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出去叫人的功夫,苏木拔了薛昀身上的银针。
海娘子为了打破刚刚尴尬的气氛,跟了过来,看了一眼薛昀,嬉皮笑脸道,
“这薛少将军,长得还挺俊哈,长手长脚的~”
苏木没好气儿道,
“起开!人家还没成亲呢,都被你看光了!”
“呵呵,呵呵~”海娘子揶揄道,“中间不是盖着布呢嘛,哪里就看光了?”
苏木横道,“出去!人家可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公子,你不害臊,人家还要清白呢!”
海娘子到底也没出去,她怕自己出去了,薛玉真的会被这家伙熊得跪在地上学狗叫。
小巫医进来,说,
“薛少将军体内的蛊虫,需要割其一块肉,喂下去,待蛊虫钻入肉里,再把肉催吐出来。”
苏木蹙眉,自己千辛万苦,日夜伺候,好不容易才把人喂胖了一丢丢,又要割肉,
“非要是患者自己的肉吗?”
薛玉一听苏木提出了质疑,二话不说,拔剑就架在了小巫医的脖颈上,阴恻恻道,
“说假话的下场,你知道的!”
小巫医一脸惶恐,战战兢兢,道,
“女将军,小巫不敢说假话,蛊虫在薛少将军体内,都生活十年了,旁的肉,它们不会吃的,最不济,也得父母兄弟姐妹这样的近亲之肉,才能达到引虫的效果。”
薛玉闻言,二话不说,抬剑就割了自己手臂一块肉,
“快点解蛊!”
海娘子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按住淌血的伤口。
苏木一皱眉:
可恶啊,避让的机会都不给我,喷我一身血。
我这可是为了迎接虞北宸新做的衣衫,寸锦寸金的云绫锦,就这样糟践了。
真是烦死了!
小巫医一番操作,把肉喂进去,少时,就能看到薛昀的胃部有蠕动。
小巫医,“就现在,催吐!”
苏木当即扶起来薛昀,捏开他的嘴,拿起喂药的勺子,按压他的舌根。
一坨黑色的东西,从薛昀的嘴里吐出来,落到床下的盆里,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子。
苏木赶紧倒了一罐子酒进去,吩咐自己的徒弟,
“留一只做标本,其余的,烧了。
再去找王爷,把我给他的那颗药,拿过来。”
“是,师父。”
待徒弟把还魂丹拿回来,苏木撬开了薛昀的嘴,把药放在他的舌下,含服,
“等这颗药化了,人就能醒了。”
“真得?”薛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假的!”
苏木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剜了薛玉一眼,薛玉立即低眉颔首,往海娘子身后躲。
奈何,海娘子的身高有限,又挡不住她的脸。
苏木实在不想看她,就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此刻,苏木焦急地等待薛昀醒来的心情,不比薛玉轻松:
如果这还魂草的功效,不像古籍里记载的那样神奇,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自己如今也没啥好办法救薛昀了。
薛昀醒不过来,自己有何颜面去见虞北宸……
烦死了,他怎么那么矫情,就不会主动过来见我吗?惯会磋磨人,大坏蛋,坏死了……
“哥哥!你醒了!”
忽而,薛玉的一声惊呼从室内传出来。
苏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他终于有脸去见虞北宸了,撒丫子,一路小跑,去到清凉院,见书房的烛火还亮着,他喊了一声,
“虞北宸,薛昀醒过来了!”
话刚落音,书房的门就开了,虞北宸一股风一样,掠过了苏木,除了带起了苏木的一缕长发,什么都没留下……
过去了……
他就这样过去了……
苏木登时垮起个脸,“什么人啊!”
苏木心中空落落的,静静地坐在书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圆圆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十年了,虞北宸为他师父一家忙碌十年了。
整个青春,都在用来做这件事,终于灭了南夷。
如今,能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醒过来,得知当年的真相,他一定很急切,可以理解,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也不会跟你认错,凭什么总是我迁就你,我理解你?
你还惹恼我了呢!虞北宸,你惹恼我了,你知道嘛,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
苏木越想越气,伸开大长腿,狠踹了草坪里的狗尾草,
“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
虞北宸,你这个大坏人!”
发泄了半晌,苏木终于平静下来,
“算了,他脑子有病,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下辈子找对象,一定要找个脑子正常的人。”
苏木起身,去洗了个澡,而后,就回正殿睡觉了。
为薛昀忙活了好些日子,一个整觉都没有睡过,再不睡,他担心自己要猝死。
苏木特意在身后留了很大一块地方,早上醒来,旁边的床单,一点褶皱都没有,他以此判断,虞北宸没有回来过,心中发凉,
“有这么多话说嘛,说了一晚上!”
苏木起身,准备去看看。
一推门,正巧见虞北宸和薛玉一前一后,进来了清凉院。
薛玉走到近前,双膝跪地,朝着苏木‘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苏木从来没听谁磕头这么响过,吓得下巴都往后缩了一下,
“你想干嘛!”
薛玉一脸赤诚,“多谢苏大夫,救了我哥哥,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定还。”
苏木一脸嫌弃,“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有这么大面子吗?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苏木终于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虞北宸看向薛玉,“起来吧,去做事。”
“得令!”
薛玉起身离来。
苏木又把矛头转向了虞北宸,
“王爷还认得我吗?”
“自己媳妇,化成灰我都认得呢?”
虞北宸一笑,大步走过来,揽他入怀,盯着他俊美的脸颊,摩挲着他的背脊,温声道,
“生气了?”
苏木推开他,脸色不悦,
“虞北宸,我真是受够你了,能不能别叫我媳妇?”
虞北宸挑眉笑道,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你叫我夫君,我不能叫你媳妇?”
苏木沉脸扬声,“不能!”
虞北宸笑得一脸宠溺,
“好,今儿不叫了~我刚刚,还真的给你想了一个,特别适合你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