青年看不见,他只是呼出一口气,轻声道:

“你去哪了?”

“啊……就是去巡察呀?”

“我说的是最近。”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藿藿有些手足无措,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心虚道:

“那个……师父想吃什么,我刚好路过了……小吃摊,琼实鸟串好不好?”

“快点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白罄没理会她的自言自语,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一直到“嘟嘟嘟”的忙音传到藿藿的耳朵里,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少女微微抿唇,两只狐狸耳朵耷拉着。

“就是想给你一点惊喜嘛……”

不过她还是买了琼实鸟串,还嘱托了小吃摊的阿姨多浇一点糖浆。

院子里的白罄早就放出了龙相,挂了电话后,他多喝了两口茶,眉头紧皱,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他了呢。

“奇怪……我为什么要挂她电话?”

他有些疑惑,身后的龙尾巴像是风扇一样来回摆动,显然是有些烦闷,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出现过这种情绪了,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几百年。

白珩的玉佩是碎了,他的玉佩没碎,老老实实躺在鳞渊境里,景元有心,在他刚蜕生完的时候,就连带着卵旁边的那些旧物一起带了回来。

青年站起身,将脑袋上和肩膀上的落叶抖落干净,钻进了书房里,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翻出了其中古朴的玉佩,上面积了不少灰,有些地方还被海水腐蚀了,显得原本圆形的玉佩现在变得坑坑洼洼的。

“怎么用来着?”

他挠了挠头,把那玉佩翻来翻去,最后把它扔在了喝茶的那张石桌上,被黄昏晒了一会后,晦暗的玉佩也渐渐发出了翠绿色的光芒。

“比玉兆好用多了……”

白罄心想。

玉兆隔个几年就要充能,实在有点烦人,他总是忘记,一直到关机了才会想起来。

但这仅限于便宜的,如果是贵一点的玉兆就不需要了。

等到绿光完全泛起之后,夕阳也只剩下了一半,白罄将那枚玉佩握在手中,用着操纵玉兆一样的方式打开了虚拟的操纵界面,字体都很模糊,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不过青年没在意这些。

里面的联系人里只有白珩一个人,头像是灰色的。

他轻轻点开消息栏里最下面的语音: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没事,叫叫你,嘻嘻,不用回我……”

声音很杂,可能是因为玉佩破损的关系,白罄甚至听不清白珩在说什么,重复了好几次才听清,大门被敲响后他才如梦初醒,将龙相收了回去:

“进。”

“师父……我我我、我回来啦……”

藿藿提着一大堆吃的,费劲地跨进院子,白罄将玉佩放下,走上去轻轻松松地将小姑娘连带着袋子一起提了起来。

“师父……我、我自己能走的。”

她气鼓鼓的样子跟撒娇没区别。

白罄乐了,嘴角微微上扬:

“就当是罚你有事瞒着我。”

“我……我没有什么事呀……”

少女还在装糊涂,只可惜白罄摇了摇头,没有再问。

她不说那就不问了,对白罄来说,只要藿藿开心就好了。

换作是白珩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她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