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甄焰未能料到,石紫会用刀抵住他的喉咙,逼迫他签署了一份合同,声明她愿意协助甄焰,赎回自己的自由,并断绝与沉迷赌博的父亲的所有关系。石紫的天资聪颖,甚至让愤怒的石炎和几位老兄弟都无可奈何,从此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打扰她。甄焰从未遇见过如此坚韧不拔的女性,他无法让她离开,因此一直为她安排一些小任务,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永远无法还清那一百金。
然而,在甄焰的认识的人中,除了石紫,他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够执行刺杀张嵩的任务。
“你真的愿意去刺杀张嵩吗?”
“嗯!”
“你不是说他认为是个好人吗?”
“即使是好人,也难免一死。”
“呃……他身边有数千兵马保护,他自己也是武艺高强,所以……”
“那如果能再加上两百金,我就答应。反正你也不一定会给。”
“这个……钱不是问题。”
“那就五百金!哇!紫儿的价钱真的不低!等着看,我会把他的头带回来给你,或者他可能会把我的头送回村子。”
“什么意思?”
“如果我杀了他,我会把他的头带给你。如果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就会把我的头送回村子。这样你就知道你命令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紫儿不会逃跑!”
“……好吧。”
甄焰嘟囔了许久,最终只说了一个字,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嗖嗖——
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树上跃下,迅速做了几个动作,然后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别担心,紫儿或张嵩会死!五百金!嗯……一个好价钱!”
在这个世界上,往往是平民和粗人守信用,而大人物的话往往只是空话。石紫答应为甄焰做事,从不犹豫或找借口,即使是在几千兵马中刺杀将军,她也接受了,没有逃跑。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例如,袁绍曾说如果张嵩能攻下乐城,他会给张嵩一个整个国家作为奖赏。他放出这个空头承诺后,没有人敢再提起,因为张嵩实际上已经攻下了乐城。当然,袁绍并没有给张嵩一个国家;相反,他带领大军前来攻击,围困了城市。
袁绍的威胁宏伟而模糊:“如果你,张嵩,不交出城市,我保证你无处埋葬。”
张嵩的回应则显得颇为实际:“你饿了吗?想不想我给你送几串狗肉串?顶一顶。”
袁绍咽了咽口水;老实说,骑马跑了一整天,他确实饿坏了。然而,乐城的失守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他只能在灯笼下诅咒,从吕布背叛主公的故事,谈到张嵩强取豪夺已婚妇女,最后还加上了偷袭城市非正义之举。
张嵩愉快地坐在城墙上,啃着一根骨头,终于嘲讽地说:“嘿,疤脸袁,我突然发现你的脸疤还挺时髦的!”
袁绍几乎被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噎住;他愤怒至极,绞尽脑汁地咒骂了很久,但对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嘲笑了他的弱点。
田丰再也看不下去,立即策马而出,大声喊道:“张嵩,你这个小混蛋!我家主人好言相劝,你却嘲笑他。这不是君子的行为!今天,我们比你强,我家主人劝你投降,你却以怨报德,说我们不敢攻城?”
张嵩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变弱了?我不是刚征服了文庙,获得了四千步兵吗?我怎么弱了?下面那些人就像鸡狗一样,他们怎么强?”
庞统第一个笑了出来,说道:“下面那位袁好先生是谁?我是荆州庞德公的侄子,庞统,也被称为庞士元。”
田丰稍微愣了一下,但知道荆州庞德公的大名,便说道:“既然你是庞德公的侄子,为何你助纣为虐,为非作歹?”
庞统回答道:“袁好先生,你指责我们主人为非作歹,有何证据?”
这是庞统首次称呼张嵩为他的主人,平日里他要么称呼张嵩为“小侯爷”,要么简单地称他为“张嵩”。尽管张嵩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但新近投靠的文庙却深受感动。显然,庞统已经选择了张嵩,而非吕布。若是如此,文庙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
田丰冷笑道:“吕布背叛了他的主人,杀害了他的养父;每个人都有权惩罚他!张嵩的行为和他的父亲一样,难道他不是个恶棍吗?”
庞统反问:“你是指吕布杀了董卓吗?”
田丰肯定地回答:“正是!这是众所周知、无可否认的事实。”
庞统大笑三声,说道:“哈哈……那是英雄的行为,是壮举!为何要否认?如果大家都知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说董卓是吕布的父亲,那是谬误!的说法是董卓欣赏吕布的勇猛,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但你可曾听说过吕布自称是董卓的儿子?你住在山东,只知道为了权力而争夺汉朝的领土。你的忠诚和正义又在哪里?如果不是吕布杀了董卓,你仍然会害怕西燕的骑兵,每天晚上做噩梦!”
田丰反驳道:“这个……吕布确实从未公开宣称自己是董卓的养子,董卓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然而,吕布却没有回报恩情,反而杀了他。这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吗?”
庞统怒吼回去:“胡说!今天
袁绍几乎被自己多年的愤怒和失望呛住,挥手让丰退下,大声喊道:“庞统,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张嵩低声咕哝,“袁绍做你的儿子,你家可就亏大了。你家真不幸!”
庞统回答,“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我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张嵩递给庞统一卷丝绸,那是庞统自己写的,上面写着和平谈判的条件。
庞统接过,大声朗读道:“今日,鉴于你们的困境,我们主人心意已决,同意你们和平请求……”
袁绍大声喊道,他从未寻求过和平,也永远不会这么做,打算攻下乐城,并 指示手下准备立即夜袭。
然而,庞统没有听袁绍说什么,继续大声读着条件。
实际上,张嵩提出的条件简单明了,仅有三条:第一,要求袁军后撤五十里,给予张嵩五天时间疏散乐城居民。第二,张嵩可以带走乐城内三分之一的粮食、物资、武器装备和马匹。第三,要求袁绍正式任命吕布为并州侯,张杨为副侯,现有的并州领土由袁绍控制,并由袁绍代表吕布管理两年,期间袁军不得与吕布的部队发生冲突。
这些条件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苛刻至极。
袁绍甚至没有耐心讨论第一条,因为第二点和第三点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乐城储存了他近半的粮食、物资和武器装备,张嵩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带走三分之一,这无异于天文数字。而且,任命吕布为并州侯,停战两年?这岂不意味着他失去了消灭吕布的最佳时机?在声誉方面,并州成为吕布的领地,而他袁绍只是个代管者?
袁绍皱眉询问田丰:“袁好,你觉得张嵩是不是疯了?他竟敢如此挑衅我,是不是以为我害怕不敢攻城?”
田丰眉头紧锁,回答道:“我不知道。但从张嵩及其手下的话语中,似乎我们军队肯定要寻求和平。”
袁绍冷笑一声:“这个孩子,传我的命令。攻城,今晚就要拿下乐城,将张嵩斩首!”
就在这时,袁尚骑马赶到,下马后犹豫地说:“父亲,有紧急军情……”
袁绍怒视袁尚,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喝道:“说。”
袁尚汇报道:“邺城传来紧急军情。两天前,曹操率领五万大军北上。昨天,曹军已经抵达邺城城墙下,现在邺城正被围困,形势万分危急。”
“什么?”
袁绍大惊失色,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田丰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就是张嵩认为我们一定会寻求和平的证据?这个孩子的心思果然深沉!”
在张嵩点燃第二堆物资之前,袁绍派遣荀攸前往见张嵩。荀攸到达时,张嵩正与庞统对弈围棋。荀攸静静地观察了许久,却完全看不懂棋局的玄机。
等待许久,荀攸在张嵩输掉棋局后才开口:“将军,我家主人愿意接受您的和平提议,具体条款可以稍后再讨论。”
张嵩露出夸张的惊讶神色:“为什么?我并没有要求和平谈判!”
荀攸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你不是刚刚还在谈论和平谈判的条件吗?为何现在又不讨论和平了?”
张嵩看向庞统,庞统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自己装模作样,还让我帮他。但仍旧按照剧本,他说:“荀先生,您听清楚前提了吗?这是我们主人的条件,他早就预料到您有和平的意图。因此,一是您没有谈判的余地;二是您应该先起草一份和平条约。”
荀攸怒喝道:“你敢!”
庞统回答:“您离开时向右转,再见!”
说完,庞统和张嵩准备开始另一局围棋。荀攸站在那里发呆,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羞辱,想着自己,荀攸,一个着名的学者,从未遭受过如此的侮辱。他没能完成主人的任务,也不想空手而归。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嵩看着荀攸,对吕淑说:“吕淑,你是瞎子吗?没看到荀先生还没走吗?去准备些吃的。显然他是来蹭饭的。难道你看不出来?还有些狗肉剩着。拿上来。毕竟,他还是个着名的学者……”
吕淑咕哝道:“狗肉都喂狗了。”
荀攸气冲冲地离开,咒骂道:“无耻小儿!辱没我辈学者!我再也不想与你们这些人交谈,咕哝咕哝……”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狗肉了,荀攸带着英雄般的悲壮步伐走出了城楼。
荀攸离开后,庞统和张嵩跳起来揍吕淑,质问他“狗肉都喂狗了”是什么意思?混蛋,是我们吃掉了,不是他们!你是找死吗?
城外,袁绍焦躁不安,和田丰、荀攸、沈丕详细讨论如何夺回乐城里的粮食和物资,以便返回救援邺城。
第二天早上,两位年轻的公子,袁熙和袁尚,前来与据说已经写好了和平条约的张嵩谈判和平。
张嵩并没有立即见他们,而是让曹泰以年轻侯爷正在操练为借口,挡在城门口,不让任何外人打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张嵩在城墙上摆出姿势,但心里却在疯狂咒骂,“该死的队友,该死的队友,一群该死的队友……”
等待了一整夜,张嵩并未等到公孙瓒和张燕的士兵南下支援的消息,只能苦笑着摇头。张燕身为强盗,尚可理解,但白马将军公孙瓒为何也会如此目光短浅?
张嵩为那些倒霉的队友感到悲哀。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袁绍带领他的部队南下救援乐城,又临时派遣了20,000人去解救邺城,只留下少数部队在易京。最多不过50,000人。只要公孙瓒和张燕威胁南下,就能迫使袁绍做出更大的让步,获得更多的利益。然而,这两人却纹丝不动,以为易京的围困已经结束,一切都会好转。他们甚至没有派任何人来救援张嵩孤立无援的部队。
在攻下乐城后的昨天,张嵩已经秘密地向公孙瓒发送了消息,告知他曹操计划偷袭邺城,并请求他南下威胁袁绍以便取得更多利益。然而,显然公孙瓒并不相信张嵩,或者他太害怕冒险了。即使得知袁绍已经带领他的部队南下,他也没有动员他的部队,可能想让袁绍和曹操互相消耗。公孙瓒已经被恐惧彻底笼罩。
昨晚,张嵩拒绝了荀攸的和平提议,原因有二:一是为了加剧袁绍的焦虑,从而在后续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二是期待公孙瓒的援助。然而,张嵩失望地发现,公孙瓒并未抓住机会,未能扩大战果,这让张嵩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队友。
事实上,曹操攻击邺城,解除了张嵩的即时威胁,袁绍无疑会寻求和平。否则,他将没有足够的物资返回,并加强邺城,最终会被曹操彻底击败。此外,袁绍的30,000兵力不足以包围乐城;能够从两面包围就已经足够好了。即使袁绍能攻下乐城,他也未必能抓住张嵩,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张嵩的虎贲(一种精英骑兵)比五原骑兵更快。而且,张嵩在逃跑前肯定会烧掉城中的所有粮食,这样袁绍夺回的城市就会空空如也,他得不到所需的物资和辎重,使得无法加强邺城。
因此,袁绍无疑会优先考虑大局,与张嵩寻求和平,进而转向处理曹操的问题。虽然张嵩的要求——获得三分之一的食物和辎重——显得有些贪心,但这相比失去邺城来说,还是更容易接受的条件。邺城不仅是袁绍的总部,也是他的重要粮仓。除了随军人员外,袁绍所有的文官武将,几乎都集中在邺城,袁绍的家人也居住在那里。因此,邺城对袁绍来说是绝对不能丢失的。
完成广播操练后,张嵩又练习了华佗老先生传授的五禽戏,耗时近半小时。然而,仍没有公孙瓒派兵的消息,张嵩最终绝望地决定,不再与像公孙瓒这样缺乏野心的人结盟。
随后,张嵩指示曹泰带领袁绍的两个儿子登上城墙。
袁熙和袁尚很快到达,手持和平条约,步入城墙上的主厅。庞统接过和平条约,仔细阅读,而袁家兄弟则在一旁耐心等待。
然而,张嵩正在洗脸,由吕淑服侍,他甚至没有抬头看袁家兄弟一眼。
袁熙和袁尚都怒视着张嵩。一个因为张嵩夺走了他的妻子而心怀怨恨,另一个则因连续三次失败而痛苦不堪,两人都渴望能将张嵩彻底击败。
这时,甄宓身着浅绿色裙子的身影飘然而至。她以传说中凌波微步的优雅走向张嵩,她的出现如同仙女下凡,没有任何尘世的杂质。她那纤细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宓……”
袁熙用干哑的声音喊道,他的眼睛冒着怒火。然而,甄宓却平静地微笑着,向他微微鞠躬,说道:“两位公子好,宓是来表达敬意的。”
她然后转向张嵩,完全无视袁家兄弟的存在。
甄宓知道张嵩昨晚在城墙上与庞统讨论到深夜,因此她早早起床为张嵩准备了小米粥。她优雅地跪在张嵩的桌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小碗,从锅里舀出一碗小米粥,放在一个装有蔬菜的冷盘旁边。
张嵩拿起碗和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发出阵阵吧唧吧唧的声音。甄宓跪在他身后,为他梳理头发,扎成发髻,表现得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
见到甄宓如此尽职可爱的模样,袁熙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甄宓本应是他的妻子!任何正常的男人目睹这一幕都会感到愤怒,区别在于有的人能够忍住,有的人则不能。袁熙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咆哮道:“张嵩,你,你……你太傲慢了!你竟敢把这女人带出来羞辱我!”
在袁熙眼中,张嵩这是故意安排来羞辱他的。
毫无疑问,袁熙高估了自己在张嵩心中的地位。张嵩从未将袁熙视为比背景角色更重要的存在,在他意识中的袁熙名字总是如过路人般,毫无存在感的痕迹。实际上,张嵩甚至不知道甄宓要来,这只是个巧合。张嵩甚至不会想到为了取乐而去欺负像袁熙这样微不足道的人。毕竟,张嵩的格局要高得多,涉及的角色如秃头的曹操、有疤痕的袁绍、郭嘉、曹仁等。
甄宓只是担心张嵩工作到深夜,会感到饥饿,因此特意为他准备了早餐。她未曾预料到会在此遇到袁熙和袁尚。起初,她感到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袁熙等人早已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从今往后,她的生活将只有张嵩。
在张嵩身旁,曹泰和他的十八名亲兵不约而同地向前迈出了步伐,手握剑柄,随时准备遵从张嵩的命令,将袁熙斩于剑下。
甄宓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这个人。此刻,她紧紧躲在张嵩宽广的背影之后。
张嵩尝了一口粥,然后慢慢放下碗,挥了挥手,曹泰和士兵们立刻退回到了原位。甄宓也停止了为张嵩梳头的动作。张嵩站起身,带着微笑的目光,缓缓走向袁熙:“我无需向你解释任何事,但你必须明白,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尤其是那些被贴上‘愚者’和‘疯子’标签的人。如果你再遇到他们,记得要绕道而行。哦,我忘了告诉你,在曹操捕获徐邳之前,他们称我为‘愚者’。在抓住郭嘉,并在徐邳击败曹仁之后,他们称我为‘疯子’。”
当袁熙目睹张嵩向他走来时,尽管张嵩的面貌显得年轻,但他的魁梧身躯让他在袁熙眼中变得高大,宛如一座小山。袁熙不禁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想要……啊……”
张嵩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耳光。
袁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扇得飞了起来。
张嵩转向身边的袁尚,嘴角露出冷笑:“看样子你哥哥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袁尚吓得浑身颤抖,“他……他最近沉迷于女色……”
张嵩笑了笑,袁尚立刻点头鞠躬,生怕这个男人突然也对他施以耳光,心想如果被扇,那滋味恐怕比被熊挠伤还要糟糕,不是死就是重伤。
结果,袁尚的视力确实不错。此刻,被扇了一耳光的袁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口鼻出血,半边脸肿得犹如猪头。
张嵩单手提起袁熙,头稍稍歪向一侧,问道:“我刚才扇你,是因为我生气。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明白!”袁熙紧紧抓住张嵩的胳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
甄宓原本以为张嵩有些冲动,但看到袁熙这副模样,她感到更加庆幸。若是她嫁给了那样无能的男人,她可能……可能迟早会被人抢走。
“你真的明白了吗?”张嵩追问。
“真的明白!”袁熙的声音颤抖,脚在空中无力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