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挑着食盒来到上书房,他笑咪咪地看着尹行。
“尹都督,小的奉太后之命,来给皇上与摄政王世子送点心。”
尹行有些诧异,太后从来不曾关心过皇上,每次来总是大吵大闹地要皇上听她的,质问皇上怎么能够越过她封赏臣子?
像今日这般的行动倒是头一次,许是她醒悟了吧,想到皇上日夜勤奋学习的身影,尹行的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他接过食盒,想亲自拿进去,不料小顺子说,“尹都督,这是太后亲手做的,太后命奴婢亲自呈上去。”
尹行顿了顿,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起入了内。
上书房偏殿,皇上与摄政王世子还在研究学问,两人正因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但当尹行一进来,两人便一笑结束了话题,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陛下,太后娘娘命人送来点心。”
中宗一听,先是一怔,继而开心地笑起来。
这还是母后第一次为他做点心,他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呈上来吧。”
小顺子小心翼翼地走近,将一碗绿豆红枣粥送到皇上跟前,又颤颤巍巍地将一碗鱼翅粥递到摄政王世子跟前。
不知什么原因,中途他的手一抖,有些粥洒到了小顺子的手指上。
他吓得跪倒在地,猛地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是不小心的。”
“无事!”年儿沉稳的声音响起,脸上不见喜怒,情绪越来越不外露。
尹行看着这样的年儿,心中大为赞叹,果真是护国夫人会养孩子,一个个的都成龙成凤。
世子小小的年纪,却少年老成,办事老道。
中宗嫌弃他聒噪,挥了挥将他赶了出去。
小顺子磨磨蹭蹭不愿走,中宗大怒,“还不快退下。”
小顺子不得不恭敬地行礼后退下,一颗心却扑通扑通地跳着。
可当年儿刚刚想吃一口粥的时候,蓦地顿住,目光紧紧地锁住粥,唇紧紧地抿起。
皇上好奇地问,“年弟,你怎的不用?”
待他看清年儿面前的粥,顿时哂笑出声,“看朕,糊涂了,年弟不喜吃鱼翅类,来,你用朕的红枣粥。”
中宗亲自端着粥,和年儿的对换了。
接着,两人欢欢喜喜地吃了粥。
待收拾干净,两人开始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
蓦地,一声惨叫响彻天际,还有年儿的呼喊声,“快来人,请太医。”
待宁华宫等人收到消息,着急忙慌赶到时,中宗已然毒发身亡。
太皇太后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倒。
太医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地救治。
摄政王赶到时,上书房一片混乱,太皇太后晕倒,大长公主与崔氏吓呆了。
姜殊暖也被吓得手脚发软,好好的,中宗怎的就驾崩了?
她强撑着不能倒下,手拉住年儿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年儿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回话,见姜殊暖逼得急了,狠狠地说道,“是太后毒杀了皇兄。”
说完,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一滴又一滴,悲痛万分。
姜殊暖一听这话,惊得连退三步。
怎么可能?太后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儿子?
她不觉提高了声音,死死盯着尹行,“说,到底怎么回事?”
尹行也是一头雾水,只将小顺子来送食盒的事说了一遍。
正说到紧要处,摄政王疾步而来,见到他的人,姜殊暖长出一口气,顿时软倒,被摄政王一把揽进怀里。
“年儿,到底怎么回事?”
“父王,”见到摄政王,世子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摄政王听后,气极。
他大喝一声,“御林军何在?随本王去康平宫。”
摄政王带着人杀进康平宫。
彼时,太后还算着时间,得意地说道,“莹月,瞧着吧,再过会儿,姜殊暖怎么都笑不出来了。不过,她也不必着急,哀家心善,替她留着龙凤胎呢,不过损失了一个奸生子,伤不了她根本。”
莹月急得嘴上冒泡,她派去找崔氏的人怎么的还不回来,若是晚上一步,世子可就危险了。
正在这时,宫门打开,摄政王黑着脸闯了进来。
一进来,便拔出佩剑,指着太后道,“妖妇,留你何用?”
太后不温不火地看着他,“摄政王此刻晓得急了?世子可还安好?早就告诉你们,别让世子入上书房,你们不听,今日的结果便是你们既要还要又要的结果。哼,哀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中宗驾崩!”摄政王沉痛万分地陈述着事实。
前一秒还喜气洋洋的太后,下一秒整个人石化,瞪着双目,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绝不可能!该死的是世子,是姜殊暖的儿子。”
太后疯狂地大喊大叫,摄政王后悔万分,“早该处置你的,是本王心慈手软,反害了皇上性命。”
说罢,命御林军拉着太后去见中宗。
此刻的太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一路被拖着去了上书房。
龙榻上,中宗五官流血、嘴唇青紫、脸部扭曲地躺着,太后被扔了进来,见到这样的皇上,立刻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怎么会这样?谁害了你啊?皇上,是谁下的毒手啊?”
太后疯癫地四处搜寻,看到年儿后,飞快地爬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下摆,“奸生子,是你,是你杀了皇上,是不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该死的是你,是你。”
凄厉的叫声,直刺人的心房。
大长公主、崔氏个个怒目而视,谁能料到,中宗这么年轻就驾崩?
姜殊暖心头火起,这个长姐,她向来本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能躲则躲,可她偏偏不放过自己,甚至向年儿下手,最终害了皇上,更害了自己。
她实在忍不住,上去一脚踢在太后的胸口,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踢得太后当场喷血,人往后倒去。
太后见到姜殊暖,气急攻心,“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若不出现该有多好,你抢走了我的一切,还有我的气运,我才是大辉最尊贵的女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崔氏扇了太后一巴掌。
崔氏气得浑身发抖,她颤抖着手指着太后,“枉我一直以来心疼你,甚至替你遮掩丑事,生生误了清流的大好前程。你才是什么东西,胸无大志,人无远虑,明明没有本事,却想控制一切,我早该处置你的,若早些杀了你,何至于害了皇上啊。”
崔氏泪流满面,却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