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
好直白的暴力词。
老鸨直接懵了，常威的亲兵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足有三息时间。
“啪啪...”
还是亲兵百户反应最快，三息之后，一个跨步上前，左右开弓，将老鸨直接打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手掌化作了残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过瘾，还是骑在老鸨身上过瘾，亲兵百户看到老鸨被打的身子扭动，一手按在她的胸口，眸子里精光迸射。
“啪啪...”
老鸨挨了不知多少巴掌，噼里啪啦声，让四周的人先是懵逼，随后错愕，再之后惊恐，然后畏缩...
一言不合就开打！
不愧是建威郡王，他还是他，那个一点就炸，却又傻里傻气的傻瓜。
看着被常威亲兵百户骑在身下，一手按胸，一手左右开弓，四周围观的人，眼睛却死死盯着老鸨的大熊。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一个青年从楼上下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陈二爷来了。”
陈二爷，就是陈塘的次子，陈塘也是一个人才，正所谓物尽其用，各司其职。陈塘的次子就是色中饿鬼，遛狗斗鸡，十几岁起，就开始每天必须要有姑娘。
眼看着府中的丫鬟，甚至嬷嬷都难以逃其魔掌，都被嚯嚯的干净，要对亲妹妹下手的时候，陈塘将其次子安排在了万花楼。
果然，陈塘的次子爱玩，就因为爱玩，万花楼生意爆火，名扬神京，就算是官营的教坊司，都是远远不如。
他这边正调教几个新来的，就听到下面的动静，下来一看...好家伙，自家奶牛被人骑在身下暴打。
这怎么可以？
他甚至都没看清常威是谁，穿的是什么，就一脚向亲兵百户踹了过去，还招呼万花楼的打手：“打他！”
“打死他！”
万花楼作为神京城最大的青楼，三教九流都有，虽然陈家声名赫赫，也难以避免的有些意外发生，这个时候打手尤为重要。
万花楼单单打手就有数十。
但是，陈亮一脚踢过去，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已经被掏空的身子，能有多少力？他的脚被亲兵百户一只手抓住。
陈亮愣住，他的无影脚向来例不虚发，万花楼打手无一是他敌手，他这一脚，被人轻松抓住？
错愕。
难以置信。
此人这么猛？
高手高手高高手？
他根本没有去想，他养的打手，只会配合他，就像是舞台上，镜头前的那些大师们，没有人打配合，他们就原形毕露。
“打他！”
“打他！”
陈亮错愕之后，暴吼出声。
既然是单打独斗不是对手，那就群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人比他吼声还响。他吼出来的时候，常威声音比他声音还响：“打他一顿，留着小命，吊在梁头。”
“你敢打我？”
陈亮扭头：“你知道我是...我是...我是...”
陈亮愣住了，这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大红王袍，身材魁伟犹如洪荒巨兽，一双眼睛冷光闪烁，摄人心神。
陈亮直接愣住。
“哎呦...”
下一刻，就有人将陈亮一脚踹倒在地，几双四十三码的大脚丫子，落在他浑身上下。
“饶命，饶命，王爷饶命...”
单单以身材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建威郡王。
天底下，怕是难以找到，第二个这样身材的人来：“我知道错啦，我知道错啦...”
看着老鸨也好，还是陈亮也好，都被打的差不多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人，就违背了常威的初衷。常威抬了抬手，亲兵们退去。
“你错在哪？”
常威声音森寒。
以讲义气、混社会的角度去说，陈亮绝对是道上人的好兄弟。
但是以常人思维而论，陈亮身份而言，陈亮就是一个棒槌。
错在哪？
陈亮被问住了，我进来就见你指挥亲兵打人，我就是心疼自己的女人，你问我错在哪？
我错在打不过你。
“我...”
常威的威名，虽然未曾相见，却也已经耳闻。陈亮内心有些怕，特别是常威野兽一般的庞大身躯，森寒冷芒的眼睛，让陈亮本能的怂了：“不该打人？”
“打他。”
常威摆了摆手：“拉一边去打，他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住手。”
“是！”
几个亲兵，挤眉弄眼的拉着陈亮去了后院。
常威这才看向老鸨，老鸨脸颊已经肿胀如同猪头：“你可知道，本王为何打你？”
为何打你？
四周围观的人，无不错愕。
你打了我，还要问我为何打你？
你身份尊贵，你威武，你横行霸道呗？
老鸨脑袋昏沉，努力的抬起头：“奴不知，请王爷告知。”
她是老鸨，陈家的人。
无论是她还是万花楼头牌的时候，还是做了老鸨之后，万花楼中，南来的北往的，谁敢在这里闹事？
更不用说打她。
她是陈家家主的相好，别看打扮老气，妆容很丑，这不过是避免被人揩油罢了...另外，万花楼是陈亮管着，她又是陈亮的相好，同时伺候父子二人，她向来傲娇。
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被打了，对方就算是王爷又如何？
一个傻子，疯子...一个异姓王，还能比亲王更得皇帝信任？
亲王在这里，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呵呵...”
淡笑一声，常威目光掺杂了很多东西。
至今五城兵马司没有来人，常威已经有所猜测，皇帝可能要借他的手，收拾陈塘。至于为什么，常威初来乍到也不懂。
但是，常威清楚，他需要这么做。
皇帝借助他手收拾陈塘，而他何尝不需要借助皇帝之手，以雪十几年前之恨？！
常威站起身，一只脚踩在老鸨的脸上：“你可还记得，十一年前，万花楼前乞讨的二丫？”
十一年前，万花楼前乞讨的二丫？
老鸨一愣，忘记了脸上被踩着五十码的大脚。
他她年三十七岁，十一年前，她因为把陈塘伺候的好了，陈塘不舍得要她接客，就让她做了老鸨。
那一年夏天，一个十五六岁的乞丐，在万花楼前乞讨。
那个乞丐明显聪明人，嫖的起的没大多也有些闲钱，再加上万花楼二楼三楼，姑娘摇着桃扇揽客，一些想要在万花楼姑娘面前表现大气的小年轻，会将一把钱洒落街上...从而博取万花楼姑娘欢呼，还有称赞。
一次偶然间，她见到这个小乞丐面容绝美，身材虽瘦，身上虽脏，但是五官很好看，洗洗打扮打扮，那绝对是头牌中的头牌。
那一年，山东的流民进入神京，进入神京的流民，有的沦落成为乞丐，有的自卖为奴，自然是没有靠山的。
老鸨就吩咐小厮，将这小乞丐强行拉入万花楼...果然，洗了澡之后，这小乞丐，就变成了绝世大美人。
那时候，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傻子，拼死要将小乞丐拉走，打倒了她十几个小厮，才被打的奄奄一息，丢出城外...
“你就是那个傻子？”
老鸨头皮发炸，肿胀如猪头，发红发紫的脸，瞬间没有了血色。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错愕。
他们似乎明白了，建威郡王为什么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下令暴打老鸨。
敢情，建威郡王与老鸨之间，还有如此恩怨仇恨？
万花楼强买强卖，横行霸道...虽然有人为了活命，将女儿卖掉，但是万花楼中的姑娘，有哪个是自愿做这一行的？
她们中，至少有大半，都是被拐卖的，从其他地方抢来的。
“本王生命中，有两个女人，对本王来说，都是活命之恩的恩人。”
常威声音不大，四周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是本王的亲姐姐，十一年前，就在二丫被你们强行掳走之后，自卖为妾到了荣国府。”
四周百姓静静地聆听，常威是贾赦小妾的兄弟，他们现在才知道，常威姐弟二人，有如此境遇。
老鸨沉默。
常威低头看她：“另一个也是我的姐姐，那一年城外一座野庙中，我姐姐重病，我快要饿死，是二丫每天乞讨，活了我们姐弟的命！”
“活命之恩的姐姐，她与本王虽无血亲关系，却是本王至亲姐姐！”
常威眼珠子都红了，这是傻子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最为清晰的记忆之一：“二丫被你们强行拉走接客，当晚就死了，而你们将她丢在乱葬岗，我去的时候，尸体都被野狗分食，只留下一些衣服碎布...”
“前年，我跟着别人来万花楼，找到春红要掐死她，是因为，她是本王最想要杀死的人之一，春红是你安排调教我姐姐的女人，而你是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随着常威述说，四周的人才逐渐明白，原来坊间传闻，并不是常威被姑娘弄疼了之后，才要掐死那个姑娘的。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这关系，而是他骑着那个春红要掐死春红，春红用钗子，扎了他几下，他才喊疼的。
当时喝了点酒，记忆模糊罢了，常威进入万花楼，这些记忆才逐渐被唤醒，逐渐清晰。
至于为什么，会让人知道了一尺驴？
因为她被春红挣扎的时候，扯掉了他的腰带...
“还有...”
常威目光凛冽：“告诉本王，那一年，万花楼从外面带来的三百六十二个姑娘，她们现在，还活命的有几个！”
“说！”
随后，常威安排着亲兵，将万花楼的姑娘全部叫来。
而后，双眼看死人一样看着老鸨：“但凡有半点隐瞒，本王将你生扒皮！活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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