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裴竹要去外地那一次开始,到裴竹父亲刚好在他们即将成婚时殁了,可能都与魏决有关。
从他出现在杭州城开始,她就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可当时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企图让她放下了戒心。
如今怕是对方已经忍不住了,图穷匕见。
她知道魏决耍这么一出不高明的手段,想必是根本就不介意让她知道这件事,现在估计还在等着她上门。
寒意从脊背蔓延到头皮,她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魏决这次,是真的动了杀意。
如果她坚持的话,第一个就是裴竹,第二个或许是她又或许是她身边的其他人,如果不是她,那么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她知道自己是时候放弃了,魏决的意思她明白。
就算她离开了他,她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尤其是不能和裴竹在一起。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
“裴郎。”当叶惜出来喊裴竹时,裴竹看着她的表情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初叶惜要与他和离时便是这般神情,如今这般神情再次出现,他猜测到了什么。
“惜娘……当真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裴竹绝望地看着叶惜,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还是不愿意放手?
“裴郎,你知道的,这次的事情肯定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不然我们如何会惹上这样的事情。
对方不图财不图人,只让你离开我,这还不明显吗?
今日他能用铭儿的性命威胁你,他日就能用其他更过分的办法伤害我们。”
叶惜顿了一下,眼里盈满碎光。
“裴郎,惜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可是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会有未来。
我不想你再受苦,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叶惜太了解魏决了,他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惜娘,我,我们不能偷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直在一起吗?他虽然身居高位,也不可能无孔不入,我们总可以……”
裴竹紧握叶惜的双肩,激动地问。
“裴郎,我们不要做无谓的幻想,我们可以走,可是我的父亲母亲和大哥他们呢?
就算他们愿意一起走,我们这么大的目标总是很惹人注目的。
退一万步说,我们即使能安全地离开,难道让我们的下一代都不能堂堂正正地生活。
永远都跟个罪犯一般见不得光吗?罪犯尚且有刑满释放的时候,我们有吗?”
叶惜含泪看着裴竹,裴竹恐惧魏决的势力,可他又不了解对方的势力,他们——逃不掉的。
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这是这三年多两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
悲伤……在流淌。
两人久久都舍不得分开,等最后真的分开了,叶惜也该回去了。
当叶惜转身依依不舍地踏出纱罗阁的时候,蓦地僵住了。
她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劲瘦的身影。
对方一身华服,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又看了他们多久。
叶惜担心裴竹,下意识转身去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