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使得整扇木门都在晃动。
室内却无人应答。
门外,气场森然阴冷,容貌极具野性气息的男人再度不厌其烦地敲响了这扇门。
“叩叩——”
仅仅隔了一道木门的室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古珩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他明明亲眼看着霍绾进了这个房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接着挣了挣这扇门上的把手。
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尚且不能撼动这把锁,很明显,这扇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
室内。
叮铃咣当,几粒盘扣沿着桌缘滚落在了地面上。
哪怕几步之遥外,门口那扇木门还在不断震颤,依旧没有打断室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暗金色的灯光下,那张圆滑的沉木桌面上,女人凌乱妖娆的长卷发铺散开来。
她的衣-摆被-撩-开。
领口的盘扣松散地耷拉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
听到门外的动静,厉濯羽仅仅只是朝外冷漠地扫了一眼,仍是不依不饶地掐握、禁锢着霍绾的细腰。
这种时候能找过来的,除了古珩,霍绾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她反制着少年的右手,微曲的膝盖抵在了他的腹部下方,而她整个人却因被箍住了腰而困在了这张圆桌上、困在了他的身-下。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有着天生的差距,单论蛮力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占上风的那一个,这种时候就得灵活一点了。
可对方却像只被抛弃了的可怜乖犬,甚至侧脸上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看似在讨好着她,实则不过是打算顺势进行下一步的掠夺。
霍绾冷笑,余光看向门口,意味深长:
“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你确定要让他免费看一场活chun宫?”
她这句话里的他,很明显指的是古珩。
头顶传来的冷淡女音令厉濯羽行动一滞,但在她开口前,先一步察觉到了门外不寻常的动静,他就已经抬起了头。
他的气息有些乱,眼尾泛着一层异常的薄红,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霍绾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凌乱妖异,脖颈上印着清晰的红痕,嘴角的口红也晕染开了,卷曲的长发铺散了一桌。
可她却淡漠到心如止水,甚至还有闲心打趣道:
“我很乐意再给你一巴掌,但是……我发现你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动手,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奇怪癖好?”
怎么还会有这种要求?
他好像巴不得她对他动手,又或者歇斯底里的发一场火,似乎这样做就能缓和他那颗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心。
其实也不难理解,很多时候,漠视可比仇恨要残忍多了。
所以厉濯羽宁愿她对他发脾气,甚至报复,也比现在这样不痛不痒、淡漠无视的好。
可霍绾已经勘破了他的这种心理,自然给不了他想要的反应。
不过现在不是该算账的时候,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仿佛涌来了更多的人手。
下一秒,厉濯羽果断利落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怀中女人的肩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霍绾却推开了他,顺势下了桌,脚尖重新挨到了地面,即便已经冷淡地移开了视线,最终还是多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刚刚被她扇出鲜红指印的那半张俊美侧颜上。
打都打了。
可对方毕竟是吉尔赛特家族的公爵,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倘若他遭到她“家暴”的事情流传了出去,别说她又要背上什么“世纪恶女”的污名,吉尔赛特家族也丢不起这个脸。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一秒——
不远处那扇木门,竟然被人从外面轰然破开了!
这个反锁,难道就是个摆设吗?霍绾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她本想挡住厉濯羽的脸,可这样反而欲盖弥彰,更要命的是,纵然她反应再快,这也根本来不及。
看清楚了屋内的景象,古珩只觉得有簇心火在不断扩张膨胀。
四目交汇间,无形的战火一触即燃。
很好。
果然,厉濯羽在这里。
对于霍绾和厉濯羽待在一起,古珩并不感到任何意外,毕竟从得知厉濯羽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在霍绾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情况下,她的注意力就已经被他分走了。
虽然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人,但厉濯羽的确是那个特殊的存在,特殊到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霍绾刚要开口,那道颀长阴郁的背影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厉濯羽冷笑:“先是把我的夫人掳走,现在又是打扰我们夫妻团聚。古二少爷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最好给我一个交待。”
“……夫妻团聚?”古珩笑着咀嚼着这四个字,意味深长,唇角渐渐带出了一弯嘲讽的弧度。
“前夫,也能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