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嘴角也掠过一丝微笑。尽管张嵩的行为有时显得古怪,缺乏大人物的气度,但他年轻,已展现出英雄般的狡猾。或许,跟随吕家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至少,张嵩还算是个明主。当然,如果他不再整天说出那些愚蠢之言,那便堪称完美。至于吕布,世人皆知其勇猛,但谁又真正了解他呢?吕灵棋,唉,不提也罢,那是满腔苦水……她真的是个女子吗?
再次步入卧室,张嵩已摒弃了先前的急躁与欲望,神情庄重地吩咐甄宓:“速披战甲!”
甄宓一愣,问:“你要去做什么?”
张嵩的目光扫过宓,她的衣衫因之前的粗鲁而略显凌乱,领口下露出了柔软、颤抖的白色肌肤。心中一阵火起!不能杀文周、曹泰和庞统,难道连你刘伟黄也不能杀吗?
张嵩低吼道:“我已忍无可忍,今日定要杀人!”
“不要这样!张嵩……”
张嵩点头,转身离去,心中却涌起一丝怀旧之情。这并非因为甄宓的善良,实际上与善良无关。而是她的优雅与智慧。甄宓在任何时代都有可能成为如妲己般的传奇,但她注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因为她懂得如何“驾驭”一个男人。
尽管张嵩天生性情温和,不喜杀戮,但他也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一生都会很美好。
吕石的手已被曹泰误伤,因此张嵩并未唤他同去。相反,他仅带着十八名亲兵出发,而亲兵们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吕石在场时,骑马本就不甚稳定,如今少了这个人,他们的工作自然轻松了许多。曹泰带着他的狗头跑来询问张嵩的目的地。听闻是前往战场,他立刻失去了兴趣,既然张嵩并未唤他,他便高兴地回去继续炖狗肉。他还不忘提醒张嵩早点回来品尝,今日的肉香异常诱人。若非战事,曹泰或许真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厨师,因为他烹饪的手艺实在出色!
张嵩一手牵着小洛,另一手握着飞龙穿云枪,走出了大门。那五百虎骑已在外等候,他们的队形严谨而威风。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白马义从与老兵虎骑已逐渐融合。老兵们学习了白马义从的冲锋技巧,而白马义从则在双马镫的帮助下,显着提升了骑射能力。
没有多余的话语.
不久,张嵩和他的五百虎骑抵达了东门营地。营地的侧面和背后正是文周被困的粮仓。
得到消息后,赵云派遣了一支虎骑小队封锁了附近的道路,确保战斗一旦开始,近半小时内不会有任何消息外泄,而文周指挥下的守城士兵对此毫无察觉。赵云并未立即前往救援文周,因为他手中仅有二百人。虎骑被分为数组,分别在城市的四个角落巡逻,同时协助防御,也防止城内出现不稳定因素。张嵩的部队也被从南门和东门附近召集至此。
自赵云担任虎骑副统领以来,缺乏领导能力的曹泰便退居幕后,将一切事务交给了赵云负责。必须承认,在虎骑扩编后的短短几天内,赵云的管理能力相当出色。虎骑的当前战斗力并非关键;关键在于他们能够灵活分割和运作,快速传递和封锁信息,并及时阻止敌援军的到来。这是曹泰做不到的。若虎骑没有赵云,张嵩不知道曹泰会做出何种举措——或许他正在城市中追逐狗只。
如今,战斗的场面已清晰可见,但声音却听不到。骑马穿过几个兵营和马厩后,战斗的状况一目了然。
刘伟黄的散兵在营地门口巡逻,紧闭营门并吹响了警报号角。
张嵩对营地的防守漏洞不以为意,先是派遣侦察兵探查情况,随后才带着部队缓缓前进。
营地周边是一片平坦的田野,有几亩薄薄的稻田,看似刚刚播种的稻苗。然而,在战争的阴影下,它们已被踩得一片狼藉。既然稻苗已无法成活,张嵩也不再做无用功,直接带领部队穿过稻田,脚步踏碎了残存的稻苗。张嵩并非那种会进行幼稚行为的人,如割发代首,他只是踏过稻田,又能造成何等的损失?毕竟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收获的。
虎骑队终于抵达了粮仓。张嵩环顾四周,微笑着自语:“仅用250虎骑就足以应对刘伟黄。他不过如此。”
他目睹粮仓建在营地后方的矮丘之上,既不宏伟亦非战略重地。然而,刘伟黄的骑兵虽将其三面包围,却始终无法攻克,自身损失惨重。关键原因是文周选定了优越的位置,仅在粮仓的最高点集中了一小片区域的兵力进行防守。
粮仓外围的栅栏已被拆除大半。文周利用剩余的残骸在粮仓周围设置了防御用的木桩,并推移了存放谷物的袋子,形成了一道简易的矮墙。木桩与矮墙之间相隔大约三步距离,其间部署了长矛兵。矮墙之后,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如此布置之下,即便敌方骑兵突破了木桩,文周的士兵亦能退守至矮墙之后,并得到弓箭手的火力掩护。
当刘伟黄发现张嵩率领五百骑兵逼近时,心中不禁慌乱。他忧心忡忡地担心着敌军的援兵,已经草率地向文周发起了攻击,却未能捕捉到他的踪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前进!”
刘伟黄留下了一部分骑兵守卫粮仓周围,以防文周从后方发起袭击。随后,他指挥部队前往迎战张嵩所率领的虎骑队。
两军的骑兵在营地外的广阔平原上相遇。“何方神圣?”刘伟黄怒吼着,眼中满是愤怒。吼声渐息,他目睹所谓的“盟友”突然出现在周围,身着张嵩安置在其他城门的援军制服。不幸的是,人数寥寥,似乎仅为搜集情报,或者说,是在观察战斗。目睹这一幕,刘伟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这场面不小,对方究竟有何来头?
张嵩指向那相对薄弱的一方,沉默片刻,随后以严厉的声音咆哮:“降者免死,抵抗者亡!”
刘伟黄无路可退,只能顽固地回应:“你是何人,竟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言?我乃春昱琼将军旗下的骑兵指挥官刘伟黄。快快报上你的名号!”
春昱琼,亦是东汉时期的老将,曾与袁绍、曹操等人并肩作战,是西营八位指挥官之一。后来,他追随袁绍,而刘伟黄则是春昱琼麾下骑兵的一员指挥官。
张嵩对春昱琼的声望并未放在心上。此人历史上曾是官渡粮仓失守的主谋。张嵩直言:“你唯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投降,二是死亡。”
尽管内心涌动着一丝不安,刘伟黄却被对方年轻人的无畏激起了怒火。他怒吼着:“就凭你区区数百人,也敢直面我千余精锐骑兵?我已明确告知,这是我与文周之间的私怨,他人无需插手!你若非要淌这趟浑水,休怪我让你连片甲都不留!”
刘伟黄并未见识过张嵩的虎骑队,对其知之甚少,因此自信满满。
然而,张嵩自始至终并未将刘伟黄看在眼里。在听到刘伟黄的回复后,张嵩轻蔑地退了马两步,指向前方,低声咆哮:“进攻!不投降者,唯有死亡!”
“遵命!”
尽管人数仅有数百,但这个回应如雷霆般在耳边炸响。
“前方便是张嵩的虎骑轻骑兵。我们尚不清楚他们的领导者是谁,将军。需谨慎行事。”一名百夫长向刘伟黄提醒。
“虎骑?”刘伟黄不屑一顾,“那不是古代卫青将军所创立的虎骑和凤凰卫吗?又能如何?区区五百人,也敢与我一千余骑对抗?真是自寻死路!”刘伟黄下令:“发起冲锋,将他们的骑兵驱散,活捉那个年轻将军。让张嵩来收尸吧。”
这些日子来,春昱琼将军的部队一直在辽东地区搜集补给品。刘伟黄率领骑兵负责护送任务,他们恰好在新粮送达乐城之时抵达,本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休整几天。然而,张嵩突然攻占了这座城市。实际上,守卫乐城的步兵在看到城市被占领后,并未敢与张嵩展开巷战,而是选择了和平投降,以图自保。刘伟黄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但鉴于他孤立无援,力量有限,他觉得能做的事情不多,不情愿地接受了张嵩的不侵略条件。
作为骑兵指挥官,张嵩并未将刘伟黄放在眼里。因此,他在早上巡视各支部队时,并未亲自来到这里。在张嵩眼中,被困在城中的骑兵对他构成的威胁微乎其微,尤其是考虑到骑兵的战斗力有限。正是基于这种轻视,刘伟黄并未认出张嵩,甚至对他虎骑队近期的战绩一无所知。因此,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强大——无知成就了他的无畏。
“将军……”百夫长试图再次劝说,但刘伟黄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多言!”刘伟黄断然道,“我们与对方有过约定,互不攻击,并供应我们粮食。是他们首先背弃了承诺,试图控制我们的粮食来源。如果我们展示出我们的决心,他们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刘伟黄并无太大的野心,他仅仅希望获得足够的粮食。他从未考虑过要反攻城市,毕竟,他对张嵩在易经中创造的飞虎骑兵的传说一无所知。
“队列集合,备战!”刘伟黄下达了命令,百夫长们不敢再争执,只能遵命行事。
就在这时,在粮仓的小土丘上,文周脸上带着血迹,站在由堆叠的粮食袋构成的简易城墙之上,倚靠长剑,俯瞰着下方的骑兵对峙。
“我们应该下去参与战斗吗,大人?”文周的亲兵队长文衍询问道。
“全军休息,仅留少量士兵守卫,其余人员照顾伤员。”文周下达命令后,忍不住咒骂道:“我在这里苦撑了半个时辰,已是半死不活,疲惫不堪。让我去助张嵩那小辈?荒谬!再说,我们是步兵,如何与刘伟皇的骑兵展开野战?那等同于自寻死路!”
文衍将命令传达给几位百夫长后,担忧地补充道:“但张嵩仅率五百人,而刘伟皇却有一千余骑。如果我们不援助,或许……”
“你应当称他为小侯爷!别再直呼其名,那是不敬的。”文周斥责道。
文衍心中尴尬,暗想,不是你自己刚才那样称呼他的吗?我明白我们已向张嵩投降,但这不是在学你的样子吗?
文周断言:“张嵩将会取得胜利。”
文衍虽然仍有些不愿相信,但文周并未继续解释。他非常清楚虎骑的战力,五百人已足以应对。实际上,文周此刻心中充满了恼怒。他能够猜到张嵩迟迟到来的原因,但对此他无法改变。他拿起一块石头,开始磨他的大剑,心中默想,只要再锋利一些,将来屠杀刘伟皇就会更加轻松。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战场上,虎骑队的马蹄声回荡在空气中,节奏有力,使得地面都为之颤动。这是虎骑队发起冲锋的信号。
两军相距约一百五十步。虎骑队依然保持方形阵型,冲锋前并未变换成其他阵型。
刘伟皇的骑兵则缓缓地组成了一字长蛇阵。
“方形骑兵阵型?”刘伟皇略感惊讶,随后嘲笑一声:“自称虎骑的轻骑兵,竟使用重骑兵的阵型冲锋?”
“将军,您不可小觑敌人。我听说……”
“足够了!”刘伟皇怒吼,率着自己的亲兵率先冲入战场。百夫长们无奈,只得指挥士兵紧随其后。
“投降死!投降死!投降死!”
虎骑队的士兵在加速冲锋时,齐声咆哮了三遍。
虎骑队的方形阵型冲锋是其独特战术之一。当冲锋开始时,他们在距敌人仅一百步的距离内迅速完成阵型,令敌人措手不及,因为在移动中形成阵型。这有效地阻止了敌人的反应,并让虎骑队能够根据敌人的阵型灵活调整战术。这是张嵩的要求,尽管他并不擅长训练或指挥部队,但他深知在冷兵器时代阵型的重要性,并在张辽的指导下,对军事阵型有了深入的理解。
“方形阵型?轻骑兵冲锋不进行箭射骚扰?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两边都是骑兵,一方只有五百人,另一方却有一千二百人,他们竟敢主动进攻?真是胆大包天!但这是盲目无畏的胆大!”
“这还是曾经勇闯领主城墙的骑兵吗?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张嵩不过如此!连最基本的战斗阵型都布置不当!”
“这个时代没有英雄,所以小鬼才得以成名!”
“如果刘伟皇能击败张嵩,那不是一大功绩?虎骑队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无敌。”
在战场的西北角,袁绍的士兵们身着制服,冷眼旁观,一边讥笑一边暗自担忧虎骑队的战斗结果。这些人是被张嵩特别邀请来观战的。
两支骑兵逐渐接近至一百步的射程内。
张嵩注意到敌军加速形成的鹤返阵型,心中不禁轻蔑地一笑,忖道,我还以为你那张大嘴真的有什么不凡之处,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竟敢用鹤返阵型来对付我们?鹤返阵型虽然攻击力强,但转向缓慢,正是其最大的弱点。
“左翼前进,右翼后退,迅速调整为线性阵型,从左侧包抄并发起自由马弓箭射击。”
张嵩的命令一经下达,虎骑队立刻作出反应。
显然,虎骑队的左翼突然向前发起冲锋,而右翼则相应地减缓了速度。整个虎骑队迅速向刘伟皇的部队左侧移动,形成了一条直线,并持续向左推进。
当阵型变换完毕,两军之间的最近距离已缩短至三十步。
“哈哈!你想躲避吗?”刘伟皇大笑一声,“保持阵型,给我……等等……是马弓箭射击!快,下命令,全军转向,发起冲锋!切断对方的对角线!”
弓弦拉满,箭矢上弦。
嗖嗖嗖——
一阵箭雨倾泻而下。
在转向的过程中,许多刘伟皇的骑兵被箭矢击中,从马背上坠落。
西北角的观众不再保持平静,他们的表情透露出震惊。
“如此迅速的阵型变换?在百步之内完成阵型转变?这……”
“没错,这正是虎骑队的威力!”
“刘伟皇的部队也在转向,但速度太慢了!不过,他们仍然有机会切断虎骑队的三分之一!胜负尚未尘埃落定!”
“不!这并非一条普通的对角线!看后面那部分正在绕圈!”
“这……张嵩竟然预见到了刘伟皇的阵型变化方法……”
张嵩的虎骑队以一道直线横切刘伟皇部队的鹤返阵型。同时,队尾的部分开始向外围圈,整个虎骑队形成了一个弧形。在绕圈的过程中,他们也不停地射击箭矢,以阻碍敌人的速度。
如此一来,当刘伟皇的部队试图转向时,他们发现自己无法切断虎骑队。
不久,虎骑队与刘伟皇的部队交错而过,由于马弓箭射击的伤亡率较低,刘伟皇部队的损失并不算特别严重。然而,当刘伟皇的部队完成转向的一半时,虎骑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一侧。
刘伟皇立即命令整个军队调整阵型,准备使用月牙形阵型包围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虎骑队。然而,就在他即将实施改变阵型的命令时,他惊愕地看到敌人的骑兵已经向他发起冲锋,执行了一个完美无缺的鹤返阵型!这……也太快了吧?他们刚才的阵型不是两端都断开了,像一条对角线吗?
这就是差别!
在张嵩的虎骑队逼近时,刘伟皇的部队才刚刚完成阵型转变的一半。
嗖嗖嗖。
每个虎骑队士兵迅速投掷出两支标枪,刘伟皇部队的行列立刻陷入混乱。标枪的冲击力对战马的影响不容小觑,甚至有战马被标枪穿透,当场倒下。
随着障碍被清除,虎骑队如入无人之境,冲入刘伟皇的骑兵队伍中。
虎骑队的士兵装备的是头部呈环形的剑,而非长矛或长枪。这些短兵器虽然长度不及,但更为灵活。张嵩从蒙古骑兵的优点中汲取经验,并未给虎骑队配备需站立在马上的长武器,而是强调他们的速度优势。虎骑队的鹤返阵型与刘伟皇的不同,他们的阵型尾巴狭窄,分为内外两层。当外层受到阻挡时,内层迅速爆发,两层共同消灭敌人。随后,内层转变为外层,循环往复,形成局部的数量优势,确保胜利,同时保持速度不减。
不过片刻,虎骑队便突破了敌军骑兵的防线,将刘伟皇的部队截成了两段。虎骑队的士兵如同利箭穿布,轻松地穿透了敌军的行列。
西北角的几名袁绍军队的百夫长看得目瞪口呆,彼此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并未言语。
虎骑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阵型转变,并迅速加速向敌人发起冲锋,这一幕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随后,虎骑队与刘伟皇的骑兵交战,仅凭手中的环形头剑,便轻易撕破了敌方的阵型,给刘伟皇的部队造成了重大伤亡。他们可以想象,如果步兵被这些如野兽般的骑兵冲撞,会是何等的恐怖场景。
在土丘上,文周依旧专注地磨着他的剑,一边低声诅咒着:“张嵩的小子,虽然我不得不向你投降,但我从未想过再次反叛。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父亲吕布那样吗?可恶,玩这样的把戏,我还没忘记你是我们的主人!然而,刘伟皇更加无耻。他骑在春昱琼的名头上,不但不尊重我的权威,还称我为叛徒!这让我愤怒!等我磨快这把剑,我一定能把你送进地狱!”
虎骑队在冲锋之后,为刘伟皇展示了一个如何迅速转变鹤返阵型的绝佳示范。
他们冲出数十步,在刘伟皇的骑兵面前显示出惊人的力量,以至于对方甚至未能打乱他们的阵型。随后,虎骑队的前缘开始放慢速度,而队尾仍然保持着前进的动力,迅速改变方向。队尾完成转向后,再次发起冲锋,再次改变方向,整个阵型在瞬间完成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