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木纳的望着温温软软的男子。
她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恶鬼所言。
“死了?怎么可能?”
(这里不是在梦中梦吗?我怎么可能会死,应当会破梦醒过来啊?)
恶鬼:只有已死之人,才能触碰到魂魄,夫人若是不信,为夫可以证明。
柳如烟沉浸在头脑风暴之中,竟也没管男人横抱起她。
系统毫无反应,甚至男人双手的温度,都在反应着一个问题。
她...可能真的死了
恶鬼:夫人现在可相信,你已死的事实?
柳如烟:这不科学,等等,你抱着我干什么?
恶鬼:你是阳界送来的新娘,自然要与为夫同房。
柳如烟:等一下恶鬼大哥,我现在可能还没准备好!
没等柳如烟挣扎,男人已经抱着她向着墓穴而去。
坟头草无比高的墓穴眼看就要撞上,她竟与男人穿过墓穴。
墓穴里面竟大似地宫,童男童女纸人立在两侧排成两队。
柳如烟:这些纸人,怎么都被点上了眼睛?他们不会突然动吧?
恶鬼:这都是南家村民烧给为夫的,自然都是伺候你我的下人。
柳如烟缩在男人怀中,眼神胡乱瞟向后方一排排纸人。
那些用红朱砂点出双目的纸人,竟裂开红嘴角,冲着她阴寒的笑着。
柳如烟:啊救命!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恶鬼:夫人也是鬼,为何要大喊大叫?
“罢了,为夫替你宽衣解带,我们早些休息吧。”
柳如烟慌神时,她已经被放在墓穴的棺材内。
男人那双削瘦如玉器似的手,已然解开她的腰封。
慌乱之于,她狠狠一脚踹开了男人。
(完蛋了!南家村说这恶鬼死了几十年了)
(道士都解决不了的恶鬼,我踢了他一脚,不会现出原形吃掉我吧?)
恶鬼:夫人,你似乎很害怕?
柳如烟:恶鬼大哥,我这个脚丫子是有点贱!
“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吃我的时候别太凶残,我怕你现出原形,我会小心脏受不了。”
恶鬼:原来,你在害怕为夫。
恶鬼拍了拍红嫁衣的灰尘,向着柳如烟飘荡而来。
柳如烟害怕的闭上眸子,却只感受到恶鬼抚摸头顶的触感。
恶鬼:现在可还害怕为夫?你若不愿,我便不强求。
柳如烟:(等等?这是吃人无数的恶鬼吗?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恶鬼:夫人既害怕,为夫便今夜守在你身边,不碰你分毫。
柳如烟百思不得其解,竟听到男人温软的声音似在唱歌谣。
那歌谣悦耳动听,竟让她一夜好梦入眠。
与此同时,乱葬岗。
雷雨震耳欲聋,南浔月拖拽着残身,徒手挖着泥土。
“大姐姐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丫鬟:孩子,别再挖了,这么些时辰,恐怕二小姐已经被闷死了。
南浔月:你胡说!她不可能死!也不能死!
“你若再乱说,我杀了你!”
丫鬟禁声,心中有些骇然。
男孩小小年纪,说出的话竟阴毒无比。
他指甲被磨出血肉,依旧不哭不闹疯癫的挖着。
过了良久,坑中根本没有通体黑色的棺木,反而只有挖不到头的泥土。
丫鬟:怎么会这样?!那些村民明明把棺材掩埋在这深处,怎么会没有呢?
南浔月:不可能!棺材不可能凭空消失!
丫鬟:我听修士说过,除非那恶鬼已认了阴婚,且小姐已入地府,棺材才会消失,否则,棺材应当是在的。
“难道说,那恶鬼很满意二小姐?所以不再纠缠南家村?”
这消息对于南浔月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简直不敢相信,会再也见不到柳如烟。
豆大的泪水滚落泥土融化,连带着他仅存的希翼也化为泡影。
南浔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无能,姐姐也不会死。
丫鬟: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也许便是二小姐的命数吧。这世道,谁又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呢!”
南浔月:所以,大姐姐应该为了南家村,为了李府而死?
丫鬟哑然,她心中是如此认同的。
男孩眸中的泪水,逐渐化为危险的寒光。
他坐在乱葬岗,紧紧抓着泥土。
(我要李府,要南家村全部都为你陪葬)
(大姐姐,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话了)
(都怪他们,如果不是她们,你也不会枉死了)
男孩握紧锄头,面无表情向着丫鬟举起。
“噗嗤”一声..
脑浆鲜血迸发而出,他却似佛龛一般怜悯的笑着。
“你错就错在,认为姐姐该死。”
男孩拖拽着锄头,悄悄潜入李妈妈暂住的院落。
铜镜之下那满脸横肉的女人,正在梳妆木台前数着银票。
“没想到南家村村长,竟给了如此多的银票,二小姐,你可真是我的摇钱树!”
李妈妈抬头时,铜镜中印出南浔月的身影。
小小的孩童举起锄头,猩红的颜色溅落在铜镜上,张牙舞爪似鬼画符。
然而病态的男孩却抚过铜镜,欣赏着这绮丽恐怖的景象。
“真好,全都替大姐姐去死吧!”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们带给我与姐姐的耻辱,我都会还回来。”
可他毕竟是一个孩童,很快便被南家村的男人们控制住。
癫狂的男孩似疯狗一般,啃咬着控制他的村民们。
“你们放开我!”
“你们食我血肉!杀唯一对我好的人,你们这群吃人的恶鬼!”
“你们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恶!”
那些村民,竟没有一位怜悯南浔月。
很快,他便被村民灭口,只剩下虚弱的一口气。
孩童无知的朝着他扔石头,妇孺们烹饪着他的血肉,男人们破口大骂。
而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
醒来的时候,大姐姐依旧在该多好!
这世上,我唯一只见过一种色彩,那便是她。
男孩合上眸子,眼角的泪珠与地上的血水融为一体。
……
远在墓穴的柳如烟,根本不知道南浔月在梦中,为她做了什么疯狂的事。
(这几天,恶鬼都没有碰我)
(而且,他总是送给我一些物件,还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
(真的搞不懂,到底是南家村污蔑他,还是他真的杀过人)
恶鬼:夫人在想什么?
柳如烟: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同心结,还有皮偶戏,应该是其他女子的吧?
恶鬼:这些是为夫亲手为你做得,也是你喜欢的。
柳如烟:恶鬼大哥,你是不是把我当别人了?
“我最近就看你总在叫我阿念,可我名字不叫阿念。”
“这些东西,应该是你与阿念的吧?”
恶鬼:阿念...阿念是谁?
“为夫只有你一位妻子,我怎么可能唤别的女子?”
男人似陷入沉思,竟觉得阿念二字无比熟悉...
可到底是谁?他竟分毫想不起来。
柳如烟:我一直想问,你到底跟南家村有什么仇恨?
“他们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震慑你?”
恶鬼:南家村...南家村是什么地方?
“在下想不起任何东西,只记得南家村赐给我一个夫人。”
怎么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柳如烟郑重其事望着他,声音认真无比。
“南家村的人说,你吃了他们村十几人的生魂。”
“你不记得了吗?黑棺便是压制恶鬼的棺材。”
恶鬼:吃了他们的生魂...阿念?夫人...
“我的头好痛!!!”
那俊美似谪仙的男子,紧紧捂着头精神恍惚。
他似想到些什么,面颊竟流出两行血泪,无法控制一般掐住柳如烟的脖颈。
“是南家村杀了我的女儿!!!”
“是南家村的错!也是我的错!”
“我都想起来了,南家村竟然让你来嫁与我,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柳如烟:咳!你先放开我!
恶鬼:你与南家村沆瀣一气!去死吧!
说罢,男人尖锐的五指捅穿柳如烟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