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柏坦,骄阳似火,酷暑难耐。在半个多月的消磨中,白象军的士气已经消失殆尽,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中草草发动了几次进攻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已经升任二师师长的普兰和塔帕、夏尔玛站在城头目无表情的望着城外,心潮起伏不定。半个月里,原本是师长的的他们手中也就剩下一个加强团了,在多次重创敌军之后他们先后放弃了三条防线,一路退到柏坦城下。可以说这几人都是心中憋足了气,好端端的炮营、坦克营都不让用,一味地挨打然后放弃,直到今晚之前,他们都想不明白。但在两个小时之前,司马仲、巫麻才告诉他们全盘计划。
“你们的任务是当反击打响之后,以三个团主力发动进攻,死死粘住当面敌军,不准瓦杰从正面抽调兵力增援两翼,四个步兵师已经秘密运动到敌军两侧附近的山区,今晚他们将同时发起进攻将敌军斩成两段;还有两个山地旅将从敌军右后方发起进攻,直接插向黄土山一线,切断敌军后路。”
司马仲在军部作战会议上向三位师长宣布了作战命令后,普兰等人立刻变得亢奋起来,这半个月的仗打得太窝囊了,不该退的阵地放弃了,重炮不准用,高炮不准反击,这一切都让他们非常不满,可现在所有不满烟消云散。
凌晨四点,沉默多日的重炮旅、火箭炮旅首先开火,憋了很久的炮兵们,把怨气全发泄出来了,一枚枚炮弹尖啸着飞向远处黑沉沉的天空。随后三个师属炮兵团也先后开火,近百门各种口径火炮一起砸向城外。与此同时,两侧高低上错落布置的炮兵阵地也发出了他们的怒吼。绚烂的火光几乎将整个夜空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白象军阵地火光一遍,爆炸声成串响起,基本分不出炮弹的爆炸声。整整两个小时里,西秦军像发疯似的把无数炮弹倾泻到日军阵地上,直到天色微明。
这时候的瓦杰已经彻底明白了西秦军的战略意图,也非常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结局。在过去的十五天里,除了100mm以下的轻型火炮,西秦军几乎再也没有使用过什么重武器。在炮击开始不久,他就敏锐的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掉进对手设置的陷阱当中,当即命令和军部以及第二攻击军团电报求援的。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极其一致的口吻:固守待援!
炮声停下时间不久,坦克的轰鸣和爆豆一般的枪声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五百米外埋伏的西秦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一举涌上前沿阵地,白象军只作出了轻微抵抗,一线阵地即告失守。更让普兰意外的是除了这一道防线外,蔓延十数里的营地居然完全无遮无拦。当下也是毫不停留带领警卫营直接向纵深扑去,沿途冲散几道象征性的阻击后,一直打到第一攻击军团司令部前。
瓦杰根本没想到前沿这么快就被突破了,连忙命令警卫团就地阻击,并通知附近部队立刻驰援司令部后,带着军部一众要员匆匆向后方撤离。白象军虽然拉胯,但警卫团却明显不同,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在各营连长的带领下边后退边组织防御。双方一时间陷入对峙当中,随着预备队和援军的到来,普兰的警卫营反而被围在核心,犹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挣扎,随时都有着倾覆的危险。
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场很小的局部战役,对这场歼灭战的重要意义,普兰的贪功冒进却成了一个神来执笔。在白象第一攻击军团司令部受到袭击,瓦杰中将仓皇逃离后,整个攻击军团陷入无组织的状态。
接到普兰求援后,在右翼的司马仲,根据事先侦查的结果,将三个坦克连摆成品字对着敌司令部发起冲锋,后续的三个步兵团也纷纷跳上汽车在枪林弹雨中冒险前行。
“轰!轰!”一发炮弹在车队中爆炸,随后嗒嗒的机枪声响起,几道火龙从在车队中飘过。许多西秦士兵还来不及跳下车就被弹雨击中,倒在血泊当中。但是得的死命令的西秦军队毫不在意,留下部分军士阻击之外,其余人继续以强行军的姿态冲了出去。
撤退到第9军军部的瓦杰,听完战局汇报之后,脑中迅速形成一幅战役发展图,前左右三路西秦军队,两翼包抄中路突破,这显然是准备一举将他的第一攻击军团尽数歼灭的节奏。
想到这里,瓦杰不由倒吸口凉气,扭头问军团参谋长纳拉中将:“参谋长,柏坦的指挥官是谁?”
“根据情报,对面的指挥官叫巫麻,原北部军区直属第一旅旅长。”纳拉神色忧虑,仅仅一夜之间,胜负的态势却发生的天地般的逆转,原本走走程序就能立功的好事,却突然变得危机重重,早知道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
“不,不,这样规模的反击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旅长能够策划的。”瓦杰摇头道。
纳拉心中有些着急:“司令官,这可不是一般的反击,很明显他们是准备全歼我们,如今的左翼西虎军还没有发起总攻,我军已经混乱不堪了。若是这支生力军加入,那肯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必须撤退,和第二攻击军团会合!”
瓦杰点点头:“命令第九军立刻派出两个旅,抢占两侧高地,再留下一个旅就地阻击。电令其余部队迅速脱离接触,向黄土岭方向转移。命令殿后的第一山地师,迅速回军抢占黄土岭,守住大军退路。”
瓦解的调整也算是中规中矩,但司马仲则是料敌于先。提前埋伏在黄土岭附近的两个山地旅,在战役打响之前就已经潜伏在敌军阻击阵地附近500米处。作为留守接应友军的殿后部队,自然都是各部队中吉祥物一般的存在,但就战斗力来讲妥妥的属于垃圾中的垃圾了。这帮少爷兵们不仅没有利用原有的战壕地堡构筑起绵密的防线,反而将营地安置黄土岭附近河湾的次生林当中。从享受的角度来讲,这里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取水方便,夜间也是凉风习习,堪比避暑胜地的存在。柏坦集团军山地旅的进攻犹如暗夜中猎豹,于无声中响惊雷。仅仅一个连级冲锋就一举闯进敌军的防御圈中,用2人轻伤的代价击毙20人,剩余500人尽数俘虏。
“把电讯科的人找出来,立刻恢复正常通讯联络,告诉他们一切正常!”第一山地旅旅长陆江吩咐了一句,转头对第二山地旅旅长陆河道:“按命令,败兵归你,援军归我咱俩分头行事吧。保重!”
“保重!兄弟,援军士气正高,一旦战局不顺切记要找我求援哦。”
夜色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败军如同困兽一般,未必不敢玩儿命。咱们兄弟守望相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