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述再次感受到意识的存在时,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烦躁不安。
她费力地睁开眼,眼皮沉重得如同千斤,睫毛轻轻颤抖,试图驱散眼前的黑暗。
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耳边传来黎楚月尖锐的声音,字字句句都指向自己,仿佛自己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傅哥哥,伯母就是去看她之后才出事的,现在伯母这样,肯定是她害的!”
黎楚月的指控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陈述的心房。
“黎楚月,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陈述虽然眼睛还无法完全睁开,但她的内心却异常坚定。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黎楚月的阴谋,而傅朝戈的态度,将是她能否洗清冤屈的关键。
她静静地躺着,不再挣扎,只是用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对话。
傅朝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困惑,但他并没有立即附和黎楚月的指责。
这让陈述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他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和公正。
回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以及那个明显带有恶意的航模,陈述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真相,为自己和无辜的傅母讨回公道。
确实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而在陈述心中,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黎楚月。
但黎楚月那信誓旦旦的诬陷,让她不禁疑惑,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怎能如此肯定?
“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但你必须打掉那个孩子。”傅朝戈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了陈述的心里。
“傅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你的骨肉啊,陈述肚子里的孩子,谁又能保证不是你的呢?”
黎楚月的话,充满了挑衅和挑衅,让陈述心如刀绞。
时间仿佛凝固,傅朝戈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沉重。
陈述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他终究还是不信她,不信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对于黎楚月肚子里的孩子,他都能如此冷漠,对她这个尚未确定的“亲骨肉”,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真是可笑,那个会和她互相求婚,每天守着她的男孩已经被她亲手推开了。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
被黎楚月诬陷杀害傅母,孩子又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如果傅朝戈真的决定让她打掉孩子,她想要逃脱就难上加难了。
她能感受到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跳动,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生命。
傅朝戈和黎楚月二人离开了。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
陈述立刻紧张起来,身体紧绷,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一股温暖的气息贴近她的脸庞,她微微颤抖,睫毛轻颤。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桑越!
陈述的心跳加速,她拼尽全力睁开眼睛,眼前的身影虽然模糊,但她能确认那是桑越。
她用尽力气,沙哑地吐出几个字:“桑越……带我走。”
“陈述?你醒了?”桑越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和关切。
“小点声……求你,带我走!”陈述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桑越见状,心疼地伸出手捂住她的嘴,温柔地说:“你别说了,我来问你,你点头或摇头就好。”
陈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是让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回我们的家吗?”桑越问得小心翼翼。
陈述先点了一次头,表示是,然后又点了两次头,似乎在强调她的决心和渴望。桑越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已有了答案。
“你不想回家吗?”
“不,带我走,越远越好,任何地方都行。”
点头示意显然无法完全传达陈述的急切与决心,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逃离。
一旦傅朝戈回来,逃脱的机会将微乎其微。
“快!快点行动!”
见桑越仍犹豫不决,陈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桑越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桑越见状,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迅速拔掉了陈述鼻子上的氧气管,将她从病床上轻轻抱起,准备离开。
另一边,傅朝戈从医生办公室走出,原本紧随其后的黎楚月却不知去向。
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正欲点燃。
“抱歉,这里禁止吸烟。”
一位身着护士服的女子走来,脸颊微红,目光偶尔闪烁,显得有些羞涩。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示意傅朝戈可以去那里。
“谢谢。”
傅朝戈简短道谢后,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小护士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离开。
这时,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推着轮椅经过,吸引了小护士的目光,她心中暗想,今天真是好运连连,帅哥频现。
傅朝戈吸了半支烟后,终究放心不下病房中的陈述,掐灭烟蒂,转身向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口,他的手在门把手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推开门。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空荡荡的病床,陈述已不见踪影。
他立刻叫来护士,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阴霾。
“护士,这个病房的病人呢?”
“啊?可能是……醒了去上厕所了吧?”
护士被突然拉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傅朝戈那张帅气的脸庞后,所有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她随口找了个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护士心里琢磨着,通常病人醒了又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是去卫生间了。
傅朝戈轻轻松开护士的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冷冷地扫向病房内的独立卫生间,门半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护士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先生,我马上去住院部那边问问情况。”说着,护士便急匆匆地跑了,那样子就像是背后有急风追赶一般。
傅朝戈没有理会跑远的护士,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张空荡荡的病床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