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姨娘那边在得知苏婉清顺利生下孩子并且解了毒之后,当即坐不住了。
即使当日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叶姨娘还是从后门乘马车出门了。
而紧随其后,另外一辆马车也跟着出了门。
那马车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陆于忠。
陆玲珑只是让伺候陆于忠的小厮在陆于忠提及叶姨娘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说叶姨娘这些日子好似经常外出,只让香兰跟着,而且每次出门都是从后门出去。
用的也不是府中的马车,就连那赶车的小厮也不是府中之人。
一个内宅妇人,又是个姨娘,而且这个姨娘还出身青楼,她在京城又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京城之中数不尽的恩客。
想到上次叶姨娘在自己面前提及自己一个姨娘身份低微,二房又没有个正经的主子,若是二房真要有个什么事情需要人出面,竟是没有一个女主人来主持中馈。
陆于忠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想要他将自己扶正,可他又何尝不想,只是母亲那里坚持不能让一个青楼女子当家,免得被旁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如今陆家不比以前,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所以陆于忠也只能敷衍了事。
而且自己年岁渐长,床上之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叶姨娘可正是双十年华,莫不是去外面沾花惹草去了。
想到此处,陆于忠便时刻关注着叶姨娘的动静。
眼看着她下着雨还要出门,陆于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当即跟随了上去。
他只带了自己身边最贴身的小厮,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可不能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马车走过最繁华的街道,在京城最大的客栈面前停了下来。
叶姨娘入了客栈,掌柜的见她来了,亲自上前接待。
客栈外面掀开车帘的陆于忠当时就黑了脸,掌柜的看上去与叶姨娘很是熟悉,两人还站在门口说了一会话,掌柜对她点头哈腰,样子极尽谄媚。
客栈雅间内,叶姨娘走进房中,朝着屋内端坐的慕容峰行了一礼。
她站在慕容峰面前,手中的帕子捏得很紧,半晌也不开口。
慕容峰眯眯眼,一脸不悦地道:“你的计划失败了?”
慕容峰的话没有任何温度,让叶姨娘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她忙跪下道:“老爷饶命,都是奴婢没用,奴婢没有料到陆玲珑突然出现在陆府。”
“没用的东西,待在陆府这些日子,你竟然连一个怀了身孕的妇人都对付不了,我要你何用?”
叶姨娘心头一沉,颤声道:“老爷饶命,奴婢下次一定小心些!”
“还有下次?”慕容峰朝着叶姨娘瞪了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给你机会吗?你好好在陆府待着,莫要轻举妄动,至于那个李稳婆,我自会让人去处理了。”
叶姨娘松了口气,慕容峰垂眸喝了一口茶道:“你回去之后就不要出门了,安心哄好陆于忠,这陆府之中怕是只有他最好对付,至于其他人,暂时不要动,那个孩子能生下来,不见得就能活着长大,还有,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你也不要入宫,有什么事情你让香兰去街东头的点心铺子传个话就行。”
慕容峰留下这句话,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等她出去后,叶姨娘这才从包间走了出来。
而躲在暗处的陆于忠将一切看在眼中,他一言不发,嘱咐车夫回府。
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叶姨娘又让马车在喧闹的集市中停了下来,买了些吃穿用度的东西,这才命人回府。
叶姨娘回府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钻了出来,照着院中的花木越发娇媚。
雨水洗礼后的树木青翠欲滴,花骨朵因为春雨的滋润花瓣开始慢慢绽放,一路走来,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草木的清香。
叶姨娘走进院中,打开房门,阳光倾泻进去,将室内照得异常明亮,待看清屋内坐着的人,她先是一怔,继而惊喜交加:“老爷?”
她迎了进去,走到陆于忠面前,微微行了一礼,欣喜道:“老爷许久没有来妾身房中,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
陆于忠抬头,沉沉道:“外面下着大雨,你这是出府了?”
叶姨娘一愣,娇柔道:“这些日子一直下雨,妾身在府中要闷坏了,正巧今日是尚食斋出新糕点的日子,您也知道妾身最喜欢他们家的糕点,就算下着雨,也阻挡不了妾身想吃的心呢。”
叶姨娘从香兰手中接过糕点,打开包装,拿出一块递到陆于忠唇边,笑着道:“老爷尝尝,味道可比咱府里做的好吃多了。”
陆于忠眼眸沉沉看了眼那块糕点,咬牙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今日出府到底去了何处?”
叶姨娘心头一凉,她支支吾吾道:“妾身,妾身去买糕点了。”
陆于忠伸手将她手中的糕点拂落,上前重重一记耳光打在叶姨娘脸上:“你个贱妇!这是嫌弃老子年纪大了,竟敢背着老子出去偷人,你当我眼盲心瞎呢?”
叶姨娘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听清陆于忠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她今日出门被陆于忠跟踪了,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见了男人,这是怀疑她红杏出墙了,不过听他的语气应该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但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忍着脸上的疼痛,放低姿态求饶道:“老爷,您误会了,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替自己喊冤,但此刻陆于忠正在气头上,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
他扶着桌子站稳身子,喘着粗气道:“你休要狡辩,我亲眼所见,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是男是女还是分得清楚的,你说,那奸夫到底是谁?”
“老爷,没有奸夫,他.....他是妾身以前的恩人,他曾帮过妾身一次,这次他来京城,妾身只是想当面感谢他,这才约他去客栈见面,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妾身没有骗您,求您信妾身一次!”叶姨娘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只得编造谎言,希望陆于忠还能信她一次。
可陆于忠心中早已笃定此人便是奸夫,又怎会轻易信她的话,他冷哼一声道:“哼.....那你让他出来对质,我要当面问问他,明知道你已经嫁人,为何还要单独约去客栈见面,你们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后院的姨娘私会外男,哪怕有一千个理由,都是为夫君所不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