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小芽和哥哥先去了一趟小姨家,把家里带的一些蔬菜和苹果拿给小姨后才返校。
第二天一早,小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带上换洗的衣物,在姜老头的带领下坐上了大巴,县城到市里2个多小时。
别问老师怎么不坐飞机或者火车,问就是小芽的家乡太穷了,零2年还没有修建。
坐上车后,把小芽和张铭轩安排在前面靠窗的位置坐好,姜老头才在后过道另一边坐定。
一路上相安无事,小芽没有手机,无聊的紧,张铭轩不知从哪里掏出mp3,把一只耳机塞到小芽的耳朵,另一只塞进自己的耳朵。
小芽看着男孩一整套的动作,给了一个可以呀,你小子的眼神,就沉浸在音乐里。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看着倒退的树影,小芽的思绪渐渐拉远。
上一辈子,小芽暗恋了四年的班长,最喜欢的也是这首歌,还记得他说毕业了也送小芽到车站,但最终只是泡沫而已。
看着对方谈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始终轮不到自己。
一边和自己说永远把自己当做妹妹,一边喝醉酒打电话叫小芽接自己。跑腿,节日礼物,打水,甚至洗脏衣服,随叫随到。小芽像个忠实的仆人默默的付出。
小芽以为自己的暗恋只有自己知道。直到毕业前夜的聚会。小芽有些尿急出去上厕所,再回来的时候听见里面的谈话。
“你真的不喜欢小芽那丫头,这四年对你可真的没话说。”同行的一个男生问道。
“喜欢她,那么矮还丑,只不过觉得听话好玩才一直给点甜头,和那样的女人一起,想想都恶心。”班长嫌恶的说道。
小芽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喜欢真的藏不住,只不过大家一致看透没说破而已。
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呢?小芽想。
也许是怯懦,不自信,更多的是自身的短板带来的自卑吧。
上辈子小芽在门口待了很久,擦了流下的眼泪转身跑出了KtV,一路哭着回到宿舍,第二天眼睛肿得跟大核桃一样,被来接自己的哥哥看见很是心疼。
这一世,听着相同的歌曲,小芽真的恨自己上辈子为啥不冲进去。冲进去给渣男一个大比兜,一定要左右开弓,下头男。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回自己四年给花的钱,节日礼物到新年红包,再到给买衣服,甚至给他小女朋友的避孕药。
越想越生气,气自己上辈子不长眼,心瞎眼瞎,识人不清,自己忍着酷暑兼职的钱就是为了给那渣男过个生日。
现在想想都想给上辈子的自己一个大比兜,好清醒清醒。小芽想着这辈子不要让我再见那人,不然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歌声到了尾声,小芽放下了紧紧握着的双拳,是呀一切过去了不是,这辈子自己会走不一样的路,考不一样的大学,过不一样的人生。
想到此转头对张铭轩小同学说道“这首歌不错,再放一遍。”
“你确定?”张铭轩不确定的问。毕竟从从小芽分享耳机后,看着小芽一会嫌弃,一会懊悔,一会又咬牙切齿的,张铭轩还在考虑是不是小芽不喜欢这首歌。
但现在看小芽要求又要放一遍,张铭轩小同学迷糊了,难道有人真的会一边喜欢一边讨厌?
“我确定,确定以及肯定。”小芽坚定的回答。
张铭轩只能选择上一首重复播放,小芽听着耳机里传出的歌声,小芽心想:我开始慢慢治愈了,我要变好了,我开始追求有结果的人和事了,总有人翻山越岭为我而来,我会长大的,我的爱也是。
一路上只是重复这首歌,张铭轩都能背下来了。到了服务区,大巴司机停了下来,给了乘客时间去上厕所。
小芽他们放好东西一起下了大巴,初冬的白天还是有些许的寒凉,小芽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走进了厕所。
出来后,姜老头大方的带两个学生去了商店,挑选了爱吃的零食,当然,辣条是不可能的,毕竟吃坏肚子可就坏大事情了。
小芽带着零食刚准备走回大巴车上,大巴车上吵闹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一个大妈的声音尖锐且着急的响起。
小芽赶紧跑了两步,想冲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衣服领子被人狠狠扯住,转头就看见姜老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去干什么,你个小孩子被人绊倒或者出了事情怎么办?”
小芽知道是自己莽撞了,但是中国人看戏的本质怎么可能挡的住。“我就看看,不上前,也许我可以帮帮他们呢。”小芽辩解。
“哼,你俩就在外面等着,不许上来,我去看看,等我让你们慢上来你们再上来。”姜老师说着上了车。
小芽赶紧趴在车外的窗子上,双手作喇叭状眼睛贴了上去,屁股还撅着,在后面张铭轩看来小芽整个人都贴在了窗户上。
可笑且无奈的走向前,对小芽说“你看到了啥?”
“你别吵,我才看呢。”小芽赶紧出声阻止。张铭轩就这样看着小芽滑稽的样子。
只听见里面声音断续传来“不是,不是我,我真没有,”“不是你,是谁,我上车你就一直盯着我看。”
被抓住的男人似乎没办法解释,急得脸色涨红,却也没有挣脱出中年女人抓着的衣袖。
这时姜老头走上前,貌似在了解情况,之后边有更多的人围了上去。
“大姐,你真的冤枉了人家了,这男人你在你下车前就下去了,你上车找钱的时候才上来。”男人座位后面的一个女人帮着解释。
“怎么可能,那我的钱呢,那是孩子救命的钱,我们好不容易卖了粮食,七拼八凑才凑够的,孙子等着救命呀。”
丢钱的中年妇女说着就像失去了所有支柱瘫坐在过道上,无措的手颤抖,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那么没用,怎么死的不是我。”
小芽看着再也忍不住了,跑进了车厢,走到中年妇女旁边“大娘,你赶快起来,我们帮你找,肯定能找到。”说着小芽往前拉女人。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那么多钱,”女人不信小芽的,还是瘫软在地上。小芽看着姜老头,示意帮忙。
姜老头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也是很愁,但看着女人这样子也是心软了下来。一起帮着劝说。
小芽起身站在过道“叔叔阿姨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大娘不容易,丢的是救命钱,可能丢了一个生命就没有了,可能她的孙子和你们的孩子一样,原本应该活泼的玩耍,上学,但现在只能躺在冰冷的医院床上等着这钱救命。我们一起帮忙找到,救救孩子。”
“我们愿意帮忙,但是我们真的没拿呀,”旁边一个女人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提供线索,分析一下,大巴总有人没上厕所,可以说说看见大娘下去后谁在后下的。”小芽给大家分析。
“我是和大娘一起下去的,后面一个年轻女的站了起来,但我一路上都没见大娘掉东西呀?”年轻女人想着说道。
小芽跑到大娘的身边蹲下问道“大娘,你的钱之前放在哪里?还有你下车上厕所的时候检查过钱在么?”
大娘听见小芽的声音皱了皱眉,随即黝黑的脸上红了又红了,想到了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就嗫嚅的说道“我,我把钱放在内裤里,我害怕钱丢了,在家里出发前在内裤里侧封了个口袋。
下大巴前我还,还偷偷摸了摸在的。”
小芽和周围人听见这一解释,虽然哭笑不得,但是大家都能理解,这个年代小偷还是很多,为了出行安全,大家都是这样。
小芽听见大娘的说,站起身思考了下,便跑下了大巴,直接往厕所跑去,跑了一半又折返回去,问大娘“你上的是左边还是右边,是第几个?”
“左边第三个还是四个,我忘了”大娘迷惑不解,但还是回答。
小芽冲进厕所,在左边第三个进去看了看,都没有,篓子里面也没有,出去到第四个,地上没有,篓子,一个黑色塑料袋,小芽取了出来。
摸了摸厚度,肯定应该就是钱了。于是往大巴车走去。
“对,对,对,这就是我的钱。”大娘一把转过打开看着里面有崭新的一百,也有毛毛钱。
大娘拍拍自己的胸口,对着小芽郑重的说了谢谢,和小伙子真挚的道了歉。
大巴车司机看着问题解决了,就让乘客赶紧坐好,再次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