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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悠热切的眼神,德云子唯恐躲避不及。

他现在很怕。

很怕李道长下一句就是云台宗富不富,那天就真的塌了。

云瑶想了一下,然后认真措辞:“很富!”

“血河教烧杀抢掠,是中州的一颗臭老鼠,无恶不作,我粗略估计,他们的宝库至少是御体宗的两倍。”

然后。

她就看见道长漫不经心的眼神,骤然亮起光芒,很亮,很亮。

哗啦啦——

那张被李悠收起来的契约,一下子被掏了出来,在德云子懵逼的眼神之中,上面的欠债方就多了血河教三个字。

“不错,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李悠吹干墨迹,很满意这份契约,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眼中流露出的珍视,远超刚才的云澜剑。

要是让云澜剑知道,自己堂堂一柄神剑,在李悠这里连一张契约都不如,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李道长,此间事了,我就先行告退。”

德云子毕恭毕敬的行礼,就要转身离开。

他现在多待在这里一秒,就一阵心惊胆跳,真怕一不留神得罪道长,然后云台宗就被李道长抄灭宗门啊。

“等等。”

李悠喊住了他。

德云子的身子一僵,“李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李悠看向他:“三天后,你们要开启功德池,进行祈天?”

“是的。”

德云子应声,脸上流露出一抹悲天悯人:“最近百年以来,中州灾难频发,要是再不祈天,很多凡人都要活不下去。”

“祈天没有错。”

李悠点头,话锋一转,“但你们确定,每过百年的祈天,上奉功德,都是孝敬天地,而不是被昆仑偷吃偷喝?”、

“这......”

德云子面露迟疑,认真回答:“按照惯例,昆仑每次要收一成的功德,然后会动用天权,仙神显灵,使得中州近百年风调雨顺,灵力充沛。”

“若真是这样,那这一成的功德,划算。”

“我也这样觉得。”

德云子点头附和,“毕竟涉及到功德,昆仑一向很慎重,没有乱来过。”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当即一黯。

昆仑为什么要在九重天阙上做手脚?

每过百年的祈天,云台宗都是一丝不苟,不折不扣的执行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

李悠:“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中州是昆仑执掌的州域,怎么每过百年,都会有那么严重的天灾?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中州就和传说中的仙地没多大区别。”

“你家的仙地,区区百年一过,就灾厄频发,天灾不断?”

李悠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对没有携带任何个人的情绪。

此话一出。

瞬间令德云子如遭雷击,身子僵硬在原地。

“对啊,中州可是悟道界的中心,怎么别的州域千年万年都没多少件天灾灵祸,怎么到了中州,每过百年就连绵不断?”

醉仙楼的一众花魁,纷纷诧异。

别的说,光是这血雨,就让中州死伤无数。

“我.....我也不知道原因。”

许久。

德云子缓缓出声。

“你应该猜到一点,只是不敢说而已。”

李悠笑而不语,目光似乎穿透德云子的内心。

德云子紧闭嘴巴,双唇微微颤抖。

一直在沉思的云瑶,猛然抬头,眼里浮现惊意,她正要开口说出,却是被德云子用布满血丝的眼神压了回去。

“此事,绝对不能乱说!”

云瑶瞬间陷入长久的沉默中,整个人的神韵,似乎都被抽掉了一下。

她抬头望天,想要看见那座高耸云端的神山,想要冲上去质问那群家伙,这中州的所谓天灾灵祸,到底是不是你们在暗中搞鬼。

她的身子很冷。

因为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人为,除了天上那帮家伙,没有其他人可以弄出。

其实,不需要质问的,在开始怀疑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你们还要不要祈天?”

李悠平淡的问着。

德云子抬眸,布满血丝的眼里,出现坚定:“要!”

“中州的民众,是无辜的,那些被迫沐浴血雨的修士,也是无辜的。”

“自我云天宗建立以来,执掌功德池,这就是属于我们的责任,不能躲避。”

“算我没看错你们。”

李悠微微点头,然后半开玩笑话似的说道,“每过百年就开启功德池,你们云台宗必定穷酸的很,我也就不问你们富不富了。”

吓!

这句话一出,德云子的冷汗直冒出来。

“功德池开启之后,我要去底部一趟,事先跟你打声招呼。”李悠随意的说着。

“这......”

德云子面露难色,“道长,功德池不准外人进入,一直以来,只有我们的太上长老能够进去,这恐怕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太上长老,云台宗唯一的一位融天境,因为寿命大限的缘故,常年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在功德池开启的时候,才会醒来。

没人知道他在功德池底部做什么,从来没有向外界透露过。

“他会同意的。”

李悠微微一笑。

“这......太上长老的性格比较古怪,恐怕......”

“很简单的事,不同意就打得他同意。”

李悠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多大的事。

德云子:⊙▂⊙

旋即。

德云子和云瑶两人亦步亦趋,带着心有余悸的离开。

路上,云瑶忍不住问道:“师尊,你能确定李道长的境界吗?他是融天境,还是窥天境?”

德云子苦笑的摇头:“我哪懂,按照常理来感知,我在他身上压根就没感知到任何境界。”

云瑶张口欲言,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你心里有事?”

德云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师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你从小就跟着我,还能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云瑶抬头道:“师尊,我可能找到真正的父亲了!他是李道长的师尊!”

这一下。

轮到德云子张大嘴巴,感觉受到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