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官印的大旻王,和一脸正色的苏子誉,这位大旻王朝的二世子,把大会事宜,彻底定下,腰间挎着酒葫芦的朝师,取下装满酒的葫芦,喝上了一口后,摇着手中葫芦,略显得意。
朝师的酒葫芦上,有人用毫笔写着四个苍劲小字,礼贤下尊。
苍劲小字孔武有力,入木三分,这位从儒家圣贤庙走出来的老者,自出世以来,就一直带着这酒葫芦,总是装满酒,时时不离身。
这座花费重金打造的楼阁宫殿,随客殿只是其中一间房屋,苏之遥还命那些阵法大师,特意为宫殿各处房间,布置了一道遮蔽隔音阵法,以隔绝每处房间的交谈秘事,不被其他人听去。
三人见蔺翀归来,便朝着其身后望去,略有期待,却并未发现蔺翀身后有人,只是他独自一人走向前去,躬身作揖,高声询问道:“参加大会的宗门,放弃的不少吧?”
身着儒衫的朝师,收起酒葫芦,重新别在腰间,调侃了一句,“如你所愿,没有几个愿意放弃的宗门。”
蔺翀甚为满意,点头回应,脸色凝重说道:“看来还是王朝所给的奖励,太过丰厚,丧门子弟的风险,远远小过能得来的资源,此次大会的彩头,是历届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景象,凡同意参加者,都会获取一笔丰厚的元晶,那些小道宗门,不正是缺少这些修炼资源吗,五域之内,大大小小的宗门,为了参加百宗大会,耗尽宗门资源,不光是足下弟子,就连宗门长老,宗主都加入到了刻苦修行的行列中来,只为了能够在大会上,展露头角,毕竟如此大的手笔,也只有咱们王朝掏的出来。”
大旻王成熟稳重,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断绝了父辈所做的事,不过就是些元晶矿脉,大旻王朝掏的起,相比起所求的事,微不足道。
大旻王转口询问道:“让你去带那个小家伙回来,事情可曾办妥?”
蔺翀露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已带回宫殿那处养心房中,不知旻王现在可移驾亲自前去见见?”
大旻王拂去衣袖,反而询问道:“小女现在又在何处,自从秘境出来,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这段时日因大会一事,甚是操劳,冷落了她,听说从秘境当中得了一部拳谱,还想要踏上你的路,想要成为一名拳修,这其中门道,就凭她的脑袋,能练出什么花来。”
蔺翀想着要缓和一下气氛,连忙开口解释,“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一部普通拳法,若是小桃真有那份心性,倒是可以尝试练上一番,小桃身体本就弱小,练拳不仅能够强健自身体魄,最重要的还是能磨炼心性。让她也知晓,世道的艰难,不算坏事。”
二位站在大旻王身后的王朝高官,分别惊讶不已。
苏子誉眉间带笑,出声附和道:“父王,国公所言极是,小妹自幼体弱,身子骨比起其他同龄人,更是不能去看,虽然送到了关乾府院练剑,这几年身体逐渐好起来,但如今快要成为女子,练习拳法,虽然不能成为拳修,但总得来说,淬炼一番筋骨,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也算是件好事。”
大旻王沉声道:“罢了,就随她去了,不经历一番,又怎能知晓世道艰难,等她觉得练拳不好玩,自然会放弃。”
大旻王思索片刻,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大从旻帝城移驾亲临归天域前,朝中事务全部交由政议内阁打理,临走时却是听闻天水洲一处福地内出现一尊道门,势头正盛,似乎有野心想要在天水洲内自立门户。
听朝中小阁老说,从各地暗探口中打探出来的消息,道门里出现了位老道士,不知从何而来,多年以前以客卿身份进入黄坚宗后,不仅带来了许多修炼资源,更是通过欺上,逐出了原有的宗主,自立门户,更名为黄坚道门。
那座廊游福地中,黄坚宗只是三流宗门,宗内弟子更是无天赋,大多都是从凡间选取来一些稚童,刚好能够开化元骨,勉强成立了一个小宗门,就在那位老道士来到黄坚宗后,短短数年时间,一跃成为了福地中,一流大势力宗门,在极短时间内,虽没有明目张胆行事,但无法阻挡吞并周围各小道宗门的苗头。
而近期以来,不少小道宗门都归顺城服,整个福地几乎都要落于他的手中。
据那里暗探的消息,老道士常年避世不出,只在福地中游走,很少有人见过他,长相如何。
据说一次偶然的机会,廊游福地的暗探中侍郎袁景之,在奇高山脉里头,正逢在一座名为六山门的宗门做客,遇到了那位老道士手下小弟子,前来送拜帖,说是以下卑之资,想要前来拜访,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哪里是想要交好的举动,分明就是一次试探,看看他们这些廊游福地的宗门,是何态度。
六山门门主自然清楚,眼下黄坚道门势头正盛,那座宗门周边的不少小宗门,都已然收入道门囊中,六山门距离那座水根山脉不近不远,先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要惹事生非的念头。
因此,廊游福地中的各大小宗门,都秉持着默契,相互并不侵犯,虽然大冲突没有几个,但小摩擦每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不少,但都以相互打俩个巴掌,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平安无事发生。
自从黄坚道门成立以来,各宗门虽有些震惊,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自古以来,宗门夺权争势时常发生,大家都是望山观斗,除非有十分交好的宗门,收到求救后,才会出手相助,否则他们都不予理会。
起初还并未在意,只是听闻黄坚宗有这事发生,大家自然见怪不怪。
而新建立起来的道门,亦是安静无比,宗内弟子在一夜之间,仿佛消失一般,几乎不在世人面前露脸,让人很快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从那以后,游廊福地仿佛没有了黄坚道门。直到在黄坚道门收服了柏翠山的阳柏府,才渐渐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
原先宗主莫名奇妙卸任掌门一职后,就再无他的踪迹。廊游福地有三家大宗门,而那位老道士坐镇黄坚宗,本身就很奇怪,外界隐隐猜测,阳柏府的归顺,是那位老道士野心很大,强夺其他宗门,公然引起恐慌,让其他俩家大宗门陷入了,从三足立鼎,到俩家争霸的局面,而其余各小宗门中,人心惶惶。
直到黄庭道门逐渐把柏翠山在内,方圆几百里地山脉中的宗门,逐一吞并后,其余宗门勃然大怒,扬言要反对这一举动。涂瑶宗率先发声,想要去铲除这个廊游福地的害虫,但最终不知是何缘由,公开宣布闭宗不出,而现任涂瑶宗宗主芮轻语,则是把整个护宗大阵打开,遮蔽一方气息,就此销声匿迹。
这一举动,无疑加深了其余宗门的猜测,廊游福地的修士皆知,涂瑶宗作为老牌宗门,势力深厚,三家大势力宗门有他们一席之地,而如今却变成了阳柏府归顺,涂瑶宗避世不出,就只剩下六山门这一家宗门,还未有所动作。
六山门是后起之秀,比起这俩家宗门,他们最晚来到廊游福地,但宗主祁山真人,是个年轻修士,据说是来自琉璃洲,一家七十三府院的旁系支脉,和旻帝城中,王朝内一位朝堂内的大官士,有着不浅的渊源。
世人皆都心知肚明,王朝封官厚爵的修士不少,旻帝城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又数不清楚有多少,身上皆有功劳,为他们册封领地,其实就是把他们发配到信阳域各个地界,当做大旻王朝的眼线,监察各地宗门,毕竟山高皇帝远,大旻王不可能时时把精力放在这些繁杂事上。
这在除去琉璃洲,其他各洲都有目共睹的事实。
父辈打下来的疆土,其中有不少跟着建功立业的修士,他们的后辈理应会得到善待,因此才会搞出封地,掌管一地山河,虽然有着大旻王朝的口喻,但大旻王朝给了一处地界后,就不再去管,若是想要立足于封地,也只能看他们的实力,是否匹配。
不少父辈的子嗣,由于本身实力弱小,无法争胜封地内的宗门,只能成为一些三流末势,因此这些被封地的后辈修士,委曲求全,若是想要一跃成为一地霸主,只能靠着自己不断争取。
自从黄坚道门拜访六山门后,明面上是拜访,实则却是打探虚实,不久之后,六山门势力范围边缘时常有山野修士,骚扰领地,难免会让祁山真人觉得,这些小动作,是在挑衅,但是却无从探查。
山野修士是否为黄坚道庭的修士,以至于遇到此事,也只能派弟子前去,可由于边境领地有些远,那些修士只是在骚扰,见到六山门来人,早早远遁,根本不给任何机会,以此来进行斗法。
而此后暗探中侍郎,袁景之就把所见所闻,一一上报给王朝,正逢百宗大会开启,无心顾及此间小事,便只是听闻内阁小阁老,拿着小折子翻阅。
大旻王只是瞧了一眼,便来到了王宫通天殿前,撤去了千人队伍,只留下那百人行队,匆匆赶来望暻小镇。
由于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大会事宜基本得以解决,这才有了时间,想到了此事。
好在天水洲还未发生太大冲突,此事也不必着急处理。
蔺翀望着大旻王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动作,好像把见云长安的事情抛之脑后,只好再次询问道:“旻王,不知现在是否去见那个小家伙?”
思绪远游的大旻王收回心思,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打量着眼前众人,但最终还是轻摇着脑袋,把天水洲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比起天水洲的事情,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百宗大会,等到大会开启,所有事宜再交由苏子誉以及苏之遥这俩人,自己动身回到旻帝城后,再说也不迟。
而思虑再三后,大旻王只说了一句,前去看看那个小家伙,让小女日思夜忧家伙究竟有何魅力。
身为一域掌权者的大旻王,在苏桃前去秘境时,就与其有过开诚布公的交心谈话,只是那时苏桃一心想要前去秘境,对于大旻王苦口婆心的教导,始终没有听进半句,只能草草了事。
几人跟随大旻王来到养心房前,推门而入,却发现云长安早已不在,沿着窗边望去,只见到远处瀑布下,云长安正在和苏桃比划些什么。
这让十分护女的大旻王瞬间怒气冲头,云长安正在拿着不知从哪折来的干枯数条,在苏桃身旁指指点点,似乎在教导着苏桃练习拳法。
半个时辰前,云长安虽说不再劝解苏桃,让她放弃练拳,专注于剑道,苏桃却是个认理的主,想要她放弃,除非能够说服她,否则绝无可能。
不死心的苏桃非要云长安讲出了一二来,为何让她放弃此练拳,仅仅是因为年龄过了,还不足以说服她。
云长安则是闭口不语。
苏桃见他不想在谈论下去,便故意说着刺激的话语言语中虽没有辱骂,但云长安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一番,最终摆开架势,学着此前幽云挥出的那一拳,简单出拳,并未动用任何元气,轰向了远处潭水,这一拳不足三成势,却一拳折断了瀑布,拳势久久无法消散。
苏桃震惊不已,这一拳的攻势,实在难以明说,水流横断四溅,巨大的声响,直到山崖震动,成了一摊碎石。
云长安收起拳头,拳势才渐渐消散,看着苏桃呆滞脸庞,只是平静说道:“这样出拳,才算的上是名拳修。”
苏桃惊骇的发现,面前这位少年,貌似还是名拳修。
等到云长安重新落座后,手上多了一杯茶水,细细品味茶水的清香,一脸淡然。
苏桃急忙跑到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口中振振有词,想要拜云长安为师,希望他能够教自己拳法。
云长安不肯,苏桃便退而求其次,只希望他能够教自己一拳,不仅拿出了一大袋子储物袋子,里面装满了元铢晶钱,这可是整整一座元晶山脉,还开口说着,只要云长安能够教自己拳法,要求随便他提。
这让本就缺少资源,云长安有些意动。
从唐雪蕊那里得来了一袋子元晶,虽然很多,但相比之下,则显得微不足道。
云长安略做思索,看着如此求学的少女,倒不是为了这笔丰厚的资源,只因见到少女眼中想要在修为上精进些,只好呢喃说道:“教你拳法可以,但你不要多想,我可不是为了这些元铢晶钱,才答应你的请求,只是若你没有人指导练拳,就算再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反而会因不得其中真意,走火入魔。既然你愿意慷慨付取报酬,倒是可以教你一拳,但是拜师就免了。”
苏桃眉开眼笑,她不在乎这丁点元铢晶钱,也不在乎是否拜师,蔺翀虽为拳修,但他总是有事在身,不能时刻在身旁教导,每次来见她,总是聊过几句,就匆匆离去,忙其他事情,好像他们都这个样子,父王亦是如此。
这段日子每日来到这里练习拳法,拳谱上的内容,虽能看懂,苏桃总觉得差上许多,拳头软弱无力,只凭借一身元气,置于拳头,这样的拳法,不能称之为拳法,更像是强行融合在一起,本质上,还是元气占主,拳风完全看不见。
苏桃看着云长安,却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他,每次见他,好像总能发现新的惊喜。
心中意动,怔怔看着云长安,让后者有些害怕,立马弹跳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以掌作扇子,在脸庞扇着寒风,略显局促。
云长安从脚边随意找了截干枯枝条,望向远处那座百丈瀑布,仿佛剑看到了在静眠之地,迎着很不真实的白日,苦练拳法十数载的那位少年。
思绪再次飘远,直到苏桃走在他的身后,轻拍着他的肩膀,才缓缓回神。
云长安开口说道:“既想要成为一名拳修,就必须勤以练习拳法,一日不可耽搁,体修境界最为基础的便是天地玄凡四境,意在打磨皮肉筋骨,你是大明王朝的殿下,想必应该有人和你说过这些,我不在此浪费口舌,出拳有力而需有章法,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照着拳谱挥拳,这样毫无用处。观你身体,实在柔弱,现在最为要紧的便是把你的身体变得健壮。”
当初云长安可是用花诗辰给他的药汤,泡了七日,才勉强让自己弱小的身体,有了一丝蜕变。
苏桃疑惑道:“那怎么做?”
云长安把当初的炼皮筋骨汤,重新拿了出来,其中所需的凡间药材,通通都换成了灵药草,药力更加浑厚。
寻来纸笔,一一记载上头,包括如何使用,怎样来配灵药草的分量,都详细记载,但有几味灵药草药性很强,并不适合她,因此并未写明,除去这几味灵药草,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递给苏桃后,特地嘱咐道:“这是曾经我用来打磨自身体魄的药方,寻个沐浴地方,泡上七日,会有明显功效,到时在去练拳,也不迟。”
苏桃反问道:“七日后呢?该如何练拳?”
云长安只是说了一句勤加勉励后,苏桃明显觉得有些敷衍,便怎样都让他教自己一拳。
云长安好人做到底,便让她摆起架势,指出她的不足,若有不对的地方,就用手中枝条指点。
正逢几位老家伙,站在窗前,全部目睹了这一幕。
大旻王闪身移步到这处,周遭气势来势汹汹。
云长安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带有一丝敌意的气势,回头望去,却发现这位中气十足的大旻王,正一脸怒气盯着他。
云长安似乎被这股气势影响到,有些心神不稳,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苏桃转身看去,发现父王似乎生气了,便跑到身前,摇着他的衣襟,轻声开口道:“父王,你怎么来了?”
蔺翀几人悄然而至,眼下这种情形,似乎有些紧张。
云长安恍然大悟,这就是蔺老前辈口中的那位大旻王,可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为何会对自己抱有敌意。
蔺翀来到身前,向着诸位介绍,云长安一一看去,其中很多人,他从未见过。
大旻王身后二位,一老一少,表情各不相同,尤其是苏子誉,面色平静,嘴角上扬,对着云长安点头示意,而朝师则是简单看了一眼后,便扭过头去。
入神境修士,在场的众人不只一位,唯有那位对着云长安点头示意的苏子誉,稍显逊色几分,其余的老者,都是这个境界。
但是云长安并不惧色,该来的总会到来,知晓蔺翀待他前来,是何用意。
只是希望此事早早了结。
百宗大会不出意外,会在三日后开启,到时观看几日后,也算是不枉此行。
至于蔺翀想要他代大旻王朝参加百宗大会,这件事情,云长安根本没有考虑过。
大旻王双手背在身后,帝王气尽显,对着云长安沉声道:“你就是那个破阵的小子,云长安?”
语气不善,并未让云长安有所顾忌但身边的苏桃却满是忧心,直到父王这种语气,明显要以势压人,若是云长安作出有违帝王的举动,恐怕父王不会绕过他。
越是担忧,事情越是会发生,只见云长安微笑道:“不知有何指教?”
云长安可不管面前是何人,就算是掌管一域的皇帝,他也不惧。
大旻王脸色瞬间冷下来,冷哼一声道:“目空一切的家伙,连点尊上的礼道都不懂。”
云长安摆手道:“在下本为一介山野修士,别人敬我一尺,我便尊他一丈,倘若有人想要以势压人,那么不好意思,在下不吃这一套。”
蔺翀心惊不已,没看出来,这个小家伙既然如此不卑不亢,急忙上前打岔道:“旻王,云长安初到此地,不懂得规矩,说了些不过脑子的话,莫要责怪他的无心之举。”
蔺翀实在不愿看到,这个小家伙因为一时冲动,而惹怒了大旻王,世人都知大旻王脾气暴躁,有损皇帝威严的话,不可说出口,谁若是有人胆敢挑衅,那下场自然不会好过。
云长安口无遮拦,实在没有想到,与他平日里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大旻王双眼一眯,一抹杀意浮现,转瞬即逝,众人皆没有察觉,云长安却是瞬息察觉到了这抹杀意,只在一瞬间,身后的弑圣剑有些躁动,似乎在提醒着云长安,面前这位大旻王,有了想要斩杀他的心思。
云长安暗自渡了些元气,弑圣剑这才得以安静下来,他心里其实也很害怕,弑圣剑不经他的同意,再次出鞘,剑指大旻王,若是这种情况再度发生,绝不会活着走出这座宫殿,他可不想把命折在这里。
云长安不愿留在这里,便是转身作揖,对着蔺翀说道:“前辈说有人要见在下,想必正是面前这位大旻王朝的皇帝,看样子并非有礼相待,不如就此放在下离去可好?也好避免惹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落得个身死命陨。”
大旻王气笑道:“虽说你是蔺公带来的,在秘境中助她离开秘境,对于此事本王倒是要好好谢上你一声,但你真觉得,如此举动,会轻易放你离去?”
云长安心中不忿,怎么这些活了快上千岁的修士,性子古怪,脾气还很大,一言不合,就借着威严说事。
对此并无过多好感,心中早已下了定论,看得清大旻王是何种人物,自负到了极点,云长安并不想与他再过多浪费口舌。
蔺翀在旁打岔道:“我等也不是那种仗势凌人的前辈,云小子你不要多想,陛下生来强势,这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是对你这样,对其他人亦是,陛下本意并非如此,若是想要截杀你于小镇中,就不会让老夫去寻你。”
苏桃也开口解释道:“云长安,你别理父王,他就是这个样子,朝中更那些老谋深算的修官,待多了,其实父王很想见见你,之前就在我耳边经常念叨你的名字,说你有成骄之资。”
大旻王开口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怎么尽作出些胳膊肘朝外拐的事情。”
苏桃拽着大旻王的衣襟,使劲摇晃,解释道:“刚才就是云长安在教我一些拳法,没有父王心中想的在欺负我。”
大旻看了眼面前的云长安,满脸平静,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当场拿下他。
大旻王从上到下,重新审视了个遍,最终落在少年眼眸,四目相对,抚着长须,竟有些意外,在他眼中,居然丝毫没有看到,有任何害怕的眼神流露,若是按照平时,其他那些修士,见到自己,恐怕会身体颤抖,连口齿都会打颤。而且云长安体内气血升腾,明显是名体修,
“本王还真没有想到,不仅会阵法,竟还是一名体修?云长安,你很不错。”
大旻王放佛变了个样子,居然夸赞起来他,云长安有些意外,难道方才只是一种试探?说不清又为何这样做。
大旻王又再次说道:“听蔺公说,你拒绝了他的请求,难道是看不上我大旻王朝的身份,觉得有些屈才?”
云长安见他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好友之间的交谈,全部不像此前咄咄逼人后,这才开口道:“并非如此,在下有宗门,又如何能以其他身份来参加大会,再者说,也没有想过要去参加。”
大旻王想了想,沉默片刻,脸露笑意,“本王从不会强迫别人,本来大旻王朝还有一席位,蔺公特意为你说情,席位留给于你,既然你不想,那此事便就此作罢。不过你为五原域修士,想来也能感觉的到,那里元气贫瘠,若日后在修行上想要精进,免不了要南下,而你所在的宗门自然不会举宗迁移,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又如何抉择?难不成真的要老死在宗门,本王自然不信,你会傻到会一直待在那里。”
云长安微微皱眉,他们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背负叛逃师门的罪名,他也不会去说,此事他也想过,毕竟五原域不如南方二域,若是日后有望破境化海,自己定然不会一直待在上阳宗内,只不过此事因陈姑娘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云长安拱手道:“自然不会,五原域元气贫瘠,我也知晓,毕竟那可是在下待了很长时间的宗门,不知大旻王又为何提及此事?”
大旻王抬起一臂,正了正脑袋上的那顶龙凤霞冠,面带笑意,正声道:“信阳域乃先辈浴血打拼下来的,要成就此事很难,但还是做到了。七十三府院又是本王开得尊口,下令建造,只为大旻王朝后继有人,而我等这些老朽匹夫,终将会离散世间,千年基业不能无人继承,蔺公对你十分满意,有意培养,可你这小子却觉得这是个明晃晃的陷阱,不肯答应,虽和你只有这一面,本王心中却有了定论,你虽此刻弱小,但本王从未看错人,未来这世间总有一席之地,到不如来到信阳域里,用心栽培,将来成事,辅佐我这愚钝小儿。”
云长安受宠若惊,得了大旻王的青睐,是多少人的福分,心中在盘算,却不想接下来,虽说大旻王说的情真意切,他自己心知肚明,以自己的身世,就像是浮沉里,一粒浮萍,远不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优秀。
犹犹豫豫间,大旻王见云长安犹豫,反而轻声道:“此事并非要强求你就此作出抉择,只是在此结下善缘,若是日后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大可以来大旻王朝,本王只是想着为小儿物色些能堪大用的修士,你可以随时随地来旻帝城,就算不接受如此提议,也无妨,这样说你可明白?”
云长安脸色微变,拱手道:“沉蒙大旻王厚爱,云长安不过是微末之人,此等厚爱,无法接下。”
大旻王出声打断道:“此事不必急着决定,就算是本王的一个善缘。若是再无他事,留下来吃顿请宴,而后想要离开,便可以离去。”
蔺翀插话道:“云小子,反正大会开启还有三日,既然你没有出现在上阳宗,递交上来参会人员名单里头,想必和宗门出现了矛盾,不如就留在这里几日,等到大会开启,观上一二,想离去时,自行离开便可。”
云长安抱拳示意,已谢他们的好意,反正自己没有居所,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便答应下来。
众人离去后,云长安独自回到了这间房间,继续修行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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