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过来了！好快！”
丧尸潮已经踏入基地探照灯的范围，大家终于能在雨幕中肉眼看见它们。
真实看见丧尸围城的景象，比在望远镜里看见那黑压压一条更令人心惊。
更可怕的是，他们在丧尸潮里看了“秩序”。
对，秩序，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大部分丧尸都在有秩序的聚集、前进。
“它们有高级丧尸指挥。”
于棠精神力扫过去，成片成片的丧尸中，有九只不同的丧尸分别被围在各自的群体中间，它们就是小领导。
而在丧尸群的最后面，还有三只明显更强大、也更像人的丧尸。
这一次，似乎是场恶战，人类基地凶多吉少。
基地前的陷阱，因着高级进化丧尸的指挥，有一半被破坏或者绕开失去了作用。
城墙上火光一片，这样的雷雨天，直升机、战斗飞机也无法起飞进行空中打击。
光靠枪炮，实在挡不住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尸群。
而此时，突然一声惊雷，在G市的另一端，一道闪电像是被什么牵扯住，劈向地面久久不散。
如果于棠没记错的话，小白好像就在那方向。
那边的异象也牵扯了不少人的心神，但面前的修罗地狱才更摄人心魄。
丧尸潮顶着炮火抵达基地城墙下，这时，被普通丧尸保护在后面的异能丧尸开始进攻。
它们速度奇快，子弹根本来不及瞄准。
异能者们上前，开始对上冲过防线，正一步步接近的异能丧尸。
这样的雷雨天气，限制了不少火系和金系的异能者，雷电系和水系的更如鱼得水些。
于棠和宦宜一同牵制着一只坚体形的土系异能丧尸，精神系异能铺开全场，以防有丧尸突破这边的防线。
她分出了些心神提防顾淮，现场异能者战作一团，正是混乱好下黑手的时候。
果不其然，于棠扫到他的影子发生了些变化，然后一团灰黑色的能量聚起，正悄悄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于棠回头看过去，那团黑影贴着地面，又是在夜色里，肉眼几乎看不见。
她试着用精神力阻滞那团黑影，黑影迟缓了一下。
似是遇上了从前没发生过的情况，顾淮那边的脸上带上些犹疑，下一秒却全成了不甘心。
那黑影在原地缓了一瞬，又冲向于棠。
宦宜刚和于棠配合把丧尸脑袋砍了下来，转身就看见于棠单手在空中轻轻抓握，面前一团扭曲的阴影被压缩然后挤压至溃散。
“这是？”
她疑问还没问出口，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循声望去，顾淮抱着脑袋极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嚎了几声后，大喊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是发什么疯？
周围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叫影响，失神了一瞬，幸好对面丧尸也停滞了。
异能者们反击防守的节奏被这个插曲打乱，调整了一会才重新进入战斗。
顾淮气喘吁吁地撑着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冷汗直冒。
他痛恨的盯着不远处于棠的身影，连卫新学派到他身边的人也没注意。
“基地长让我问，你没事吧。”那人态度敷衍，撑着膝盖弯腰问道。
“滚！”顾淮伸手将人推开，同时释放出一股不太受他控制的雷电之力。
那人立时根根毛发直竖，僵直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季修赶紧让身边的另一名守卫，将人拖走救治。
顾淮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控制不住，他没想用这么多异能的。
“顾淮？”乌熙熙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姗姗来迟。
顾淮扭头看去，刚扯起一个笑容，就对上乌熙熙闪躲害怕的目光。
他一愣“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乌熙熙咬唇沉默着摇了摇头，却怯怯的不敢对上顾淮的眼神。
眼见着他站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想起梦里的场景，她就不寒而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可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真实的就好像...顾淮用刀划的是她。
这时候，突然有异能者大喊“丧尸退了！丧尸退了！”
于棠将面前的丧尸一刀削去半身，探头往墙外看去，乌压压的丧尸潮果真退了。
正在爬墙的几只异能丧尸，也都好似带着惊惶，屁滚尿流的隐没到黑暗中去。
雨恰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
城下尸横遍野的空地中，只剩下一个身影。
“小白？”
丧尸潮退去，人类幸存者欢呼雀跃，欢呼声之后，人们才注意到那异常之处。
“那边好像有个人。”
“就是他突然出现，然后丧尸潮就退走了。”
“他是人吗，还是丧尸？”
所有人窃窃私语，连更后方的卫新学也在季修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 弈年？”乌熙熙突然惊呼一声。
弈年？小白的名字吗？
“你认识他？”于棠走到乌熙熙旁边问道。
“是，他叫卫弈年，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
“丧尸病毒突发的时候，我们一起困在学校，多亏了他，我才活了下来，不过后来，他就不见了。”
“卫弈年？”
卫新学眼睛不好，听觉倒是相当敏锐。
他隔着五六个人，激动得声音发颤，挥开季修扶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朝于棠二人的方向过来。
“他在哪？他在哪？”
于棠朝着城墙下看了一眼，卫弈年此时已经没了影子。
精神力向着远方延伸，看到他正随着丧尸潮一起，撤往N市的方向。
似是察觉到她的窥探，卫弈年转身，与她对上视线，便又随着尸潮远离。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顾淮在众人身后，喃喃自语，音量不大。
“他为什么不能活着？”于棠对着顾淮发问。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发问，聚集在顾淮身上。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应该活着，你杀了他，是吗？”
顾淮顶着众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自己心里清楚，装不明白没关系，有人明白就行。”于棠转头看身边发抖的乌熙熙。
乌熙熙两眼发直，盯着空气恍然自语。
“难怪...难怪你出现以后，弈年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自己跑了...”
顾淮终于慌乱起来“熙熙，你别听她瞎说。”
“熙熙...”顾淮上前一步，想去拉乌熙熙。
却看见乌熙熙避之不及般的，缩到了于棠身后，望向他的眼神也带着失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