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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路灯下,陈清柔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拿着仅有的东西,一步步地离开陈家。

她抬头看着路灯。

自己可能已经能够明白当初陈清棠选择离开的原因。

偏见,往往就能凉人心。

渐渐地下起了小雨,好冷,渗进人心的冷。

雨越下越大,她找了家便利店躲雨。

店内,一个小男孩孤独的坐在角落。

“你看见我姐姐了吗?”

突然,陈清柔感觉衣角被人拽了拽。

她低下头,一个快要湿透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你看见我姐姐了吗?”

小男孩再次询问。

“弟弟。”

店外打着伞的小女孩冲进来,警惕地将男孩护在身后。

“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她拉着男孩离开了。

雨这么大,他们该怎么回家?

房檐下女孩瘦小的身体,笨拙的背起小男孩。

两人打着一把伞,她的裤脚都湿了,连同秀发。

这一幕,让陈清柔触景生情。

原来姐姐是可以保护弟弟的。

可自己?

从接陈清棠回家的那一刻起,全是辱骂,根本没想过他的感受。

“弟弟,冷不冷?”

小女孩温柔地转过头,用那小小的双手托紧背上的男孩。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拿我的东西。”

那天下午,自己刚睡醒,开门就看见陈清棠拿着自己的玩偶,什么都没想,怒气油然而生。

为什么不能和那个小女孩一样问问他?

原来不是不问,是从心底里就看不上他。

为什么想到这,陈清柔的眼泪由不得自己的流下来。

店员看到后以为是她太冷了,给了她陌生人的关心。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陈清柔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抬起头。

“没事,不好意思。”

自己落魄的时候,连陌生人都伸出援手。

不敢想象陈清棠以前的难受。

雨渐小,她打了个车直奔福利院。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吵醒了一楼的黄妈,她顶着瞌睡,披着衣服。

“谁啊,这么大晚上的。”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两点了。

敲门声音还在持续。

“来了,来了。”

她顺走桌上的水果刀,怕有人贩子。

毕竟,凌晨两点,这周围哪儿来的什么人。

她带着警惕性,将刀藏在身后。

透过门缝,是浑身湿透的陈清柔。

“陈小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见是熟人,黄妈收起刀,脸上露出担心。

“我可以进去吗?”

陈清柔带着疲倦询问。

这?

黄妈也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思想跟理智不停作斗争,最终还是败给现实。

谁让人家是金主呢?

“黄妈,我今儿晚可以留宿在这吗?”

陈清柔坐在床边,眼神绝望。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可以。”

黄妈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就这样,陈清柔也被收留在福利院。

一大早,黄妈起来,看见房间里没有人,可是却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声响。

谁这么早就饿了?

带着疑惑走进厨房,当看见眼前这一幕,她快要炸裂了。

台面上乱七八糟的调料瓶,碗,筷子,还有锅里沸腾的鸡蛋。

“你在干什么?”

黄妈赶紧上前夺过陈清柔手里的铲子,关掉煤气。

“我……”

没等陈清柔说话,她就已经被黄妈推出厨房。

“做饭这个事有我,你就不用瞎掺和了。”

黄妈主要是怕她做的孩子们吃了食物中毒。

但也只能用委婉的语言拒绝她。

“我知道了。”

明白她意思的陈清柔,也是羞愧的低下头。

身为陈家三小姐,从小就是双手不沾阳春水,更别提做饭了。

但既然选择离开陈家,来到福利院,就要抛弃以前的种种,付出行动。

可自己也只是想做一顿早饭,而已。

这时,陈清棠从二楼走进来。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清柔,并且发出质疑。

“你怎么在这?”

“清棠弟弟,这是姐姐早上做的早饭。”

陈清柔赶忙上前,从口袋掏出一个鸡蛋和牛奶。

“滚开,你不适合呆在这里,回你的金窝。”

早饭被陈清棠无情地扔在地上。

现在对自己好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福利院。

而此刻,陈清柔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打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地上破碎的鸡蛋就像她的内心一样,怎么也合不起来了。

她边打扫地上的残渣,眼泪也边掉。

从厨房出来的黄妈看到她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哎,造孽啊。

一整个下午,陈清柔都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她呆呆的望着窗户外的麻雀。

就不能原谅自己吗?一次也不可以吗?

她多么想要得到陈清棠的原谅,来安抚这些年奸诈小人的坑蒙拐骗。

可箭一支支的射在靶子上,已经回不了头。

陈清舟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为什么要强占不属于你的东西?

此刻,陈清柔的脸上已经出现两条泪水的痕迹。

公司。

陈君已经完全稳定住大局,可股市的股票明显没有之前的收益高,这让他有些烦躁。

加上陈子妍的提议,这让他更加头疼。

这次的教训愈加让他害怕。

敌人只是稍微动动手指,根基就不稳。

那要是浪太大,难以想象翻船后的结果。

“都安排好了吧?”

陈君拨通电话,询问情况。

“一切正常。”

对方挂断电话,看了看床上输液的陈夏桐。

都变成这样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哎,可自己和陈君是过命的交情,恕难从命啊。

床上的陈夏桐不停眨着眼睛,虽说可以看见眼前的一切,可怎么也说不出话,这让她非常艰难。

她迫切地想要告诉所有人,杀害自己的就是陈清舟。

就是这个畜生,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陈家,贪婪地吸允着一切。

可怜兮兮的样子瞒过了所有人。

陈清舟,你真恶心。

如果能够重来,自己死也不会同意母亲收养你。

可生活哪儿有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