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我杀的!”
“人死在你这儿,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我怎么知道!”
亮仔也是一头雾水。
他把老黑带回来,好菜好酒伺候着,还没来得及说正事儿,人就噶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难不成是有什么毛病?”
“你他妈才有病!”王莽又忍不住骂人,“老黑壮得跟头牛似的,能有什么毛病!”
“人是死在你这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亮仔脾气暴躁,哪里能忍得了他几次三番地咒骂?
他也不管赵哥还在场,手里的铁棍往桌子上一敲,抡起来就朝着王莽的脑袋劈下去,“我交代你妈!”
“老子怕你啊!”
眼看又要动手,赵哥脸色阴沉地像是生吞了一万只苍蝇。
“看来是我太仁慈,把你们都惯坏了!”
他抿唇拉开保险,眼不眨地朝着亮仔的小腿开了一枪。
子弹对穿着打出去。
“啊!”
亮仔惨叫着扑跪在地,手里的棍子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王莽也吓了一哆,“大……大哥。”
赵哥慢条斯理收起枪,冰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能。”
王莽连连点头,甚至主动把亮仔扶了起来。
亮仔剜了他一眼,但也没敢挣扎。
“你。”赵哥指着王莽道,“出去找个懂行的,进来看看老黑的死因。”
“是大哥。”
这里没有法医,王莽出去揪了个医生进来。
“好好看,看清楚了。”
“是,是。”
赵哥就在旁那边看着,医生不敢不认真。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
越看,额上的冷汗淌得越欢。
“怎么样?”
“大大大大哥,”医生趴在地上,不敢和他对视,“看……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赵哥擦枪的动作一顿,似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就…………就……就是看不出来死因。”
没有外伤,没有突发疾病,没有中毒,啥都没有。
反正就是死了。
赵哥皱眉,吩咐王莽:“再去找个人进来。”
“是。”
这次王莽直接找了个两人进来。
还是一样的结果,看不出死因。
“看不出看不出,那人死了总得有个说法啊?!”
“堂主,这,这……”
医生们疯狂擦汗。
他们说不出,也不能瞎说啊。
赵哥坐直身子,踢了亮仔一脚,“老黑死之前你们在干什么?”
“就吃饭、喝酒。”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亮仔转了转头,指着地上一堆残渣道:“花生米,拍黄瓜,小葱豆腐,还有几样卤货,鸭头,鸭肠……”
“行了行了!”
赵哥指着几个医生,“去看看菜有没有问题。”
“大哥!”亮仔眼睛瞪得老大,“酒菜我也吃了,不可能有问题!”
他觉着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我就是想收买老黑给我当个眼线,怎么可能杀他!”
王莽怒:“我他妈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赵哥不咸不淡地给扫了一眼,两人顿时安分下来。
只是还凶狠地瞪着,恨不得把对方扒皮抽筋。
“有没有问题,先查了再说。”
三个医生装模做样检查了半个小时,又装模做样嘀咕了半个小时,也没得出个结论。
他们是医生,不会肉眼扫描啊。
最后,还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幺鸡出去抓了两只野狗回来,喂了饭菜做实验。
一个小时,两只狗活蹦乱跳。
“大哥,会不会是我们的医生水平不行?”坤哥建议道:“要不咱们找个法医来看看?这专业的事儿,就得专业的人做。”
赵哥觉得可行,“阿坤,这事儿交给你。”
“不管怎么说,老黑是死在亮仔这儿的,亮仔,从你名下划两个盘口给老黑的家人算作补偿。”
老黑家里只剩下一个木讷的媳妇儿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哪里会经营什么盘口?
说是划给他们,其实就是归到了王莽手里。
亮仔心有不服,但也不敢反驳赵哥,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
他和王莽的梁子,这次算是结死了。
接风宴,赵哥没出现,只打发了四个堂主出来招待。
秦铮佯装喝醉了,把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你们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他一早就回来了,到现在还不露面,怎么,看不起老子?”
“何老板,息怒息怒。”王莽亲自倒酒,“大哥实在是抽不开身。”
他借着递酒,凑到秦铮耳边小声解释:“大哥都走到半路了,忽然接到消息说闺女情况不太好,他这才急急忙忙赶回去。”
赵哥有闺女?
秦铮眸子微动,继续套话,“小孩儿生个病算什么大事儿!”
“再说了,有病就得去找医生,他又不是大夫,干陪着有什么用!”
“何老板你不知道,我们大哥的闺女打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有病。”
具体是什么毛病他也说不清楚,反正挺邪乎的。
“每天吃什么吐什么,瘦的跟个火柴棍似的,轻轻一捏就折了。”
王莽说的还算保守了。
赵小雅身上现在连二两肉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一副骷髅架子,上面套了一层皮。
谁要是冷不丁看见,恐怕都能被她活生生吓死。
“我们老大就小雅一个闺女,这么多年天南海北的走,就是为了给她找大夫。”
可惜结果不乐观。
看过的医生都说,赵小雅的身体机能太脆弱了,很难撑过五岁。
现在,她已经四岁半了。
王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希望小雅能熬过去吧。”
“不说糟心的事儿了。”
王莽抹了把脸,猥琐地挤眉弄眼:“这漫漫长夜,干喝酒也怪无聊的,我给何老板安排安排?”
“不用。”秦铮端着酒杯和他碰了碰,颇为无奈:“家里女人气性大。”
男人们凑到一块,一旦说起女人的话题,距离立刻就拉近了。
坤哥搂着他的肩膀揶揄:“何老板生意做这么大,没想到还是妻管严啊。”
“哥哥作为过来人,给你句忠告,这女人啊,一定不能惯着。”
“不错,咱们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管着家里吃喝,有几个女人怎么了!”王莽捶了秦铮一拳,“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我还真不敢偷吃。”
“何老板”也喝多了酒,说话都有些捋不直舌头,“我……我手上这条路子,靠的可……可是我老丈人的关系。要是惹恼了我媳妇儿,兄弟发财的路子可就断了。”
“再等……等几年,等那个老东西死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咱手上有的是女人!”
“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都在酒里。”
“哥哥干了,祝我兄弟早日达成心愿。”
“干!”
男人堆里,酒精最能升温感情。
一顿觥筹交错下来,几个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拜把子结拜了。
“喝!我还能喝!”
“老大别喝了,哎哟,这边这边。”
宋泽和李光、成林新也是摇摇晃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烂醉如泥”的秦铮送回房。
关上门,几个人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
“老大,赵哥那个闺女,我们是不是能做做文章?”宋泽搓搓手,一脸兴奋,“嫂子肯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