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只是觉得，咱又搞砸了。”凯拉尔没料到希索如此强势，猝不及防之下，被拽倒在了长椅上。
她靠在希索的身旁，感受着冰冷的触碰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虽然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参加活动，但是在打出分数之后才想起来，像咱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是不会凭借本身的魔法掌控力打出那样的散装魔法飞弹的。”
“而且对于普通情侣来说，充满浪漫意味和随机性的选盲盒阶段……但因为咱直接就看穿了盲盒和其内的东西，所以原本很期待的盲盒环节，完全不如咱想象中那样有浪漫的感觉。”
凯拉尔盯着自己翘起的脚尖，低声道。
她本就不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人，而在希索面前，更是没有什么想要保留的。
而希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静静聆听着。
“本来想交给希索大人选的，但是希索大人几乎没有思考就已经做完了选择，这让咱……非常气馁。”
“就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只有咱在期待着今天，期待着这种事情一样，虽然事实也就是这样。”
“不过说到底，这约会活动本就是咱一厢情愿拉着希索大人来参加的。”
凯拉尔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是咱不好。”
“而且希索大人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首先，能不能不要假定我‘没有思考’和‘不感兴趣’。”
希索打断了凯拉尔的叙述，旋即突然转移话题道，“你拿到的那个礼盒还没开呢，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唔……”
凯拉尔虽然不解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这里，但还是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礼盒。
“但是……”
“里面的东西我还挺好奇的。”希索说道。
听到这话，凯拉尔只好拆起了礼盒包装。
解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卡通的黑色十字架饰品，还有着蝴蝶结作为装饰。
因为只有教会能有制造圣物的权利，所以这个十字架故意做的和普通十字架不同，偏向于玩具风格。
这件饰品和凯拉尔透过盒子看到的一模一样——从台上留下的三个盒子的那一刻，神之眼就已经帮助凯拉尔看穿了她即将拿到的东西，这让盲盒本身的乐趣荡然无存。
不过凯拉尔还挺喜欢这种模仿圣物的小饰品的。
毕竟她的前半生一直在和这类东西打交道，而圣物中最喜欢的那件还挂在大魔族的脖子上呢。
“那三个留下的盲盒之中，你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这件吧。”凯拉尔听到身旁传来了平静的声音。
“诶？”凯拉尔愕然。
“我的确对人类的什么奖品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没有思考’地随意选择。”希索似乎对凯拉尔的揣测很不满，“与此同时，我也一向喜欢采取‘效率最高’的策略。”
“那么显然，虽然我看不到那三个盒子之中分别是什么物品，但既然你能看得到，我直接挑选其中你最喜欢的盒子就可以了。”
“毕竟通过观察你的表情，我还是能读出些许你的情绪的。”
“无论是浪费时间挑选盒子，还是直接选盒子，最终结果都会是你喜欢的那个。倘若你希望我不选这个盒子，或者浪费一点时间选这个盒子，那你可以直说，以便我日后改变策略。”
“至于对于所谓的活动不感兴趣。我也的确对于人类的血祭祭典更感兴趣一些。”
“但你要明白，我已走过无数的岁月，见证过无数时代的兴起与落幕，见过太多的人与事，这让我不会对大多数事情产生情绪波动。”
“所以当我在某处驻足之时，这已经是感兴趣的表现了。”
希索仍保持着不急不缓的平静语调，讲述着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这样简单的话语已经快要击溃凯拉尔不堪一击的防线，女孩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又往希索身旁缩了缩。
“那么第二，为什么要执着于‘普通’的女孩呢？”希索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凯拉尔，询问道。
自今天一开始，凯拉尔似乎就在压抑自己的本性。
而在此之前，无论是人们眼中的纯洁圣女，还是希索这边的纯洁圣女，亦或者是什么坟墓圣女，都只是凯拉尔本性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她热爱扮演不同的自己，活泼好动的自己，善良温婉的自己，学识丰厚的自己，乃至施虐狂或者受虐狂的自己。她从不压抑，随自己的心念而活着。
但唯有今天，希索能感觉到凯拉尔从喷泉那处就一直想扮演所谓的“普通女孩”——某个根本不适合凯拉尔的角色。
“唔……”凯拉尔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希索大人知道吗，所谓赐福日是神明将礼物赠予人类的日子。”
希索点了点头，这件事凯拉尔一开始就讲过，这庆典是人类为了感激神明赠予黄金树而举办的。
“所以今天同样是咱的生日。”凯拉尔说道。
这就在知识盲区了，难道凯拉尔是树人？
“神赐者同样是神明赠予人类的礼物。”凯拉尔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因为丢掉了些许记忆，所以在咱的印象里，所有的生日都是在教会里度过的。”
“这并不意味着教会里的大家对咱不好，相反，在宗教的庆典结束后，小爱她们一起庆祝咱的生日，咱也很享受和小爱她们度过的时光。”
“但是呢，咱有时也会想，普通的女孩过生日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了，咱也一直想试试像普通女孩一样谈一次恋爱就是了，但为此做的尝试都没有成功过……”凯拉尔略带失落地道，“好像唯一一次成功让人以为咱们是普通的情侣，就是那个店员发出那样的褒奖和称赞的时候……”
“那是看在金币的面子上。”希索说道，“是你给的太多了，所以那店员昧着良心在夸你。”
“是，是这样吗？”凯拉尔如遭雷击。
“所以为什么要拘泥于普通？”希索接着说道，“难道让他人觉得你在谈一场普通的恋爱，你就能因此获得什么吗？”
“倘若一个人生而不凡，那么强行融入平凡人的生活只会平添烦恼。就比如最初当我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被吸血鬼奴役的血仆之时，我就再也无法，也不会去想成为一个普通人类了。”
“何况，平凡可不是会让我驻足的理由。”希索对失落的女孩开解道。
“希索大人是在表白吗？”
“不是。”
“所以希索大人觉得平时的咱更好？”
“也许。”
“所以希索大人更喜欢平时的咱？”
“可能。”
“所以希索大人更可能爱上解放本性的咱？”
“不好说。”
“那，那，那。”凯拉尔兴奋地转身，紧紧盯着希索，红色的眼睛里闪烁起看到猎物般幽光，“其实咱一直有愿望没敢说来着。”
“那就别说。”
“约会用鞭子的话，希索大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吗？咱一直好想被希索大人用鞭子狠狠地……”
“其实我觉得普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