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系统!真的有鬼!”
柳如烟只觉得无形之中,似有黏腻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不敢睁眼...下一秒酥酥麻麻的呼吸,正从她面容上方传来。
“要不是不能使用灵力,我还会害怕这恶鬼?”
“他到底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柳如烟尽力分散注意力。
可....冰凉似尸体的触感,竟弥漫上她的面颊。
那看不清的鬼东西,正在触碰她的脸!
“我可是相信光的人!”
“你有本事杀了我!没本事别吓唬人!”
柳如烟睁开眸子奋力起身,纤纤玉指狠狠握着那削瘦的手腕。
透过昏暗的月色,她发现南浔月正站在棺材前,被抓包一般垂着头。
“怎么是你?”
南浔月:大...大姐姐...
柳如烟:吓死我的小心脏了。
“难道这几天夜里,都是你偷偷潜入院子里?”
男孩支支吾吾:“是我...”
柳如烟:你趁我睡着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又偷贡品?
南浔月:不!不是!大姐姐你相信我,自从那天,我就没有再偷过了!
柳如烟目光之余逐渐向下。
男孩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似乎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你身后是什么?给姐姐看看。”
南浔月:没....没什么。
柳如烟:那好吧,你要是不说实话,以后我就不见你了,姐姐只喜欢诚实的孩子。
“我说!我都说!”
男孩小心翼翼从背后,拿出那奇怪的东西。
柔软的兔子皮正滴血,兔子被鲜花填充而起,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
南浔月似无措害羞,稚嫩的目光四处乱飘。
就连说话都奶声奶气的,举起那凸出眼睛的死兔子。
“上次姐姐送我贡品填饱肚子,浔月没什么可以回报姐姐的。”
“奶娘曾经说过,别人对你好就要回报。”
柳如烟:所以...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南浔月:嗯!是的大姐姐!
“我喜欢兔子不会动,这样才乖巧,相信姐姐也会喜欢。”
“女子喜欢鲜花,我见村子里的哥哥们,都用油纸包着鲜花,我买不起油纸,就用最喜欢的兔子皮包着鲜花送给你了。”
柳如烟:(这特么什么变态?小小年纪就有病娇潜质?)
男孩见柳如烟表情苦大仇深..
他举着兔子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指甲深入兔子皮肉之内,那双漂亮的小桃花眸,闪过不易察觉的阴冷。
这是他第一次向着别人示好。
也是第一次,有人不厌恶他这样的怪胎,还赠予他贡品。
(我就知道,这南家村所有人都会厌恶我)
(就连这个外乡人,都讨厌我!)
(所以,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给她做礼物呢?)
柳如烟:你辛苦了,姐姐很喜欢。
“不过以后别半夜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人呢!”
柳如烟硬着头皮提起兔子,又将干净的手放在男孩头顶揉弄。
那一秒...羞涩孤僻的男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抬头,忍住眸中的酸涩,圆滚滚的大眼睛闪烁着希翼。
那种感觉...南浔月后来称为救赎。
柳如烟是他唯一的救命良药...苦口欲罢不能,治愈他的恶疾。
南浔月:你若喜欢,以后我可以给你做很多这样的礼物!
“可以杀了狗,猪,羊,甚至其他来给姐姐包鲜花!”
柳如烟:额...哈哈好孩子,你别偷东西就行,时候不早了,你先赶紧回去吧。
“大姐姐...我还...”
南浔月似恋恋不舍,不愿离开这里。
溺水的人,一旦见过浮木,便会不惜一切代价爬上去,他也不可幸免。
若是让他再次回到那溺水的深渊,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柳如烟:还什么?这么晚了你奶娘担心你呢!
“这院子里还有我的丈夫,小孩子阳气少,别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南浔月:(所以,她宁愿跟尸体待在一起,也不愿意留下我?)
“那好吧,我知道了...”
男孩乖巧的走出房间,向着院落而去。
见柳如烟背过身,他瞬间暴露阴婺的神情。
路过棺材时...南浔月报复性的狠狠踢了一脚。
瞬间!
那棺材板移开一寸,里面白得瘆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尸体怎么会动?)
柳如烟:你怎么还不回去?小孩子盯着棺材看什么呢?
南浔月:噢...回去了。
男孩路过时,又仔仔细细看了几眼。
那棺材板好好盖在上面,哪里有什么苍白的手。
南浔月一路向着村口走,回到那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内。
奶娘:你这小兔崽子,干什么去了?
南浔月:去砍柴了。
奶娘:柴呢?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
南浔月:夜里太黑,我摔倒没力气,柴都摔下悬崖了。
奶娘:好啊,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贱骨头!
“你给我过来!”
男孩垂着头,似想要逃离...
可他终究跑不过一个中年妇女,很快便被女人揪着耳朵拉到灵位旁。
“奶娘!放开我!耳朵疼!”
无论南浔月如何挣扎,女人始终狠狠拽着他的耳朵。
刺啦——
那疯癫的女人,竟把南浔月的耳朵徒手扯了下来。
鲜红顺着男孩粉颊张牙舞爪,疼得他跌在地上喘不过气。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奶娘:啧,真是个怪胎,能不断生长出血肉,跟你母亲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算了,今日又到供奉南家村祖宗的时候了,你的血肉正好供奉老祖宗们的魂魄。”
南浔月:别!不要!我三天前才供奉过!
男孩被女人拽着黑发,双目中逐渐显现恐惧。
菜刀逼近他的胸膛,竟活生生剖开了男孩的腹部。
就连血肉...甚至手指都被剁掉,只剩下血淋淋的男孩蠕动着,想要往外面爬。
奶娘:你就算跑,又能跑去哪里呢?
“全村人都喜欢你的血肉,你不止要供奉老祖宗,还要供我们解馋。”
南浔月:救...救命...谁来救救我,我好疼,好疼啊...
奶娘:我们村都靠着你的肉解馋呢!
南浔月意识逐渐模糊,张牙舞爪的血迹,终究跨不过吃人的泥潭。
他从出生便被奶娘从腹中挖出。
从小没有与母亲见过面,唯一得知母亲的消息,便是她供奉恶鬼被村民分尸。
年幼的他,被村民强迫吃下母亲的肉,迫使他与众人同流合污。
吃下母亲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雷雨天。
这么久了南浔月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人间真是个吃人的地狱...
要是能再见大姐姐一次就好了
被分食血肉的痛苦,他已经承受了六年。
小小年纪的他,便知道溺水之人不该期盼。
他的一生,都是潮湿泥泞的大雨,从未见过拨云见日的美景。
南浔月:好疼....
奶娘:别叫唤了,没人会来救你。
“南家村的人都是一伙的,乖乖过来让我挖肉吧。”
雷电交加...男孩被拖拽了回去。
门被踢开,柳如烟身穿红嫁衣,拿着锄头满脸愤怒。
“我总觉得不对,果然还是来晚了!”
“你这个变态,竟然生生挖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