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归眉头微蹙,转身将水池拦在身后。他双指并拢,在水池之上施加了一层禁制,而后迎向洞口的方向。
方徊带着一众人等走进了山洞,却只看到褚云归一人。他衣衫有些凌乱,看起来是打斗过的痕迹。
“云归,这里是不是有邪魔的踪迹?”方徊盯着褚云归,目光深邃而严肃。
“回禀师尊,还是之前的那个魔族中人。弟子不敌,再次让他逃跑了。”褚云归目光坦然地答道。
“那为何这里还会有妖族的气息?”秦长老上前几步,绕过褚云归,持剑对上了水池。然而此刻水池中看起来平静无澜,并无任何异样。
褚云归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急乱,然后他垂眸掩去了面上的情绪。
方徊一直在注意他,也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他自问有一定的了解。褚云归天赋异禀,勤勉自律,自小便是同辈中的榜样。
但是相应的,褚云归没有遇到过磋磨,太过宅心仁厚,唯恐受人所惑,误入歧途。
“云归,为师再问你一次,这里还有没有妖魔的存在?”方徊沉下了脸,声音有些严厉。
褚云归微微闭上了眼。欺瞒自己最为敬重的师尊,对他来说内心充满挣扎。但是扶苍派一向和妖魔势不两立,他不想看到白鹤刚化形便被关入锁妖塔。
在他看来,万物有灵,生而平等。倘若妖魔为祸人间,他必当斩于剑下。可若是什么都没做,仅凭身份便要受到制裁,未免太不公平。
然而扶苍派百余年的门规摆在那里,不可能为了谁而破例。他也不想让师尊而为难,惟有硬着头皮坚持道:“师尊,许是那个魔族之人来之前与妖族有过打斗,沾染了妖族的气息。”
方徊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沧桑。他厉声道:“云归,为师给过你机会了。”
他话音一落,挥袖拂开了池上的禁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水池。
褚云归急忙转身,对上了稚童惊乱的目光。
稚童大半个身体露出水面,没有穿衣服,皮肤洁白胜雪。他似乎不太理解为何所有人都盯着他,却本能地察觉出目光不善,于是有些求助地望向了褚云归。
“褚师侄,你护着一只妖怪,意欲何为?”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妖怪?”
“我现在怀疑,你口中那个魔族是否真的存在了。”
“大师兄,我一向最敬重你了,你怎么能私藏妖怪的踪迹呢?”
……
各种责问质疑扑面而来,褚云归自知此时此刻很难让人相信他,但他也并不打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他更关心的是白鹤的安危。
褚云归跪下,言辞恳切道:“师尊,诸位师叔师伯,这只白鹤刚化形不久,而且它一直长在山上,并未为祸人间。恳请大家给他一个机会。”
“褚师侄,你糊涂啊!妖怪就是妖怪,是不容于世的。你与妖为伍,怎么对不起掌门师兄对你的谆谆教导?”孟长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