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根本不听,只是不停举刀,狠狠砍下,然后再次举刀刺向他。
左肩被刺中,鲜血直流,晏洛白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都是红色,刺目的红。
他想抓住什么,却是徒劳,只能不停大喊,混混沌沌中感受着无边坠落的惶恐。
温阮出门着急,没带银针,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可用的工具,只能以指代针,在他颈部及胸前连点几下。
见他蜷缩僵硬的肢体稍有放缓,忙命人把他抬回自己寝宫。
海棠早已吓得呆在原地,只看到自家主子从她手中抽走披风,裹在晏洛白身上,然后镇定自若指挥侍卫把人抬走。
回到自己房间后,温阮先写了一个退热的方子,让海棠去府中医馆抓药煎熬。
然后让小安子和另外四名侍卫按着晏洛白的头和四肢,在他头顶、颈后及十指和脚底行了一遍针。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晏洛白才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睡梦中,他好像抓住一块浮木,下坠的身体也被托住,心底的恐慌感才没那么严重了。
实则,小安子被一只大手攥住手腕,疼的龇牙咧嘴直抽气。
片刻后,晏洛白感觉到五脏六腑不再左冲右突,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燥乱的气血忽然就安静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等海棠熬好汤药的时候,温阮已经让其他人离开了,晏洛白昏睡在窗边软榻上。
海棠依言将两碗药放在桌上,又端来一盆温水,拿来两条干净的毛巾。
“好了,你去休息吧。”温阮拿起一块毛巾擦掉额头汗水,扭头对海棠说。
海棠摇头,“奴婢守在这里,兴许能帮上忙。”
晏洛白的情况不同于一般风寒,海棠留下也只能干耗着,温阮想了想说,“你先去休息,快天亮时,用砂锅熬些大米粥,米汤多一点。”
海棠看一眼昏睡的晏洛白,既心疼自家主子,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点头道,“是,奴婢就在外面,公主有事随时唤奴婢。”
“嗯,去吧。”
人都离开后,房间安静下来,温阮轻叹了声,无奈上前查看他体温。
不出所料,晏洛白发烧了,额头烫的像熨斗。
此时的晏洛白脸颊泛红,双眼紧闭,看似在睡梦中,却双拳紧握,好像全身都在跟自己较劲。
温阮没再犹豫,伸手解开他上衣,又将宽松的裤腿挽高,在他胸前及双臂双腿上行了一遍针,帮他调顺体内气机。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在她行过两次针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烧也该退了。
但晏洛白全身依旧烫的厉害,不停冒虚汗。
温阮分析,要么是他自身内力浑厚,在药效加持下,身体产生自发的排毒反应。要么是用药剂量过猛,身体短时间内无法承受,启动免疫机制。
不管是哪一种,当下最重要的是退热。
温阮洗了条毛巾先给他擦了把脸和脖颈,又把腋下和肘窝膝窝擦了一遍,然后端着碗开始用小勺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