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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愁绪,随着天亮都烟消云散了。白晚晚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让自己作茧自缚,困在太遥远的烦恼里。

崭新的一天,就应该有一个崭新的心情。

当然,还是留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后遗症。

比如此刻,白晚晚和舒清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对坐在床上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昨晚我们有说什么吗?”白晚晚用手撑着额头,脑子有些慢半拍地说道。

“没有。”舒清歌坚定地摇了摇头,默契地说道。

很好。白晚晚想着,不愧是我的最佳损友。

大家心照不宣地将这一页揭过,将那些只存在于暗夜里的脆弱掩藏。

所以说,能成为朋友,还是有那么些臭味相投在的。

她们像个游魂一样飘出了屋子,清菡原本正无聊地坐在湖边喂鸟。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由得乐道:“你俩昨晚偷鸡摸狗去了啊?这黑眼圈都可以研磨了。”

“你大早上的倒是清闲。”白晚晚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舒清歌有些奇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了?不是一向都嫌睡不够的吗?”

清菡理所当然道;“是你们起得太晚了。再说,好不容易可以暂时离开这个烦人的鬼地方,我当然要积极一点。”

“又不是什么需要赶早的好事。”舒清歌想起上次的惊险,并不觉得期待。只有对柳辞烟和安长离之间的故事的探究欲能让她稍微积极一点。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是早去早回吧。”白晚晚无精打采地说道。

她们去湖的对面找其他人汇合,秦砚初一看到白晚晚精神萎靡的样子,便关切道:“师父,昨晚没睡好吗?”

白晚晚心累地想着,你就是我的睡眠杀手。不过转念想想他也挺无辜的,这话她也不能跟秦砚初说。于是她信口胡诌道:“为师昨晚忙着夜观天象,占卜吉凶,不知不觉错过了睡觉的良辰吉时。”

“那师父占卜出结果来了吗?”秦砚初笑意盎然地顺着她说道。

“有为师在,必然可以逢凶化吉。”白晚晚拍了拍胸脯大言不惭地说道。

秦砚初用力地点了点头,眉目温柔道:“嗯,我相信师父。”

舒清歌一向是佩服白晚晚胡说八道的本事。关键这秦少主还顺着哄,也只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吧。

清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师徒俩未免也太没边界感了吧。到底谁想看他们腻歪啊?

她看了看剩下一声不吭的慕俞和雩风,倒衬得这两个人像个正常人了。

“人齐了,我们动身吧。”雩风颇为控场地来了句。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是最晚到来的一个,但大家对他还是比较信服的。大概他不动如山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可靠的。

他们稍作准备,便启程前往度朔山。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算是轻车熟路,省下了不少时间。而且大约人多也比较有安全感,不像上次那般有着对未知的茫然和畏惧。

此刻他们正乘着船,穿越苍澜海。沿途风景怡人,山海相连,视野的开阔让他们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这次选的船更大也更豪华。而且考虑到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危险,他们挑选了性能更好的船。船上挂满了可供照明的灯笼。船帆也布了好几层,像是层层叠叠的山峦。

一开始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自在的。大家有说有笑,他们还备了一些吃食,像是一场集体的出游。

船舱空间很大,有好几个分区,还摆放着桌椅茶几。他们零零散散地坐着,

清菡抱怨有些无聊,舒清歌便和她说起了上次来度朔山的事。白晚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时不时插几句嘴。

雩风漫不经心地听着,整个人比较安静,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定神闲。

秦砚初和慕俞则分别坐在船舱的一头一尾,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清菡对于舒清歌讲的故事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舒清歌还是有两把刷子。虽然她总是时不时找出几个点来抬杠,但互动性还是很强的。

比如,她一脸无辜地说:“你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柳辞烟吗?”

又或者,她会重点偏差,十分好奇地问道:“那个伤魂鸟长什么样子?真的有那么丑吗?”

在听到众人齐心协力帮玄武翻身的时候,她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我怀疑你们遇到了假的玄武。”

最后她认真总结道:“你们的命还挺硬。”

舒清歌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听众是配合还是不配合了。

白晚晚到后面懒得理她,专注地吃着各种吃食。时不时还去投喂一下自家徒儿。

只是,随着行程推进,白晚晚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坐在船舱口,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次会不会过于风平浪静了?”

这时候即将抵达悬陵渡。上次就是在这里遭遇了伤魂鸟的袭击,大家都费了好一番力,最后还挂彩了。

想到伤魂鸟,白晚晚就想起秦砚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里有些不知滋味。她望着不远处的秦砚初,好像又感受到了细细密密的心疼。

“是有点诡异。”秦砚初站起身来,往远处眺望,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此刻还是一片晴空万里的样子。而上次来的时候,一直是天色暗沉,阴郁诡谲。度朔山分明是一个没有白昼的地方,这让他们有些费解。

“这不会是幻象吧?”舒清歌想到之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看到这么正常本能地陷入怀疑。

慕俞也站了起来,面色冷峻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象,发现并无异常。然而在这个地方,已经是最大的不同寻常了。

相比于他们的忧心忡忡,另外两个没有来过的人,此刻看起来还比较淡定。

清菡虽说不久前听了舒清歌讲的故事,但毕竟没有亲历,所以无从比较。后面她就有点犯困了,趴在一旁休息。

白晚晚没见过比她还喜欢睡觉的人。也只有偶尔有乐子的时候,才能看到她比较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