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儿,这铁路是怎么规划的?可不可以修到南方去?”皇帝抿着小酒,看着窗外迅速向后飞驰的事物,问一句。
“从技术上讲,修铁路的难度,不亚于造车……
南方多山多水,目前我们的桥梁技术,因为没有大型的工程机械,还很难……
目前,先把北方空旷平整的土地,譬如西至哈密卫,东至天津卫,用一条铁路贯通起来!
然后,开通一些支线,把北方丰富的矿产资源连接起来……
至于南方,我们可以造一些海船,大宗的商品、粮食、渔产通过海路贯通,从天津卫到广西沿海各重镇修建码头;当然运河可以贯通京师到杭州,作为补充……
至于运兵,蒸汽动力的船,比起风帆和人力船,快多了……
目前暂时只能这样,等着我们的工业慢慢成熟了,终有一天,会达到遇山开洞、遇水架桥的程度,我们会铺设遍布大明的铁路网……
当然,这个很难,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知道万岁可记得前面我们弄出来会飞的那种球?将来我们会造出方向可控的巨大飞行球,特殊紧急情况,我们会选择空运一些兵力和物资……
这当然都还是设想……不过终会实现的!”
皇帝听张镇画的这个大饼,听得心旷神怡,他现在的思维惯性是,只要张镇说的,那就一定能够实现……
皇帝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大明广大的舆图,感慨道:“哈密卫到天津卫……好像十分遥远啊……”
“按照我们的规划,这条铁路贯通,全长五千余里!”
“天哪,这简直不可想象……以前大明产的铁,全部加起来,估计都不够……而且那都是什么东西啊,打造个刀剑,都不耐磕碰!
你们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从他们折腾出了蒸汽机,臣就跟殿下,还有那三百余学子,做过一个五年计划,其中有一条就是五年内,把铁路修到西域的委鲁母(乌鲁木齐),将整个西域囊括到大明版图!”
皇帝神色有些黯然:“目前,哈密卫并不太平,那个该死的拜牙两面三刀,现在就连河西,都时长受到吐鲁番满速儿的侵扰……”
“没事,区区几个小丑,等铁路真正要修过去的时候,太子殿下随便派个野战团,前往灭之即可!”
朱厚照张牙舞爪,大手一挥:“对!灭之!
区区几个挥着老刀子的胡人,不足挂齿!”
皇帝满面笑容,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骚包的家伙,一个个都挺拔俊朗的样子,张口就要把一个个劲敌“灭之”,这在之前,都是不敢想象的……
“好!等大明腹地这一摊子收拾了,你们就去灭之!”
……
说话间,火车就开到了通州,略过一个个巨大的仓储,减速,慢慢驶入了京师东站,也就是通州站。
皇帝起身下车,众大臣也都鱼贯下来,张镇在这边负责的管事带领下,带着皇帝和众臣参观了一下车站和巨大的货仓、支线连接运河码头……
“……只要这条铁路从这里直通委鲁母,之前驼铃响大半年才能运输微不足道一点点货物的往返的时代,就结束了……
我们一次性可以运输近百万斤的货物,不超过十昼夜,就能在京师到委鲁母之间往返一次!
铁轨,将是大明的钢铁巨足,铁轨所至、大炮所至,万方将臣服于大明的绝对力量之下!”
张镇霸气地介绍着……
有很多文臣,张嘴欲说什么“王道所至,以德服人”之类的屁话,看了看皇帝的脸,终于没敢说出来……毕竟就在前一日,百十名文官已经被抓起来了,据说杀透抄家,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现在最好还是闭嘴……不因言获罪,纯属骗人的……抓起来的那些人,大家都知道,个个都是一个道理能将三天三夜的那种……
皇帝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不吝赞美之词,大肆夸赞了张镇和北地公司的功绩……
然后,大家登车返程,到了圆明园,皇帝又兴冲冲地视察了一下他巨大皇家园林、新的宫殿群、新的各部各司官衙,当然周边的宅邸、市场、戏楼、医院整个都看了一遍……
对于医院,皇帝和众大臣都不懂,问张镇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医馆,分为内外妇儿等等各科,给人瞧病,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十分的细化和专业……
臣最初以神医出道,做人不能忘本啊,这属于重操旧业……
臣的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子,叫做汪机,目前正在疯狂研究臣在医学方面的成就,相信他很快就能继承臣医学方面的衣钵……当然,汪机还培养了一大批弟子……
到时候,我们依托这些人才,在这里盛大开业,开我大明第一家医院!
往后跟火味居一样,我们北地公司医疗分公司,会将医院开遍整个大明,救死扶伤,为大明百姓健康,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镇南侯此举若是成了,就是我大明第一大善人啊!到时候百姓看病,就不用花钱了……”
“那个谁?你丫不要带节奏好不好,救死扶伤归救死扶伤,但我们不是做慈善的!
看病还是要花钱的,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譬如你这样的,最起码二十两起步,大病花大钱,小病花小钱,神药花神药的钱,狗皮膏药花狗皮膏药的钱……
我这里瞧病,贵着呢!
内阁李公知道,买一个药丸花了一万两,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吧?”
众人哗然……
文臣就是这样,他们捞钱的时候,恨不得刮地三尺……但别人只要沾上钱,他们就立即站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谴责……
“镇南侯,你们北地公司这么有钱,百姓贫苦,付不起钱,难道就要见死不救吗?”
说话的是副都御使刘方其,此人向来卖直求名,在是仕林中赚取了偌大的好名声……
“老头,你丫谁呀?”
张镇很不爽,装个逼却遇上个抬杠的……当然,张镇说实话对朝堂上大多数人是陌生的……自己很忙,没必要连阿猫阿狗都要认识。
“镇南侯真贵人啊,区区一个副都御使,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也罢,老夫自报家门,副都御史刘方其!”
“哦!我看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