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相疑惑：“绵绵，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胡绵绵眨着圆眸，声音软糯道：“外公，从前娘亲带着我在胡府的时候，就经常受梁云燕和梁若笙母女的欺负。”
“我本不想原谅她们，但是梁云燕已死，梁若笙为了活命，拿她身上的秘密跟我做了交换，我听了以后觉得很有趣，也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说罢，小家伙看着梁若笙：“说吧，把你告诉我的，都说出来。”
梁若笙忐忑不安。
她一开口，便是：“我是重生的人，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全场哗然。
陈夫人忍不住说：“绵绵，这样的人还是别让她来胡闹了，满口谎话哪有真的？今日是你外祖的五十大寿，将她赶出去吧，别让她破坏了宴席。”
胡绵绵瞧她一眼：“急什么，倒是让她说完，才知道真假呀。”
梁若笙继而道：“我上辈子，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我叫丝柳，因我自幼侍奉在皇后身边，颇得皇后信任。”
“皇后发现淑妃跟陈清音交好，故而整日忧心忡忡，她害怕淑妃得到陈家势力的支持，于是皇后私底下便与陈夫人及陈露华来往，给予了不少好处。”
陈丞相一愣，立刻看向身边的陈夫人和陈露华。
他如果没记错，他的妻子和女儿，确实经常受到皇后的召见。
陈夫人连忙解释：“她在胡说！皇后娘娘召见我们，是因为她对露华有眼缘，觉得咱们露华聪明漂亮。”
梁若笙摇头：“皇后为了跟陈家绑定利益关系，答应帮陈夫人做一件事。”
她说完，目光弱弱地看向陈翰墨，似乎不敢说了。
陈翰墨心头一紧，仿佛有了猜测，语气急促：“你快说！什么事？”
梁若笙抿唇：“皇后派人帮助陈夫人，设计陈清音，乾武十八年春，上元节，皇后的人抓走了陈府的二姑娘——陈雨慧，并将其按在水中溺亡。”
陈翰墨平时再过平静，这会儿也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陈清音更是惊讶：“慧慧居然是被人故意溺死的！？”
梁若笙语气胆怯：“我当时被皇后派来监督此事，除我以外，还有十名负责动手的暗卫。”
“有一件事足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陈府二姑娘死前，嘴里一直在喊爹爹，且不停地叫嚷，那些暗卫怕她的声音引来巡逻的捕快，就打了她一拳。”
“她的额头上和脖子上，应该都有淤青，是他们在她死前动的手……”
这些话一出，陈翰墨瞬间知道，这就是真的。
慧慧的遗体被打捞上来以后，已经泡的微微发肿了。
全家人痛不欲生，陈丞相更是病倒。
陈翰墨强撑着病体，独自一人去仵作那送别女儿。
他亲眼见过慧慧的尸骨，额头和脖子的位置，确实有淤青。
这件事只有他和仵作知道，但仵作当时判定的，也说慧慧只是溺亡。
陈翰墨一直以为淤青是孩子掉在水里，不停挣扎的时候撞在石头上了，可没想到竟还有这样残忍的事实。
他发疯似的冲上去，揪着梁若笙的衣领。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
梁若笙害怕的发抖：“我之前若是说了，皇后肯定不会放过我！”
“何况，陈府二姑娘死的这件事，陈夫人也知道，正是因为皇后替她办了这件事，她才与皇后捆绑更为紧密，每年还偷偷给皇后送一大笔银子，名为孝敬。”
陈翰墨发红充血的眼睛，立刻看向陈夫人。
陈夫人摇头，脸色发白：“不是这样的，你们听这个丫头胡说八道？她才多大，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胡绵绵见她不想承认，挥动小手，想让她说出真心话。
没想到，陈夫人心防很高，无法被法术所迷惑。
这种人通常心狠手辣，故而不好利用。
胡绵绵目光一转，顿时将金光，扔去陈露华身边。
只见陈露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惊恐地道：“怎么办，他们都知道了是我们做的，父亲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可我只是不想哥哥们对陈清音好，我又有什么错……”
陈夫人未料到她竟然说出来，立刻怒喝：“别胡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陈露华这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捂住嘴巴。
陈丞相的眼神变得极为可怕。
“我最后问你们母女俩一遍，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如果你们否认，我就上禀给皇上，请他派人介入调查，到时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跟你们算清楚！”
陈夫人见瞒不过，连忙跪下来，哭着抱住他的袖子。
“老爷，这件事都怪我，跟露华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看见翰墨翰景兄弟两个，只将清音当成妹妹，却总是无视露华，我心里难受。”
“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出，想离间他们兄妹感情，但是我没想害死慧慧，皇后误会了我的意思，下手太狠了。”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挨了陈丞相一巴掌。
陈夫人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陈露华过去跪下来恳求：“父亲别生气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和母亲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陈丞相崩溃怒斥：“你让我不计较，不生气？怎么可能，露华，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那是慧慧，是你哥的亲骨肉啊！”
他说着，竟然觉得心闷气短，眼前一阵冒金星。
胡绵绵看见陈丞相朝后倒去，连忙跑过去：“外公！”
宁观舟和陈清音也立刻伸手相扶。
陈丞相脸色发白，显然是气的不轻。
这么多年，他自以为续弦，找了个温柔贤淑的良母，可谁知道，竟养了一只豺狼。
陈露华又去哭着求陈翰墨。
“大哥，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没想让慧慧死，此事都怪皇……啊！”她话都没说完，挨了陈翰墨一巴掌。
这下可把陈露华打晕了。
她捂着脸，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哥哥哪里打过她？
虽然同父异母，可陈翰墨，一向是最公平的那个。
“慧慧的死，你们母女俩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不会原谅你们，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