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卓微微叹了口气,对王建国说:
“建国,你说张大爷这一走,咱们北大荒可就少了个主心骨啊。以前遇到啥难题,找张大爷商量商量,心里就有底了。”
王建国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张大爷在这儿几十年,积累的经验比咱们吃的盐还多,他对这片土地的感情,咱们都看在眼里。”
“可现在家里情况特殊,咱们也只能理解。咱们得加把劲,把北大荒建设得更好,也让张大爷放心。”
这时,张雷拿着信封走了过来,递给王建国:
“建国,地址在这儿,你看看。”
王建国接过信封,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默念了几遍,然后把它小心地放进衣兜里,说:
“行,我知道了。等我有空就把东西寄过去,虽说帮不上大忙,也算咱们的一点心意。”
赵书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张雷,张大爷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事儿啊?”
张雷想了想,说:
“张大爷走得急,就跟我说让我看好这儿,别的也没多说。不过,我看他走的时候挺难过的,一步三回头,肯定舍不得咱们北大荒。”
王建国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看到了张大爷离去时那落寞的背影,他缓缓地说:
“张大爷把一辈子都献给了北大荒,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的心血。咱们不能让他失望,得把他没做完的事儿接着做下去。”
赵书卓握紧拳头,坚定地说:
“对,咱们要把砖厂建起来,把北大荒建设得越来越好,等张大爷以后有机会回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北大荒。”
张雷也受到鼓舞,挺直腰杆说:
“我虽然只是个警卫,但我也会守好这片土地,为建设北大荒出一份力。”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有些沉闷压抑的警卫室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虽然张大爷的离去让人伤感,但他们心中都燃起了一股斗志,要以实际行动填补张大爷离开后的空缺,让北大荒继续大步向前发展。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未来北大荒的崭新面貌:
田野里麦浪滚滚,工厂里机器轰鸣,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这一切,都将从他们此刻的努力开始。
北大荒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拉扯。
沉甸甸地压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小的雪粒,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飞刀,肆意地切割着空气,让人的脸颊生疼。
王建国和赵书卓心急如焚地从警卫室出来,当拿到张大爷的地址那一刻,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
两人目光交汇,眼神中满是对张大爷境遇的担忧,二话不说,便朝着火车站存放自行车的方向拔腿狂奔。
火车站旁那个略显简陋的自行车存放处,此刻正被风雪侵袭。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在角落里形成一个个小型的雪涡,几辆车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勇者。
王建国和赵书卓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之前存放的那两辆自行车,车身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车把上的冰凌在微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花,迅速地走上前去,双手冻得通红,却也麻利地掸去车上的积雪,冰冷的雪水顺着指尖滑落,浸湿了手套,他们浑然不觉。
紧接着,两人跨上自行车,双脚用力一蹬,便迎着那如猛兽咆哮般的北风,在积雪皑皑的道路上奋力疾驰起来。
“书卓哥,这鬼天气,风刮得人都快站不稳了,咱们离开这么久,供销社那边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王建国弓着身子,尽量降低风的阻力,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刚一出口,就被狂风无情地撕扯得七零八落,飘散在空中。
“放心吧,建国,我心里有数!程海是个能顶事的,再说不还有宋主任吗,出不了事。”
赵书卓同样大声回应着,他的额头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仿佛要与这恶劣的天气一较高下。
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滚动,每前行一寸,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像是车轮在痛苦地呻吟。
寒风如同尖锐的冰锥,毫不留情地刺透他们身上的棉衣,手脚渐渐变得麻木。
可两人心中对供销社的担忧却如熊熊烈火般越烧越旺,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也不知道供销社这阵子咋样了,那主任给配的那些货,不知道够不够,要是开春乡亲们的生产、生活物资有了短缺可就麻烦了。。”
赵书卓喘着粗气,在狂风间隙中大声说道。
“是啊,这开春可是关键时候,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农资用品呢,要是哪个环节掉了链子,那可就耽误大事儿了。”
王建国忧心忡忡地回应,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眉毛和睫毛上凝结成一层白霜,让他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是拼命地蹬着自行车。
终于,建业村那熟悉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两人没有丝毫停歇,径直朝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家门口,他们将自行车随意地往院子里一扔,“哐当”一声,车子倒地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随后便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放下行李。
“书卓哥,咱们先去供销社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王建国对赵书卓说道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去看一眼总是放心不下。”
赵书卓回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二人出了家门,又马不停蹄地朝着供销社奔去。
呼啸的北风拍打着建业村供销社的门窗,屋内虽然比外面暖和一些,却也弥漫着一股忙碌与疲惫交织的气息。
王建国和赵书卓一路顶着寒风,心急如焚地赶到了这里,刚一推开供销社那扇有些陈旧的门,裹挟着风雪的寒气瞬间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