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江川真是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太过突然,太过震惊,以至于他心里想着什么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您要在这种时候去……帝都?”
霍斯洺要在这种关键时候去帝都?
帝都那边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商业会谈?见合作方?还是……?
霍斯洺自然没有再回应这个愚蠢的问题。
见状,江川小心翼翼地朝着后视镜扫了一眼。
“您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去参加商业会谈还是见客户?我好为您提前安排行程和订酒店。”
霍斯洺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一个日期:“明天。”
江川愣了下,直言:“明天您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下午还要接见m国的合作方,您是要……把这些行程都推掉吗?”
后座里的霍斯洺随手摘下了眼镜,“那就后天。”
没有了那副金丝框镜的遮挡,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显得更加锐利冷峻了。
江川的大脑一下子过载了,还以为自己记错了,连忙打开手边的工作记事本确认了一下霍斯洺明后两天的行程。
“后天……那个……霍总,后天您和董事会的股东们有个饭局,我帮您直接取消吗?”
霍斯洺莫名觉得一阵烦闷,刚刚才摘下了眼镜,现在又抬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粒金属纽扣。
一夜未眠,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那就后天晚上的饭局结束后。”
江川连忙点头:“是……是,那我现在就让人去订机票,就是时间比较赶,可能不一定还有……”
说到最后,感知到了后方传来的低气压,他选择默默闭上了嘴巴,手指在屏幕上连番跳动,安排完秘书去订机票后,他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握住了方向盘。
很快,这辆黑色的宾利驶出了这所七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噼啪作响的雨水重击着挡风玻璃,逐渐模糊了彻夜未眠的霍斯洺的视野。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杀伤利器。
这么多年来,不知不觉中,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时常出现在他身边的那阵刺耳的高跟鞋声,还有那熟悉的幽兰馨香。
就连带时常着刺的笑声和嘲讽,都是那么令人……
欲-罢-不-能。
虽然霍绾读完所有的课程后时常不在霍家,甚至她人都不在帝都,满世界地执行老爷子的吩咐和任务。
可他知道,无论她去了哪,最终都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华都有能控制得住她的老爷子,还有她垂涎觊觎的霍氏。所以他确信,无论她飞到了大洋彼岸还是天涯海角,她最终还是会回来。
可现在……
霍绾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杳无音信,唯一能收到的消息就是她被厉濯羽接回了吉尔赛特家族,两个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还会回到华都。
这种未知感和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怅然,令霍斯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也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时至今日,他好像已经无法再骗自己了。
就连身边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异常,哪怕最迟钝天真的霍皎皎,也在很久前就直言他对霍绾总是过分偏心。
从前他还能自欺欺人,认为自己不过是对霍绾这个“对手”、“宿敌”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性,被激发起了新鲜感,从而一次次不受控制地去关注她。
事实真的如此吗?
霍斯洺阖上了眼,握紧了手里的框镜,本就脆弱的金属镜框逐渐呈现出扭曲断裂的迹象。
这一路上江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发出了动静惊醒了后座里的主子。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他将车停在了霍家主宅门口。
后座里的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还未等他出声提醒,就已经掀开了眼帘,从容淡漠地戴上了那副金丝框镜。
见状,江川刚要开门为霍斯洺撑上一把伞,可后座车门已经被先一步打开了。
虽然这会儿雨势已经减弱了不少,但从霍家主宅门口通往独栋别墅的门还有一定的距离。
见霍斯洺已经冒着雨踏上了那一级级台阶,江川顾不得其他,随手带上车门后连忙追了上去。
“霍总、霍总!伞!”
霍斯洺这才反应过来,脚步一顿,侧身接过了江川递来的黑色长柄雨伞。
整个递伞的过程没有任何交流,连目光视线之间的交汇都没有。
霍斯洺这如此反常的状态令江川怔在了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绪有些复杂。
那所酒店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入了霍家主宅,霍斯洺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绕路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独栋别馆,是软禁着霍成寅的地方。
霍斯洺收了伞,将伞柄挂在了回廊里的窗台边。
他的双肩被雨水打湿,就连发梢也在滴着水,整个人都被凄寒阴冷的湿气笼罩着。
接着,他踱步来到了那扇门前,抬手拉下了门把手,充斥着消毒水味的静谧房间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不轻不重地关上门后,霍斯洺步步来到了病床边。
深幽的视线穿过镜片上的薄薄水雾,杳无半点感情地盯着病床上那枯瘦干瘪的老人。
“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霍家的血脉,可霍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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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霍斯洺的发言会很炸裂嘎嘎
写完霍斯洺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就会把视角转向绾绾那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