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白罄周身凌厉的气势又重新收敛回了体内,速度之快甚至让周围人感觉刚刚的恐怖景象只是一个幻觉罢了。
店员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白罄淡淡说了声想要恐怖幻戏推荐时,他才恍然大悟,结结巴巴地介绍起来。
藿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亲生母亲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自己的便宜父母没有来看望过自己,连消息都没发一句,但妹妹好歹还会写点书信寄到白罄院子前的邮箱里。
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这让藿藿感到有些难过。
但刚刚为她出头的师父却印在了脑海里,不管怎么样也忘不掉。
在他身边好像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一般,虽然师父脑子有点不好使,性格也迟钝,还总喜欢一些老年人的活动,但刚刚真的……
太帅了!
白罄自然不知道小姑娘内心在想什么,他站在了她身后,两只手都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她胆子不大,推荐一些中恐的就好……”
“那我强烈推荐……”
白罄的气息冷冽,但在藿藿眼里却是另一种形态,他所有的冰冷似乎只是用以排外,而真正的温暖此刻正贴在藿藿的后背。
“买了的话……师父可以陪我一起看吗?”
少女怯生生地开口,白罄一脸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
藿藿低下头,心中有些失落。
还是自己看吧。
可白罄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欣喜:
“本来就要一起看啊。”
藿藿那耷拉着的狐狸耳朵又竖起来了,让白罄嘴角不由向上翘起了一丝弧度,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那毛茸茸的耳朵。
“嘤……”
藿藿的脸色顿时红透了,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连那条灵火尾巴也不例外,白罄倒是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那殷红的脸色都要滴出血来了。
“师……师父!”
她怕被店员听到似的,小声道。
“抱歉,只是看它动来动去的,有点可爱。”
白罄收回了手,身为持明族的尖耳朵抖了抖,只不过在藿藿看来,他耳朵的尖端也点缀着一点粉红。
师父这是也害羞了嘛?
她刚刚的羞意又被好奇给冲淡了,不由在心中暗笑。
可是虚无行者真的会害羞嘛?
在店员的推荐下,两个涉世未深的家伙抱着一大堆幻戏就出门了,等走出店的时候白罄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两次任务的赏金就这么花出去了。”
这还是持明判官心中第一次升起名为“肉疼”的情绪,连他自己也发现自己可能是个财迷了。
只有藿藿还在自责刚刚的失态:
“要、要是鼓起勇气拒绝他就好了……现在带着这么多幻戏回家,一个月都看不完了……”
这些幻戏、电影再加上家里的库存,恐怕未来几年藿藿都不用愁没东西玩了。
毕竟即使是一场普通的恐怖电影,她一个人都得勉勉强强隔着几天几天看一次,一次看一段,不然一整个晚上都会被吓得睡不着。
说来也奇怪,只要有白罄陪在身边她就不怕了,就连睡觉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什么想和师父一起睡,只好将这些奇怪的现象默默记在心里。
“唉……”
身旁的师父莫名其妙叹了口气,让小狐狸身子一激灵,扭过头去:
“师父……怎么了?”
“无妨。”
白罄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有出手的欲望。”
“哪个时候……哦。”
藿藿本来还在疑惑白罄在说什么,但这十几年相处的默契让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师父是在说我妈妈的那件事吗?
“是……是师父觉得我很重要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说出这样的话很难为情,还有些普信。
想到这里藿藿又连连摇头:
“对、对不起,我好像说的有些奇怪……”
“不奇怪。”
白罄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金人巷里白罄将藿藿手上的大袋子自然地接了过来,解放了少女的双手,看上去就像是相处了许久的恋人一般自然。
“不奇怪……为什么?”
藿藿不解道。
“不为什么,因为你说的并无差错。”
白罄淡淡道:
“你很可爱并值得肯定,并且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藿藿额头的温度一下就上升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头跟着白罄朝家的方向走,不过她稍微走在了前面一点,因为担心白罄不认识路。
好在家的方向白罄没忘,这一路还算顺畅,沉寂许久的尾巴大爷终于在藿藿脑海中跳了出来,巨大的绿色狐狸浑身燃烧着火焰,在黑暗中,藿藿还得抬起头看它。
“哦吼吼,开香槟咯!”
尾巴大爷似乎很兴奋,藿藿也搞不懂它为什么这么高兴,一直到这只狐狸凑到她眼前说话时,她才缓过劲来。
白罄说话太直接了,总是搞得她面红耳赤的,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虽然确实是吧。
“老子有预感,小怂包,今天晚上你和白罄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回家就把那玉佩送给他!听老子的准没错!”
它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藿藿却有些半信半疑。
其实她觉得还没到最好的时机来着,但尾巴大爷说的这么自信,她便信它一次。
藿藿的脚步又慢了下来,等到自己和白罄并肩的时候,她拉了拉对方的衣角:
“师父……”
“说。”
白罄说的冷淡,但眸子却是直直地盯着藿藿,少女被看得又是一阵羞怯,移开了视线:
“我……我有东西,想回家后送给你,可以吗?”
“送东西也要征求他人同意吗?”
白罄歪了歪头。
“那……那就是可以送了?”
“你的话,送什么都好。”
白罄的脚步不变,嘴角却向上翘起,重新看向了前方:
“上次你送我的鳞渊春,现在还没喝完,记得吗?还有上上次送的衣服,上上上次送的吊坠……”
“当、当然记得,我的记性可没有师父那么不好……你、你别说了。”
藿藿听到他说的这么大声,连忙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小腹,白罄这才止住了话茬。
师父记性不好,可是自己送他的东西,却能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藿藿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