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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困在时间里的母亲 > 第238章 围炉饮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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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姊妹饭店”像往常一样热闹了好一阵,韩桂芳和徐若兰刚松懈下来歇会儿,田玉禾来了。她把车停在门口,又从车上将明天要的菜搬进屋里。

徐若兰连忙起身,将菜搬到屋里放下后,说了声谢谢。田玉禾直起身来,捋了捋头发,讪笑道:“不客气。志飞晚上临时有点事,走不开,我刚好顺道,就让我把菜给送来了。”

徐若兰正不知该如何答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田玉禾打算离开时,韩桂芳从后厨出来,看见田玉禾时微微愣了愣,但随即跟她打招呼:“玉禾,又辛苦你了,志飞忙什么呢?”

“有人请他吃饭。”田玉禾脱口而出,“好像是生意上的朋友,本来让我也去,可儿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顺道把菜送过来,这就要回去。”

韩桂芳看了徐若兰一眼,又挽留她坐会儿再走,说是想跟她聊聊。田玉禾拗不过,只好坐了下来,环视着店子,并不吱声。徐若兰见状,借故去收拾一下后厨,便转身进去了。

“玉禾,姐问你个事,你跟姐说句实话……”韩桂芳刚一开口,田玉禾便笑问道:“姐,你是想问我跟志飞进现在是什么关系吧?”

韩桂芳没想到她毫不避讳,于是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对,我是他大姐,应该有权力知道吧?”她却反问道:“姐,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觉得不如直接问他。”

韩桂芳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她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和志飞现在都是单身。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也是我们的自由吧。”

韩桂芳又被她这话说的一愣,但随即说道:“对对对,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我不是要干涉你们,只是志飞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是万不得已才问你嘛。”

田玉禾又笑了起来,却回头看了一眼后厨方向,说道:“姐,你是替若兰问的吧?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韩桂芳突然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似乎无所遁形,但一想对方既然都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就算是吧。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是想我跟志飞好,还是不想我跟他好?”田玉禾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韩桂芳自认为能说会道,此时却被怼得几乎无言以对。

田玉禾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道:“儿子一个人在家。姐,我得先走了。”韩桂芳还能说什么,感觉自己主动提起了一个不讨好的话题,也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她走到门口,目送田玉禾离开之后,一回头,看到徐若兰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只好冲她尴尬地笑了笑。徐若兰轻叹道:“姐,以后别问了。”

“若兰,你也听到了,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唉,她是个生意人,能一个人撑起这么多年的生意,能简单吗?”韩桂芳说,“姐今天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和志飞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若兰微微垂下眼皮,似乎难以启口。韩桂芳又叹道:“你也看到了,这个叫田玉禾的女人很难缠,虽然我不知道她跟志飞目前发展到什么阶段,可咱们也不能老这么扭着。”

“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也为了兰兰好,一直想让我们复婚。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顺其自然吧。”徐若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韩桂芳皱着眉头:“什么叫顺其自然?就是志飞不主动,你也不主动,然后眼睁睁着看他跟别的女人组合一个家庭?”

空气变得沉闷,街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志飞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可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再热的心也会凉。”韩桂芳脸色凝重,“若兰,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想想吧,要是真没什么想法了,我以后也就不再操心你们俩的事。”

说话间,又有客人进来,俩人结束话题,分头忙碌去了。

到了晚上,欢喜村陷入一片朦胧,点点滴滴的灯光透射出来,远远望去,就像稀疏的星火。

夜凉如水。这个点儿,已经没人在外面闲逛了,大门紧闭,屋里燃起大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电视、吃晚饭、聊天……其乐融融。每个家庭都有着各自的幸福,也都在续写着自己的故事。

韩世川和秦大发已经喝了不少酒,俩人都是满面红光,眼睛发亮。秦大发今天特别开心,吃饭之前就夸下海口,说是要一醉方休。

“川哥,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像今天喝得这么痛快了。”秦大发热气腾腾的脸上也像燃起火光,“你们今天能来家里,我比把农场的猪和鸡全卖了还要开心。”

韩世川被酒精熏得都快睁不开眼了,结结巴巴地笑道:“你要是把猪和鸡全卖了,那就大发了。大、大发,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羡慕你们啊,小时候你不好好学习,总有人拿我俩比,说我以后将来要吃国家的饭,而你要留在家里修地球。我现在倒是吃上国家的饭了,你也留在了老家,可我怎么这么羡慕你呢?”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现在不就是个修地球的嘛。每天起早贪黑,不是喂猪,就是喂鸡,还要去田地里刨食……唉,你多好啊,工作体面,收入高,受人尊敬…”秦大发舌头也在打结,韩世川苦笑道:“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真有那么好,我就不会辞职了。”

“对呀,你为什么要、要辞职?”秦大发一直好奇,借着酒劲就问了出来。韩世川叹道:“一言难尽,不想说,也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说,一定要说出来才舒服。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出一身的毛病。”秦大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个粗人,说话办事不喜欢弯弯绕绕。今天咱俩两兄弟在一块儿喝酒,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尽管说,我不笑你。”

韩世川虽然微微醉了,可脑子是清醒的。他看了在一边说话的刘娜和郑晓丽,双手捧着脸,沉吟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说:“行,那今天就跟你说说心里话。”

“说,尽情地说!”秦大发又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韩世川抹了一把嘴,啧啧道:“这个事说来话长啊……”

趁着酒劲儿,韩世川就像倒垃圾一样,将这些年在工作中受的委屈和不快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没想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虽然是个心理医生,在遇到问题时,也会试着将心里的垃圾排泄出去,可很多时候也不尽然能排得干净,久而久之,积劳成疾。或许,自己治不好自己的病,这也是很多心理医生遇到的难题。

今天晚上,当他对秦大发倾诉一通之后,没想到心里顿时就有种窗明几净的感觉。

“川哥,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些年因为一个破工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早知道就早早地劝你回来了。”秦大发无力地挥了挥手,“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吧。我和晓丽虽然赚钱辛苦,可自由啊。想开门做生意就开门做生意,想休息了就关门玩几天。我也是,想什么时候跑车就什么时候跑车,不想跑车了就在家呼呼大睡……从来不用看人脸色,反而客人还要看我们开不开心。要是不开心了,拍屁股就走人,天王老子都可以不理。”

韩世川从他脸上看到了真正的幸福,突然想起一句话:“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而是你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

“开餐馆和跑车,还是累啊。可是累咱们也不说了吧,主要还是觉得不踏实,觉得年纪越来越大,再这么耗下去,跑车也跑不动了,以后该怎么办?”秦大发说了这么多,舌头不知不觉捋顺了,“晓丽一个人操持餐馆的生意,成天围着厨房转来转去,吸了太多的油烟,不久前身体不舒服,去了一趟医院,说是肺上长了结节。”

韩世川愣道:“严重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苦笑道:“医生说暂时不用管,不过要定期复查。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赚钱确实很重要,但也比不上身体重要。我一直没跟你提这个事,也是觉着不是什么好事,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今天就跟你透个底吧,我和晓丽回老家,主要就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

“你跟川哥说这些做什么呢?”郑晓丽在一边插话,刘娜说:“别管他们,今天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个痛快吧。晓丽,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肺结节的问题可大可小,一定要定期复查……”

韩世川看着刘娜,想起她的病,以及她那些年在职场上受的委屈,不禁埋下脸,心里涌起无数的愧疚,继而叹道:“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都没了,拼搏还有什么意义?你们选择回来是对的,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一早,韩志飞正忙着做生意,刚刚送走一波客人,打算坐下来歇息一会儿,突然一阵心慌,紧接着恶心想吐。他强忍着,大口喘息起来,额头上还渗出豆大的汗珠。最后终于没撑住,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倒在地。

正在给客人割肉的田玉禾慌忙冲了过来,抱起他,问他怎么了。一时间,围观者堵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出谋划策。田玉禾在其他人的帮忙下,将韩志飞平放在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现场只剩下田玉禾和韩志飞二人。

“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觉得好点,要不要去卫生院?”田玉禾担心不已,可他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还说自己没事,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没休息好。

田玉禾无力地说:“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吓人,可吓死我了。”韩志飞在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捂着胸口,难受地说:“好多了,好多了。给我口水吧。”

田玉禾将茶杯拧开,并喂给他喝。他喝了两口水,舔着干枯的嘴唇,这才感到后怕,叹道:“刚才感觉自己差点就被送走了,幸亏有你。”

田玉禾松了口气:“以后可别熬夜了,多吓人。”他苦笑道:“不是喝了点酒嘛,又熬得很晚,一大早就过来了。唉,年轻那会儿,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点儿事都没有,现在偶尔来这么一次,怎么就差点没挺过来呢。”

“你不也说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比年轻那会儿了。”田玉禾的摊位来了客人,她转身忙去时,韩志飞坐那儿使劲闭了闭眼,胸口处又隐隐传来一丝阵痛。

之前的当街骑车抢劫案发生之后,谭启发和同事们几乎将镇上类似的摩托车都查了一遍,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那辆作案的摩托车也没再出现。可以说,案子走进了死胡同。

谭启发上午出门处理了一件邻里纠纷,刚回所里,就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是县公安局的民警在巡逻时,发现一辆雅马哈R6摩托车,怀疑是在巴山镇作案的犯罪嫌疑人所骑车辆。

谭启发和同事第一时间赶到县城,在县城管局见到了被控制的摩托车,果然与他们在银行监控里发现的嫌疑车辆同款,但是没有嫌疑人。细问之下,才知道现场只有摩托车。

“我们一开始就在摩托车附近做了布控,但是等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见有人来取车,只好通知城管的工作人员将车拖走。”县公安局的民警解释,“但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整整六个小时,仍然没人来取车。我们查询了摩托车的购买者身份,系伪造。”

“身份伪造?看来这个事情玩大了。”谭启发围着摩托车看了好一会儿,“那一块有没有监控?”

“有,也拍到了嫌疑人的身影。不过他戴着帽子,脸全都被挡住。”民警领着谭启发看了监控之后,申请将视频资料拷贝一份带回去,并请求利用监控继续在全城寻找嫌疑人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