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银河巷离开,熙熙攘攘的行人从我和启浪身侧穿过,我们两个人彼此沉默许久时间。
刚才同金发女子相聊的场景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心里像是堵了口气吐不出咽不下,有些郁闷。
独自想,就是累了,毕竟玩了一天。
“邵念。”
“邵念。”
……
我轻声“嗯”了句回过神来。
启浪在叫我。
我说:“怎么了?”
他粲然一笑没应,紧盯我的眼睛反问道:“你累了?”
我点头又马上摇头,“没有。”
他继续问:“那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应我。”
“我……我没想什么,就是习惯性走神。”我结巴着胡乱应,总不能说,在想刚才的事情吧。
他听完我的话,眉头舒展,说道:“谢谢。”
我放平自己心态,疑惑问他说:“谢我什么?”
我们彼此都放慢下脚步。
“谢谢我的小女友……”他故意停顿两秒又说:“聪明、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大方友爱……”
我嗤笑,明白他的话,打断他说道:“别别别,可别吹捧我。”
他温和说道:“哪里吹捧,我说的认真,也是实话。”
他才是聪明的,他最是擅长说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嵌着真心。
我在大脑努力的思虑下让自己占于主导地位,打趣道:“那我又帮了你,你得请我吃饭。”
他眉眼勾着笑,“当然,得请。”
我不知道该怎样再搭他的话,一时没头脑的说道:“你这样的人,真不打算来场校园恋爱?”
后来我想,这句话是我潜意识的试探吧。
他怔下,放慢脚步说:“也不是没可能。”他突然转向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死死地盯着我问:“那你想吗?”语气又是那样温柔且坚定。
我被他盯的一时不知所措,我说:“暂时……暂时不想吧。”
他好像轻叹口气,眼神飘过失落,笑说:“暂时不想,就是说明有机会的话,也是可以的。”
我也笑了,说:“可能吧。”
他舒口气,岔开话题,问我道:“按你刚才的话,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顿了顿,把他刚才夸我的话还回去,说道:“聪明、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大方友爱、德才兼备。”
后面的话我实在记不得。
他不说话,我反应过来后,明白他明摆着让我夸他呢。
我瞄他一眼,被他抓住,他说:“没了?”
我:“没了。”
“好歹夸夸外貌嘛?”他表情故作无奈。
我面无表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乐了,说道:“敷衍。”
我说:“肤浅!”
他:“有我这样朋友,你很骄傲吧!”
我:“自恋!”
他又说:“那……有我这样的朋友,你是开心的吗?”
我应他:“……开心。”
我和启浪从天桥上下来,暖黄的灯光照耀着我们齐步的身影。我们上空的电线杆顶端横穿四线,线的尽头不见踪迹。榆树影叶在月晖的辅助下和它交相融合,显得格外别致。我想,我和他也算是景中别致的风景线吧。
2
启浪又送我到家。
我到家后他在门口逗留一会停着没走。
我开玩笑,说:“怎么着,舍不得?”
他竟然还点了点头。
我自然顺应他的意思,说:“我也舍不得。”
他低头笑后,脸上又表现出心酸,说道:“还好我们常见面,不然我得多难受。”
我瞥他一眼,无奈道:“又贫。”
如果不是和他熟,绝对很难想象他这样冷锋的外表下有着让人无奈而又欠揍的模样。
夜里冷度和湿度都爬上高峰,我说:“冷,回去吧。”
他点头,应我:“考试顺利。”
“嗯,”我说:“挂科肯定不至于。”
他笑:“果然比我多一年的经验,就是自信。”
我哈哈的笑出声,装出很得意的样子,“可不嘛,毕竟混水摸鱼的事情总是游刃有余。”
他应:“那我日后继续向你多加学习。”
我没有反驳,毕竟总得靠着一点偷奸耍滑的本领去压制他。不过,这也仅是我的自以为是,我明白他总是让着我。
曾经用来谋生的生存法则在遇到启浪以后都不攻自破,对此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我们闲聊会后,他喊我道:“邵念。”
“嗯。”我应了声。
他温声道:“这两天降温,注意保暖。”
我思索下,说:“好,你也是。”
“那我走了。”他语气中真的带着不舍。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路上注意安全。”
启浪迈步离开,我的心却随着他步子迈动的节奏一跳又一跳,真的也是不舍吗?
“邵念。”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猛然一恸。
启浪转过身来看我,我眼眸倐地亮堂起来和他相视。
他说:“回春的时候送我几株仙人掌呗。”
我扑哧一笑,“原来你的不舍在这等着我呢?”
他应:“你就说给不给吧。”
我笑:“当然,谁让你是启浪呢。”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他说:“这次我真的走了。”
我点头向他摆摆手。
在月色下,看着启浪离开的身影,说实话,真有点不舍。那种一整天身边都有人陪伴的感觉逐渐让我产生了留恋和依赖感,我也渐渐的不想要去尝味那种突然来临的落寞感。
黑暗而又苍白的世界一旦沾染到色彩的欢愉,便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收拾完后照了照镜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想好像是胖了,思索着是该买个电子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