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两只手握住贺连洲的手,那熟悉的温度从手里蔓延至五脏六腑,侵袭她全部的意识。
她的心动了动。
摇摆的幅度变大了些。
可能是夜晚太有迷惑性,也可能是眼前的男人蛊惑了她。
祝夏颤抖着睫毛,仰起头来,慢慢地拉他坐在床边。她松开他的手,两条胳膊攀上他宽阔的肩膀,上半身前倾,靠近跟他接吻。
贺连洲耷拉眼皮看着她,薄唇微启,把吻交给祝夏掌控。
女孩子嫣红的唇轻吮他的唇,满满的香气沿着口腔蔓延开,更深地钻进他嘴里。
独属于祝夏的清香悄无声息淌过贺连洲的四肢百骸,融进骨髓深处,勾起他对她无尽的渴望。
她开阖的唇瓣像是千年才绽放一次的蚌珠,细软香甜,引得贺连洲呼吸愈发粗重。
接吻的活真不是人干的。祝夏喘息困难,她松开他的薄唇,退出来想呼吸,隐忍许久的男人却再也克制不住,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肆意地攫住她的唇。
“唔……”祝夏被贺连洲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被迫仰起脸来承受他炽热的亲吻。
男人狠狠地掠夺,像是要把她吞吃进腹,祝夏五指攥紧他的衬衫,揪起一个又一个褶皱。
深吻嘬吮间,贺连洲头皮发麻,大手沿着她衣摆往里钻,火热的手掌肆意抚摸她光滑细腻的后背。
亲吻的水声响在耳畔,嘴里搅得天翻地覆,祝夏受不住这般激烈,身体过电般打颤。
她今晚穿的睡衣是纽扣款的。
寂静的卧室里乍然响起纽扣崩裂的声响,下一秒,带着薄薄茧子的手在她心口摩挲,酥麻痒意顿时窜上祝夏脊背。
令人难以自拔的温软,像是乳液泼满了男人的掌心。
他硬朗有力的长指揉捏她砰砰跳动的心脏,力气大了,祝夏一哆嗦,鼻音嘤咛:“轻、轻点……”
贺连洲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挺拔鼻子蹭着她的鼻子,近距离看着她迷情的神态。他卸掉些许力道,嗓音哑得性感,压声道:“这样?”
似是有无名火在烘烤,祝夏耳根发烫。
她不吭声。
贺连洲干净的指骨伸收,劲儿猛然加大,祝夏难耐地哼出声。他抵着她微张的红唇,音色蛊惑:“喜欢吗。”
祝夏双臂抱着他腰,意识轻飘飘的,五指揪着面料舒适的衬衫。
闻声,她掀起眼帘,明眸覆上一层莹润水雾,目光无所遁形地对上男人侵略性极强的眼神。
他眼皮轻垂,像在下蛊。
这回祝夏没有反问,而是直答:“喜欢。”
“我呢。也喜欢吗。”贺连洲喉结往下滚动,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她,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男人的呼吸扑过来,犹如灼人的火星,掉进祝夏心头,滚起了噼里啪啦的烈焰。
两人的气息旖旎纠缠在一起,交织缠绕不休,仿佛永远也理不清,斩不断。
祝夏注视着贺连洲幽深炙热的黑眸,须臾,手攀住他的脖颈,把自己贴上去。
她亲昵蹭着他,摩擦中温度一点一点升高,从相触的每一寸肌肤蒸腾开来,交缠的鼻息把空气熏得直冒热气。
“你是不是不高兴?”她问。
“嗯。”他没否认。
他的手也没抽离,动作不停地轻拢她心脏所在之处。痒麻如丝线,层层叠叠将祝夏缠绕、裹紧,围得水泄不通。
“那怎么办?”她与他拉开些距离,但额头还是抵着额头,手与心依然密不可分地触摸。
祝夏胸口陡然一痛。
他收拢了五指。男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要她的心。
可……早就是他的了。
她没有心可以给出去了。
没有了……
“贺连洲,”祝夏的衣服凌乱得不像话,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额头轻轻撞了下男人的额头,像是要把整颗心撞过去,“你去洗澡好不好?我想要你。”
最后的四个字,宛如咒语一样刻进脑海,贺连洲眼神骤然暗沉。
男人的手猝然收拢,刺激得祝夏闷哼出声。
无论什么情况,祝夏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她洗澡了,那他一定得先去洗澡才能碰她。
她倒不是嫌弃他,她只是平等嫌弃每一个人。
贺连洲就笑了,低低沉沉的轻笑。
她总是能轻易抚平他的郁结。
男人抽离手掌,长臂揽住祝夏的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他的脸埋在她肩侧,她察觉到他硬实的身躯似乎变柔了几分,连带着她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抱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抱多久都不觉够。
祝夏推贺连洲去洗澡,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裳敞开惹出一片春光。
祝夏拢了拢衣服,身体往后倒,仰躺在床上,她眨巴眨巴眼睛,失神望着天花板。
分开的五年,祝夏从未想过会再见到贺连洲。
毕竟是她要求他不要再出现在她世界里的。
但她有想起过他。在深夜惊醒时,在听到林嘉月说她来自港区时,在纽约暴乱她昏迷前一秒……只是那种感觉很淡,淡到几乎快要让她忘记他的模样。
再后来,她真的忘了。她认为。
直到在医院看见他的一瞬间,记忆如潮汐般势不可挡地涌上来。
很迅速的,她把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做了个比较。
他过得很好。
她也是。
……
贺连洲从浴室出来,身上只穿着件浴袍,前襟松松垮垮敞开,锁骨凹陷处残留着一点点水迹,再往下,隐约可见胸腹精壮完美的肌肉线条。
祝夏抱住被褥一角等他,等着等着,实在熬不住,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她闭上眼没几秒便陷入了熟睡。
贺连洲看得唇角上扬,狭长眼尾满是恣意轻松的笑意。他把被子她怀里抽出来,又把她放进被子里,关掉大部分灯。
祝夏睡得沉,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伦敦大平层公寓。贺连洲越来越忙,经常不在伦敦。她考完试,有短暂的假期,又不想出去,便和bella一人一狗蜗居在家。
佣人每两天会带bella去洗一次干净澡,清除病菌。送回来时,bella的毛发比雪还白,比花还香。
祝夏盘腿坐在沙发前厚重的地毯上,bella从她怀里跑出去,又扑回来,直接把她扑倒在地。
贺连洲进门,就见狗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女朋友,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将狗提溜丢进狗窝里。
男人勾住她的腿弯,轻松把人抱进房间。他将她扔到床上,紧接着欺身压上去……
窗帘只拉了三分之二,彼时天还不够亮,整个天幕渲染鸦青色,即将浮现鱼肚白。
祝夏睡眼惺忪醒来,人还是懵的,身上压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她瞧去,只见贺连洲手肘撑着床,低头亲吮她的脖子,滚烫的吻往下游移,啃咬她锁骨。
“醒了。”他动作不停,声音却是淡淡的。
祝夏想推开男人,反被他擒住双手,举过头顶,牢牢地摁进枕头里。
“大清晨你干嘛?”
“讨债。”贺连洲嗓音沙哑,话音和气息都混着浓重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