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世子姜兆年继位的事情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臣子们一言不敢发,但皇族却有人执反对意见。
“至少得改个姓吧,毕竟继承的是大辉的皇位,总不能还姓姜吧!”
“你小声些,不要命了?还看不懂吗?如今摄政王大权独揽,他都不发声,要你起劲什么?”
新帝国号显,世称显帝。
显帝登基的那日,郑太后在康平宫寻了短见。
那日,她迷糊地醒来,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莹月一个人伴着她。
耳边隐约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她的脸色倏然变白。
上一次,她听到这个乐曲,是中宗继位之时。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有乐声?是皇上吗?”
长时间不开口,她的嗓音沙哑得犹如破铜锣。
莹月一怔,眼里似有泪水在打转。
“娘娘,是新帝登基了。”
太后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白,“登基?谁?”
莹月呐呐地没有回答。
太后拼尽全力吼道,“是谁登基?”
莹月身子一颤,闭上眼睛回答,“是摄政王世子,登基为帝。”
太后一听,整个人瞬间被抽了精气神,就像是一截干枯的木头,嗵地一声倒地。
眼里流出血红色的眼泪,面目扭曲、声嘶力竭地低咒,“……不得好死……姜……敢抢……不会放……过……”
莹月抹着泪上前搀扶,却被太后赶了出去。
待登基仪式结束,尹行沉着脸进来禀报。
“皇上,王爷,太后娘娘薨逝了。”
两人脸上肃穆,显宗看了眼摄政王,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显宗扬声下旨,“着太后郑氏贬为庶人,尸.身交予英国公,由他决定安葬地。”
摄政王眼见显宗看见虽小,却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地下旨,大为佩服。
到底是他和暖暖的长子,就是能担大任。
尹行得了圣旨便告退了。
显宗的旨意并不引起波澜,毕竟太后所为,的确激起了众怒。
众人唏嘘,短短时日,大辉历经三任皇帝,尤其是中宗,明明能成为一代君王,却伤于妇人之手。
从此,世家在挑选主母的时候,条件更为严苛,杜绝类似中宗被害的事件,发生在自己的家族。
太皇太后逐步恢复了清醒,只是身体再也回不到以往,一有风吹草动,便病怏怏的。
两年前送走儿子,今日又送走孙子,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娘娘还能挺到现在,当真极不容易。
姜殊暖时常陪伴她,与她说话,解她寂寞。
崔氏与大长公主也轮番入宫,一时间宁华宫人流不断,太皇太后倒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暖暖,苦了你,你和摄政王的亲事,又要延后了。”
“娘娘,不苦,不过是早晚的事,况且,有这么些时间,暖暖还能考察摄政王,若是他有异心,哼哼……”
“暖暖,你这么说本王,本王很受伤。”
摄政王突然闯入,惊得殿里众人一惊,纷纷起身行礼。
太皇太后忍不住戏谑道,“暖暖在哀家这里,摄政王便是一时一刻也等不得了。”
姜殊暖脸有绯色,嗔怪地瞥了眼摄政王。
后者一无所觉地行了一礼后坐下,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太皇太后目露疲态,便告辞了出来。
刚刚走出宁华宫,便见尹华上前来。
“王爷、夫人,皇上有请。”
两人赶到上书房,门口宫人见了他们便放了行。
上书房里,显宗正低头写字,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搁下笔,走下龙案。
“父王、母亲。”
一家三口走至边上小隔间,显宗先是询问了弟妹的情况,紧接着便转入了正题。
“父王、母妃,可想搬入宫中?”
姜殊暖一愣,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只能把目光投向摄政王。
显宗又道,“朕想父王、母亲搬入宫中,如此咱们一家几口便能在一处,不会显得生疏,弟妹也不会同朕生分。”
姜殊暖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最后,还是未能有答案,便先告辞回府了。
回到郡主府,姜殊暖找来大长公主、崔氏、姜父,还有摄政王一起商议显宗的提议。
难得的是,连姜父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姜殊暖从当年出事,想到成亲后在草堂的凄苦,再想到一路走来的不易。
良久,她终于下了决心。
“咱们不去宫中。虎哥和蕙姐还是在王府长大更好。”
入了宫,哪有如今自在?
尤其是虎哥和蕙姐,宫中规矩大,哪有在外成长自由自在?
大长公主同崔氏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她们哪里舍得虎哥与蕙姐,跟着入宫是不可能的,见不到两个小的,可不就像是挖她们的心吗?
姜父点点头,“不去也好,不去也好,就是苦了年儿了。”
“摄政王,你便多多入宫陪伴皇上成长,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岳父的吩咐摄政王头一次认真地听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也不想入宫,他还想带暖暖去幽州,见一见不一样的风貌。
只是,这些年来,事情不断,倒是无法安排离京的事。
显宗收到消息,虽然失望,但也笑着接受了。
一切尘埃落定,京都渐渐地忘却了伤痛,依旧繁华热闹、歌舞升平。
显宗少年老成,在摄政王的扶持下,开创了大辉最鼎盛的局面,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发达,外敌纷纷来朝,与大辉建交。
原本还有轻视之心,但见到少年显宗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帝王之相,以及感受到其灼然目光中的威压,从此再不敢轻视于他。
百国来朝,大辉的未来光明如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