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沉浸在厉晚晚的讲述中,没有关注躺在地上的约翰。
这时他竟然出声了。
厉晚晚忙抬起头,有些紧张地凑过去,“约翰,你怎么样?”
约翰看上去很痛苦,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还带着乌青的趋势,眼睛只睁开一条缝,看上去命不久矣的样子。
厉景渊也走过来,站在约翰的另一侧。
“你这里有私人医生吗?或者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你看上去很不好。”
兄妹俩人都收起泛滥的情绪,眼下救人更加重要。
约翰苦笑,他的嘴角还有血迹。
“古利特……”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约翰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显然这是个名字。
厉晚晚询问道“是蜘蛛吗?”
约翰点头,“古利特死了吗?”
李力华将专门饲养蜘蛛的盒子拿了过来,端到厉晚晚的身边让约翰能够看到。
约翰费力地看了许久,确认了蜘蛛古利特的状态,松了口气。
“还好……”
约翰开始呼吸急促起来,随着呛咳,还有不少发黑的血迹被吐了出来。
他费力地将手伸向厉晚晚,抓紧她的衣摆。
“薇薇安……我……我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我现在已经出现超过三种以上的蛛毒表征,平衡被打破,没办法了。”
厉晚晚的眼睛圆睁,一双含着眼泪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不,你是圣蛛的信徒,它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怎么做,你说你快说,还有机会。”
约翰的脸色此刻更加青灰,眼窝已经发黑,那是中毒很深的征兆,就连他手指的指尖也已经开始变黑。
他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搐,“来……来不及了。”
“我……我就知道,那是恶魔的果实,不该拿……”
随着约翰忏悔之词道出,他仿佛是被抽去了大部分的生机,现在就只有一口微弱的气钓着。
那个在虎口上纹着的蛛灵社的图腾,特殊纹绣方式的红色蛛网也变得黯淡,像是快要干涸的血液,呈现出褐红色的模样。
厉晚晚抓着约翰的手,没有想象中那么悲痛,她只是有些无所适从。
不该是这样的,蛛灵社在极寒降下后那么艰难,不照样一步步走过来了。
眼下厉景渊送来了必要的物资,蛛灵社发现的超级蛛丝以及特殊材料都有了作用。
约翰就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她竟然替他不值。
这一切的因果,竟然是盯着白月看了一眼。
何其荒谬!
厉晚晚的心比铁硬,她的眉眼都变得不甘和凌厉起来。
她转头看着约翰另一边的厉景渊,“哥,你有办法的对吗?”
她笃定地神色,看似抛出的是一个问句,实际上是个肯定句。
厉景渊蹲跪的姿态,被自家妹妹看得不寒而栗。
他从没见过厉晚晚这副样子,冰冷、无情、冷漠。
仿佛他开口拒绝,那他也将失去这个家人。
见厉景渊不说话,厉晚晚扔下约翰的手,腾的一下站起,脚下生风看样子要准备冲出宴会厅。
李力华忙喊道“厉小姐,社长身中剧毒,你别为难领主。”
厉晚晚摄人的眼神扫视过去,李力华瞬间闭了嘴。
“我没逼他。”
落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厉晚晚豁然将宴会厅的大门拉开。
“等一下!”厉景渊叫住了她。
厉晚晚站在原地,头都没回。
“你要去哪?”
厉晚晚干脆道“我去地下密室找圣蛛。”
厉景渊噌地站起,“你疯了?!”
“约翰一个对蜘蛛有研究的人都落得这种下场,你去找死吗?”
厉晚晚抓着门把手的手不住地收紧,看着宴会厅外那些同样被控制过的蛛灵社信徒全都晕死在地上,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压抑着心慌,“总要做些什么。”
“我又没说不救,你慌什么?”厉景渊带着不耐。
厉晚晚的心脏一颤,忙转头看了过来,脸上都是错愕。
厉景渊则根本没时间管厉晚晚,他着急道“大勇,去飞机上拿药箱,要快。”
不管陈大勇现在做什么,他腾地站起拔腿就往外面冲。
厉晚晚被陈大勇侧身经过时撞得一个趔趄,“我跟你一起!”
厉晚晚跟着跑出几步,被厉景渊叫住,“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过来这需要你。”
厉晚晚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陈大勇快步跑上了拐角处的楼梯,才急忙返回宴会厅。
“大勇他认识路,会办好的。”
厉景渊则看着厉晚晚和李力华两人,思索着,命令道“去准备一些冰块过来,另外在准备一些清水。”
“好,你跟我走。”
厉晚晚叫着李力华,去准备厉景渊要的东西。
宴会厅现在只剩下厉景渊和白月两个能活动的生物,其他的则是躺在地上。
现在白月倒是没了警戒的状态,百无聊赖地在宴会厅里转悠,还咬着昏死的侍者让人放平。
厉景渊在这边给约翰检查,把衣服解开一半,露出胸口的皮肤。
他这边还没什么动作,就听到肉被挤压的声音,抬头一看,白月正用爪子按在侍者的胸口。
厉景渊看得眼尾抽抽,照白月那么个按法,胸前的肋骨要全塌陷下去。
“白月,别按了,那些人昏迷应该是短暂的,你再把人按死了。”
白月停了动作,站在侍者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似乎是纳闷这人怎么能这么脆弱。
这时被按的那人长吸一口气,呛得咳嗽起来。
白月的尾巴傲娇的晃动起来,偏头看向厉景渊,小声地“呜”了一声。
厉景渊听到动静,见白月还真把人弄醒了,朝它看了一眼,敷衍称赞,“牛逼!”
白月“汪”地叫了一声,尽管收着力道,声音还是出奇的大,音频的穿透,约翰都跟着抽动了下身体。
厉景渊不用刻意去感知与白月的命牌连接,他能听出来白月骂得很脏。
现在哪还有时间去夸白月厉害,再拖一会约翰真就咽气了。
厉景渊按着约翰的几处穴位,然后又一通操作,踩着他的手腕,用细针刺破他的手指尖。
几乎是针刚拔出,黑红的血就顺着针眼往外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