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礼他们与贺云峥他们在进村子之前分开行动,各自朝着自家村子的方向走去,并约定第二日傍晚在刚才分开的地方汇合。
当他们快要进村子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李长礼带着其他人从林婉家后山悄悄摸进她家后院。
几个月没回来,院子里比走之前多了些杂草,显得格外荒凉。
他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分散开来悄悄探寻整个村子。
经过一番查探,发现并未有官兵巡逻。
这是他们逃离后第一次回来看,最初打探消息那次因为遇到吴村正知晓村里有官兵蹲守,他们并未入村。
村里除了林婉家处在村子最里面,远离村子中心所以没有被烧毁,其他的房子或多或少都被烧得破败不堪,整个村子呈现出一片萧条的景象。
李长礼探到了自家屋后,走进屋后院。看着自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屋,他心中一阵悲凉。
曾经熟悉的家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那被火烧黑的墙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劫难。
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块烧焦的木块,手指轻轻摩挲着。
然后起身走向屋内,屋内的家具也都被烧得不成样子。
昔日温馨的场景浮现在眼前,这更让他感到无比心酸。
好在他们现在在深山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虽不比在村子时那般自在,但也算是安稳。
最重要的是人人都能吃饱穿暖。
只是每每想起曾经的家园,心中还是难免涌起伤感与无奈。
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村重建家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转身回到林婉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同伴们也陆续回来了。
他们探寻了整个村子,发现真的没有官兵把守,看样子是因为村子里根本没法住人,加之天气那么寒冷,那些官兵约莫早就撤离了。
李长礼说道:“我们今晚就在林婉家凑合,明日再往附近村子或者往县城方向探探,看看情况如何。”
“好的,我瞧着外面雪越下越大了,林婉家后院的红薯和马铃薯我们现在就挖出来吧,免得被冻坏了。”李崇武建议道。
大家觉得有理,随即往后院走去。
根据快干枯的两种植物的茎叶,锁定位置,开始动手挖红薯和马铃薯。
没想到林婉说的只种了几个马铃薯和红薯的收获还不错,加在一起也有一小筐。
夜晚,大家在简单吃了些干粮,烧着柴火,用木板铺地,挤在一起睡下。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色覆盖。
第二天清晨,李崇武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一阵动静,他瞬间惊醒,警觉地坐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
发现有三个人背着包袱正小心翼翼的往林婉家走来,赶忙转身叫醒其他人。
“大家快醒醒,有情况!”李崇武压低声音说道。
众人猛地惊醒过来,李长礼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先观察一下这几个人的来意。
只见那两三个人走到院子门口,停了下来,似乎在打量着这个房子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轻轻推了推院门,发现门可以推开,便小心走了进来。
李长礼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
其中一个年轻人开口说道:“有人吗?我们没有恶意。我是来这个村子找熟人的。”
见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我看这里是唯一没有被烧毁的房子,我们就在这凑合一下吧。”
接着他继续说着:“我早就说了,你那同窗的村子肯定和其他村子一样被烧毁了,怎么可能还能有人在。”
“我这也是想碰碰运气,再说咱们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一路过来,我们经过的村子无一不是被烧成废墟了,如今能有这么个落脚的地方已是不易。”年轻人无奈地说道。
“孩子他爹您就别抱怨了,这里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全乎房子,咱们好不容易从县城那个乱摊子逃出来已算是幸运的了。”
“爹,最起码咱们找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等熬过这个雪天,我们再考虑以后去哪里的问题。”年轻人笑着说道。
“只能这样了,我们快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通过三人的对话,李长礼判断出这三人应该是从县城出来的,但是县城不是封禁了吗?
他们怎么出来的,还是说县城已经解封了。
而且这三人穿着看起来家境应该不差,而且还带着包裹,看样子是有准备的出逃。
虽然不担心这三人有啥歹心,但在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并未放松警惕,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三人走进屋子,看到李长礼等人拿着武器对着他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年轻人赶忙出声:“各位好汉别冲动,我是来找李崇浩的,你们认识他吗?”
李长礼听到是来找他大侄儿的,心中一惊,脸上的警惕之色却未褪去,问道:“你找李崇浩作甚?你是何人?”
年轻人连忙说道:“我是李崇浩在县城书院的同窗兼好友,我们曾一起读书,此次前来想投奔他。”
这时旁边的中年人突然惊喜道:“李贤弟,是你呀?”
李长礼一愣,朝中年人看去,发现还真有些脸熟。
旁边他的三侄儿李崇正也惊讶道:“小叔,好像是布庄周东家。”
他认出来了那个中年人是他们家当时县城合作卖染色麻布的布庄东家。
李长礼再仔细辨认,发现还真是熟人,疑惑道:“周东家?你们怎么跑到我们村子来了?”
周东家苦笑着说道:“唉,李贤弟,这说来话长。县城如今乱成一团,当时我丢不开家业,想着县城除了粮食限购其他还算安稳,我又及时存到了粮食,就想留在县城能安稳度日。没想到在一个月前县城封禁,后面县城被楚王亲自接管,我们这些有些家业的,就被要求上交大笔钱财和粮食,实在是没了活路,这才疏通关系想法子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