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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道源之上 > 第367章 大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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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坊内,那座坐落于山崖旁的景秀巍峨宫殿内,一处宽敞的殿堂,立于高祖王椅上,坐着的是信阳域大旻王。

国公蔺翀垂袖站立身侧。

朝师,埼王苏之遥,这些率先来到这里的监造司修士,分别坐落在另一侧。

二世子苏子誉,站在其父亲身后,手中拿着一堆厚重信纸,放在龙案桌后,退到一旁,微弓着身子,“父王,这些都是这几日,各大宗门参加大会,送来的入会名单,您请过目。”

大旻王眼神灼灼,反问道:“这里可是全部?”

苏子誉小声回应,“回父王,除去那些在小镇内,祸乱的宗门被赶出小镇,还有一小部分接受到邀请,没能来到此处的宗门,以及那些主动放弃的,有十余家宗门,剩下的都已经递交,这里便是全部。”

大旻王说道:“递交参会名单的各宗门修士,可安排妥当?”

国公率先走出,抱拳说道:“已全部安排妥当,都在随客殿等候。”

大旻王甚是满意,随意捏起桌案上的信纸,大致看了一眼,便把这些信纸统统塞到了蔺翀怀中,“还请国公多费心些。”

蔺翀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那些信纸,细细翻阅,信纸中记载着各宗门参加大会修士的名字,年龄,以及元骨天赋。

蔺翀从腰间取下那小印,蘸取些许赤印泥,随手就盖在其中也完全审查过的信纸上,又重新放在案桌前,以示查验。

片刻寂静过后,蔺翀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手上信纸,眉头一皱。手上的那页信纸,正是前不久,上阳宗的大长老,递上来参加大会的修士。

可奇怪的是,蔺翀并没有发现云长安的名字。

略做停顿,随即微笑待之,手中的方印,重重盖在其上,而后又随着此前信纸,放在案桌上。

大旻王观察得细致入微,那一抹微笑正巧落入眼中,要知道,蔺翀这辈子在朝堂上,都没有表露过笑意,或是不解,出言询问,“国公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又或是见到相熟的人,出现在这名单里头?”

蔺翀持有印章的那只手,停顿下来,摇头示意,并未作答。

大旻王很是疑惑,拿起那页信纸,看上去只是一小道宗门,可这宗门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一时间陷入沉思,口中呢喃着上阳宗,身侧苏子誉心想着,上阳宗不正是家妹口中的,那位少年的宗门?

苏子誉侧头探望,上阳宗信纸上的名单修士,一遍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个名叫云长安的修士,还觉得自己看漏了,脑袋又凑近几分,看得仔细,这次却真真实实的看到,名单上果真没有云长安。

想要出言提醒,却被蔺翀一个眼神瞪回,大旻王对于云长安,这个山野修士可是没有一点好感,自家小女去了趟秘境后,心都丢在了那里,不知道这位云长安的山野修士,究竟有何种魅力,正值少女情窦初开,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心头肉,被一个毛头小子拐去。

来到小镇之时,大旻王没有去见这些朝中官臣,反而带着苏子誉来到了苏桃的闺房。

细细盘问此事后,大旻王愈发觉得,苏桃心中怀春,倒是很想去‘见见‘这位少年,一直都没有机会,大会事务繁忙,各种繁杂琐事,一股脑都堆积在一起,让他抽不开身子,将此事抛之脑后。

如今入会宗门全部递交名单,百宗大会开启在即,此次朝会,便是商讨细则,而这些繁杂细则迟迟未曾定下。

苏之遥虽是率先来到小镇,但他只是负责建造场地,如今全部完工。这些大会内容,他拍不了板,因此监造司迟迟没有发布通告,此次百宗大会该如何角逐头魁。

历年来的百宗大会,规模不大,只有百家,有时还不足百家宗门参会,大多数都是在一域之间,相互比试斗法,选取每域前二宗门,进入最后角逐,往年来的大会,无非就是只决胜负,不决生死,大旻王早已看腻,没有新意,想要换个方式。

开头总会很难,来到小镇的大旻王与众百官,第二日就举行朝会,讨论了不下数次。

有些人认为还是要以先前的斗法方式,展开举行,这一提议自然遭到了大旻王的反对。

这届百宗大会落到了大旻王朝,大旻王又是个争强好胜的角色,那些没有血腥的斗法,看上去很是无趣。

大旻王目光远望,看上了那处平原腹地,都说归天域中,有几处修士不能踏足的地界,而沧滩平原上,这处密林山峦腹地,首当其中,列于榜首,是不可多得的争要重地,历练一番心性尤为合适,思量再三,心中大致有了方向。

近半个时辰,蔺翀这才把手中的信纸全部审核完毕。这次大会出现不少新面孔,那些头次参加百宗大会的宗门,赶上好时候,不光是门内弟子用功,其上尊师亦是在近几年破境入神,但在蔺翀眼中,这并非是个好迹象。

此界大会的小道消息横飞,都说大旻王朝会拜请归一境修士前来传道,可他们都知晓哪里会有这等修士,且不说当今世上能够踏足归一的修士,又有几个,就算是有,他们也见不到,那些归一境修士又怎敢抛头露面?

这些新入宗门老修士,只是为了在大会有一席之地,又紧锣密鼓的强行破境入神,根基不牢,注定无缘此后的修行,大旻王朝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但又迫不得已,很多有天赋的修士,很是羸弱不显,待在小道宗门内,至今还未被发掘。

两方比较下,他们心中清楚,不这样做,未来东清界会更加羸弱,老辈修士年老体衰,而小辈修士又都还未跟得上脚步。

信阳域七洲十三福天中,宗门不少,大多都是这样情况,断代严重,他们自知无望破境归一,便将希望寄托于小辈修士,哪怕再来个百年千年,有了希望,总不会放弃。

大旻王拿着信纸,思索良久,双手扣在案桌上,“此次百宗大会的比试,各位想了几日,可有何想法?”

蔺翀摆了个手势,率先踏出一步,拱手道:“老夫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想争得旻王同意。”

大旻王轻哦一声,“什么事情?”

蔺翀轻摆衣襟,从上阳宗内递交的参会修士中,并未发现云长安,心中所想,大概是没能在那边得到席位,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云长安拉拢而来。

虽说这里的众人都不知晓云长安,但还是想尝试一番,既然送他重礼,云长安没有接受,就说明这个家伙心性成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当时在秋水酒肆里头,着实有些可惜,云长安数次拒绝,真让他有些怀疑,云长安图谋更大,想要的更多。

不过当时转念一想,并非如此,能够作下承诺,带领修士踏出秘境的人,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蔺翀脑中想法不少,既然上阳宗没有他的席位,算是他们有眼无珠,他势在必争,看上了他的天赋,蔺翀并未墨守成规,初次相见时,对云长安的元骨,就了然于胸,不过,他并非是个只看重元骨,从而忽视了为人品性的人。

这一点倒是和朝师有几分相似。

蔺翀躬身说道:“前段时间,老夫发现了位少年,有意栽培,你们也都知晓,能入得了老夫眼睛的小家伙,没有几个,不过此人,心性成熟,行事稳重,看上去和我们这些老东西,别无二异。大旻王朝所派出弟子中,不是还有一席位空缺,我看不如就将这位小家伙,当成十席位的最后一位。”

大旻王瞬间来了些兴趣,对着国公玩味一笑,能入了国公法眼的小家伙,自然是比起同辈人之间,要好上不少,几位大旻王朝的实权者,共事数百年,相互都十分了解。

“不知国公口中的小家伙,姓甚名谁?此刻又身处何地?”

蔺翀略显为难,踌躇不前,艰难开口道:“几日前,见过一面,只是那小家伙拒绝了老夫的请求,是个难搞的刺头。”

大旻王放声大笑,“国公竟也有难堪时候,这是被一个毛头小子伤了面子,特此来这里想要找回面子,说说看,我倒是想知道是哪里的小子,连你也搞不定。”

蔺翀一听有喜,脸上依旧为难,云长安既然不愿以大旻王朝的身份参加百宗大会,如今上阳宗没有他的名字,就足以说明,那个小道宗门并不看重他,蔺翀慧眼识珠,要说有天赋的小辈,不在少数,可看得上眼的,几乎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又岂能乖乖让他溜走?

“那个小子的确是个刺头,谁出面都不好使,就算是到了咱们高高在上的大旻王面前,许尽钱财地位,那个小家伙,都不会心动。”蔺翀大声开口,这无异于把大旻王架起来。

朝师和苏之遥连连侧目,国公这话太过明显,这不是难题解决不掉,反手就抛给了大旻王。

朝师看着大旻王呆滞神情,急忙走出劝告道:“你这老头坏的很,那个毛头小子不答应你的请求,那就算了,何必强求呢?”

蔺翀似乎早有准备,故作悲怆,怀顾四周众人,向前走出几步,踉跄不已,感慨道:“我于国公在位数百年,为了大旻王朝鞠躬尽瘁,但后继无人,日夜痛彻心扉,信阳域千年根基,势必傲立于五域,虽说有些小辈天赋甚好,但心性不足,若有天老夫离世不在,选了个无用之人坐上国公一位,想想就觉得悲哉!为了大旻王朝的未来,近些年来,考察了不少有年轻修士,全部难堪大用,而我辈修士,又都垂朽老矣,没有了争当后世的心性,如今这位少年走进了老夫眼中,特此在此刻向诸位提及,希望你等能够看到这位少年,若是觉得他值得栽培,或许信阳域又会出现个南暮真君,也未尝不可。”

大旻王显然一愣,双眼微眯,蔺翀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当场皆是震惊疑惑,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老家伙来真的?

谁人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连平日里头,这个心思重的蔺翀,都会侧目而视?

大旻王朝中,还头次出现过,蔺翀首谈生死,拿着年岁大的借口,谈论朝事。

众人皆是有些疑惑,觉得这个老家伙有些逶迤,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难不成还真是遇到了个值得培养的后辈,便想着收入门下,前去见面后,被人断然拒绝,就想着让大旻王出面协调,那更是不可能,他自己都能代表大旻王朝,更何况身为王朝国公,于情于理都也说不通,唯一的解释,便是想要试探大旻王的口风,或许蔺翀口中的毛头小子,和大旻王有些渊源,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蔺翀说的天花乱坠,就是闭口不谈毛头小子是何许人也,不怪这里站着的都是久居深宫的王官修士,谁都不傻,看事情虽然看不清蔺翀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细细想来,唯一目的,早在初次开口时,就已然说明,无非就是希望大旻王留有一席位,给这个毛头小子,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真的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虚虚假假当中,又掺加着多少实话,要说那人拒绝了蔺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真的,若不然,蔺翀早就领着那位小子,来到了宫殿内头,向着众人介绍起来,他在哪里得到了一位门客,又是怎样的优秀,按他那个性子,死护自己人的主,都恨不得让朝中所有人都清楚,是他护的人,谁敢暗地里动下试试?昭告天下一事,他干的不少,而这次却没有做出来,想必也是真的,有人明晃晃的拒绝了他。

又是何人所拒?他们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居然有人拒绝成为蔺翀的门客,这明摆着看不上嘛,如此高官厚爵,还有人不想要?要知道就算是蔺翀府内一位打杂小厮,都受人尊敬,在旻帝城,那都是昂头扩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横着走。

站立一旁的苏子誉,给国公使了个眼神,蔺翀好似没有看到,特意把头撇过一旁,正是疑惑,这老家伙可是精明得很,如今竟也对他什么都不说,在这里整上这样一出戏,不知是何用意。

大旻王沉默许久,似乎在心中盘算,此人定然不同寻常,如若不然,怎会让堂堂国公,都在面前演戏,倒是有些假了。

“国公也不必就此为难,那人是何许人也,本王倒想见识见识。”

蔺翀还是没有说出名字,只是反问道:“老夫要是说出来,旻王可不许心有怒气。若是以偏见论之,就当老夫从未提及过此事。”

大旻王冷哼一声,“国公不必故弄玄虚,本王答应你的要求,若真是可塑之才,未必不能拉拢,在朝中封个一官半职,考察一番能力,也未尝不可。”

蔺翀当即拂袖微笑,全然没有方才悲怆神色,重新淡然一笑,“那位少年,名为云长安,初次听闻,亦是从桃小女口中得知,便去见了他一面。”

大旻王一反常态,哦了一声,“你说的可是那位秘境少年?”

蔺翀回应道:“正是。”

大旻王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意外的点点头,“如此说来,能让国公倾心的少年,想必也是人中龙凤,本王还正想去见见这位少年呢,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蔺翀听着有戏,大旻王没有生气,“此事倒也不急,就在小镇内,随时可见,既然旻王不反对,朝事之后,老夫会前去请来,不过眼下最为要紧之事,便是商讨百宗大会的事宜,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旻王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蔺翀扶着长须,渐渐开口,“北山坊那边有处密林深地,其中元兽众多,既然旻王看惯了往日百宗大会,如同儿戏的比试斗法,不如就以当初先王所狩猎鹰场的事宜,当做此次大会的比试方式,在密林腹地深处,选取三十余处险地,插上夺旗竿帜,若谁人能够夺到旗帜返回擂台,便为得胜,进者在以相互斗法,论生死为战,逐出头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大旻王瞬间眉眼带笑,心中早已乐出花,知心者,莫过于国公。

朝师却是有些担忧,沧滩平原那处密林腹地,虽有所耳闻,但并未深入其中,不知里面是否有强大元兽,已入化形境,若是贸然让诸宗门弟子深入,怕是会身临险境。

“此事是否可在斟酌一二,密林深处我等皆未入其中,情况暂不可知,万一有强大元兽,镇守腹地,折了那些修士,怕是失去了举办百宗大会的意义。”

虽说百宗大会是朝师据理力争,要选取此地当做开办之地,但却从未想过,大旻王这位好战修士,会用如此的方式,来进行比武。

沧滩平原腹地,元兽聚集众多,初来此地之时,便已然知晓,参加大会的众宗门弟子,都是些凝实境修为,无一例外都未破境化海,若是遇到化形境元兽,必将如同入了兽口,能夺旗者,定会折损不少。

深知人心如此,且不说是否会遇到强大元兽,一旦进入密林深处,无法探查,那些修士势必会出坏招,到时必定会同类残杀。

对于朝师的反驳,蔺翀当然早已看得透彻,无非就是担忧,一旦入了平原腹地,生死不察,会死上不少人。

蔺翀微微一笑,仿佛稳操胜券,“这事朝师不必担忧,选取夺旗竿帜的地界,老夫这段时日都跑了个遍,三十杆夺旗竿帜的范围内,留下不少影水壁画,况且老夫早已命人,驱赶强大元兽,只留下那些妖丹境以下的元兽,若是朝师心中还有担忧,可以亲自查探。”

朝师皱了皱眉头,略显不爽,“听你的意思,是下足了功夫,可是听说国公近日来,都是在镇中闲逛,倒是和老夫一样,去酒肆中畅饮一日,又何时去到了那处密林?办了这么一件大事。看来是早已有了想法,为何这几日朝会中,不说出来,还让我等陪着你商讨,简直是浪费时间。”

蔺翀对于朝师的反驳,并不生气,“朝师以心系天下,若是平日里来,你救人性命,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甚至还可能与你一同出手。可你也知道此次大会意在所图,当时可是你去见了南暮前辈一面,这破碎之地的事情,自然要比我等,知晓的多,大会不争,那还办什么大会,倒不如回家找找,如何撷取气运,破境归一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我等这辈修士,真的能够找得到破境契机,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试了数百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就连入神境都快要保不住了。小辈修士应当去争,你老教化信阳域众生,不也是希望在后辈当中,走出一个补全大道的人?当世不争,净想些随遇而安的美事,那些小辈修士若是连个元兽密林都不敢闯的话,那还谈什么后话,都是胡扯而已!”

朝师一脸涨红,又无处反驳,此话不假,自己所做所为,只是为了在世间当中,寻找出路,和蔺翀一样,只不过所行踪迹不同罢了。

朝师摆袖愤然发声,“若是这般大会,那些折了弟子的宗门,又当如何去算?往届以来,修士殒命的事情,几乎没有,如今改了规则,又怎能确保哀怨不四起?那些宗门的心情无法安抚,此次大会就是实打实的失败,失信世人,往后再要寻找天赋后辈,难道不难?”

国公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都是后话,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就是你等这些读书人的忧心?前怕狼后怕虎,难道还有比看不到破境希望,更可怕的事情?”

体修看待这些读书人,就如同修元看待体修,尤其是这些高坐庙堂之上,满口讲着仁义道礼,其实打心底里还是始终瞧不上眼。

平时不说,是看在他们同僚的份上,可若真到关键时候,这些体修的嘴,丝毫不比这些读书人笨。

有辱斯文的话,听了不少,怎会说不了几句?骂不出声来?

朝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既然国公做了万全之策,那我无话可说。还请旻王自行定夺。”

大旻王始终一言不发,身后的二世子,脸上笑意吟吟,仿佛见惯了这争吵的局面,早就习以为常,要说朝中谁争论的不休,当属二位朝中,身居高位的老夫子,寻常时候,若是遇到小事情,谁说的多,谁占理大,便是听谁的,若真到了分歧甚大,这二位都是巧舌如簧的辩论家,谁都不肯退让半步,非要争个高低来。

大家都是饱读诗书,别看国公以体修炼,可读过的书,丝毫不比朝师要少。能做到国公这个高位,蔺翀不光是随着前辈厮杀一条血路,肚中还是有些墨水,从战修,直到文臣,那可谓是文武双全,众人都不得不服,以武定战乱,以文治天下,无论在哪个阶段,都让世人信服,别说有人不服,就算把那些不服之人拉到台面上舌战群儒,也绝不会落了下乘。朝师毕竟晚来王朝,就算他从儒家圣贤庙走出来,口条斯文,同样是个以辩定事的家伙,一件事情,真要相峙而论的话,绝大部分都是朝师拜入下风。

听够了吵闹,大旻王站起身子,走下台去,来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目光如炬,直到平原上的密林落入眼中,一见到这里,思绪良久,双手还不断敲打着窗檐,有些犹豫不定,虽然心中自有这样想法,还处在思虑当中,就被国公一举说出,要考虑的自然很多。

不过很快,便定了下来,叫了声苏之遥,后者抱拳回应,按照国公的想法,就此发布此则消息,并令兰台府那些辅录事官前来,帮着苏之遥为官令稍加润色一番,总不能王朝的官令,颁布的儿戏了些。

领了命令之后,苏之遥带着监造司众人退去,自拟官令,这件大事总算是定下来。

苏之遥离去后,朝师便来到了蔺翀身前,许是刚才争论有些面红耳赤,不过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虽然在处事方式不同,私底下都是交好数百年的好友,朝堂事,朝堂论处,绝不会带到朝下,堂堂一朝之公师,也不至于那般没有气量,拍着蔺翀的肩膀,笑说道:“听闻你收门徒吃瘪了?”

蔺翀淡然回应,“怎么,看我遇见个好胚子,心生嫉妒了?”

朝师亦是一笑回应,“这倒不是,能见你吃瘪的机会可不多,老夫倒是很乐意见到,都说身为一朝国公,那个混账小子这么有眼光,居然敢拒绝您老呢?”

蔺翀打去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干枯老手,“去去去,你这老匹夫,一边去,老夫正烦着呢,和你争论,要少十年寿命。一会儿老夫就带着那小家伙回来,你若是敢打他的主意,别怪老夫不客气!”

大旻王来到二人身前,苏子誉一同走向前来,率先开口,“从小妹那里听闻过,云长安的声名,既然国公见过那个小家伙,不知他是怎样的人呢?可否与我等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细细详谈上些,父王也对他颇为在意呢,没来到小镇前,就在口中念叨了不下数十遍毛头小子。”

大旻王冷瞪一眼,苏子誉立即缩回了脑袋,像是个犯错小孩,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好在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转头询问国公,“小女送来的留音石中,并未详细描述,国公既然见过,就与本王好好说上一些,那家伙的为人,让小女心心念念,食不下咽,我看那家的小家伙,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国公转身看着好奇心大盛的众人,长捋胡须,反问道:“那些送来信纸的宗门修士,你等就不管了,把他们晾在随客殿,可不算是好客之道。”

大旻王双手负背,“他们这些修士,哪有小女的事情重要!”

四人寻了一处偏殿,围坐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国公所见所闻,说起了从苏桃口中,知晓的事情,云长安在元墟秘境当中,一人挡在众人族修士身前,凭借一手阵法逆转事态,其中不乏有些夸张传词,得知云长安的所作所为之后,便觉得有些意动,尤其是大旻王更加好奇,笑言见到云长安时,定会好好审视他一番,便又催促着国公此刻立即动身,把他请到宫殿当中,是当晚宴,就一同随他们进宴,还给国公一个限时。

而国公离去后,大旻王便和朝师等人,来到随客殿内。

这里的修士,全都来自各大宗门,有的本是信阳域宗门,大旻王见过几面,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稀奇事情,而更多的宗门,大都来自各域,没有见过大旻王的容貌,只能听着那些宗门修士鼓吹着自己的见闻,但大多数都是,夸大其词,他们当然都没有见过,偏偏外域的修士还好,真若是信阳域大宗门修士在这里,还真说不定,会揭开他们的脸皮。

闲聊多时,那位自吹自擂的宗门修士,声音戛然而止,远处走来三人,气场强大,虽没有见过大旻王,但朝师以及二世子,身为琉璃洲人士,见得多了,能走在他们当间的人,身上还别着那块四方蓝山印,不是当今大旻王,还能有谁。

众人寻声望去,皆被这股强大气场震慑,入神境巅峰修士,百年难得一见,如今却硬生生站在他们身前,仅有几步距离,感受着不动自威的气场,心知肚明,不用那位满嘴净是假话的修士,多说一句,都已然知晓来者是何人。

站在人群后方的胡大长老,与其他人一样,入神境巅峰修士,五原域都没几个,就连宗门内最强的希瑶,也不过是步入入神境许久,迟迟都得不到突破的中期修士,再此寸步难行。

虽然对希瑶能够放下狠话,但并不代表自己能够挑衅,借着宗主立下的规矩行事,就算是入神境修士,也要遵循,这才有恃无恐,有意无意暗中打压云长安。

大旻王站在人群身前,宗门修士皆都恭敬起立,倒不是因为他是大旻王朝的王,而只是因为尊卑有别,实力强盛的修士,自然高出他们一头,这是世间几乎不用言明的规则,倘若有人不遵守,惹怒了这些修士,下场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