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的吃完午膳李其琛回了养心殿继续批阅奏折。
李德海悄声进来,将查到的事情轻声禀告道:“二公主出宫后参加了章华郡主的诗会,在诗会上,救了冲撞了贵女们的小倌儿,之后这小倌儿便频繁出入公主府,与公主,纵欲狂欢。”他还是说的委婉了,实际上是二公主和那个叫稚奴的夜夜笙歌,什么花样儿都试,有时甚至召多人一起,放浪形骸的样子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哪里是天家公主啊,连青楼里的妓子都没有这样的。
李其琛手中的笔一重,墨渍浸透了纸背。
李德海看了李其琛一眼,“这南风馆是长宁郡主推荐给章华郡主的。”
长宁郡主一向同大公主交好,未免不让人猜测她为什么要向章华郡主推荐一个南风馆小倌儿出现在一众贵女的诗会上,这其中是不是也有大公主和慎妃的影子,可这事儿从头到尾大公主和慎妃没出现过,便是想抓两人的尾巴都抓不住。
李其琛手中的笔一顿,慎妃是知道华珍出事的真相了吗?
“去将长宁郡主和章华郡主召进宫来。”他道。
“还有二公主,也一并召来。”
很快长宁郡主和章华郡主就进了宫,两人的母亲也跟着来了。长宁郡主的母亲玉昭公主一来对着李其琛就是一顿抱怨,“皇弟,好端端的突然召长宁进宫来做什么,她这才有了身孕正是胎位不稳的时候,什么事儿非要她进宫啊?”
李其琛抬头冷冷的盯着玉昭公主,他对先帝的这些女儿可没什么感情,这会儿正恼长宁郡主掺和到他女儿之间的事情呢,偏偏玉昭公主还在他面前还拿大,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扯着长公主的骄纵,惹得李其琛一阵厌烦。
“玉昭,你还有没有规矩!”
先君后臣,即便玉昭公主是李其琛的长姐也要先跪李其琛,他不说话哪里有玉昭公主说话的份儿。还当自己是千娇百宠的长公主呢,先帝早驾崩了。
章华郡主的母亲是个聪明人,她早就拉着章华郡主跪下了,此刻恭敬的磕头,“请皇兄示下可是章华这孩子做了什么错事,不用您出手,臣妹亲自动手罚她。”
长宁郡主也早就跪下了,看着她母亲这样,她连忙拉拉玉昭公主的袖子。玉昭公主看看李其琛的脸色,又看看低眉顺眼的跪在一旁的乐昌母女两个,她不情不愿的退后一步跪了下去。
李其琛看着下面跪的整整齐齐的四人开口道:“二公主是在章华举办的诗会上认识的南风馆的人吧,是你们谁的主意?”
章华郡主和长宁郡主脸一白,章华郡主跪趴在地上,“是章华胡闹,误把出格当做是开眼界,召了南风馆的小倌儿们来献舞,是章华的错,请您罚章华吧。”
本以为玩闹一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却被皇上发现了,章华郡主此刻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猪油蒙了心,非要搞这么出格的事情,以为是满足了自己有见识的虚荣心,没想到却害了自己。
乐昌公主看向章华郡主,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她忍不住一巴掌打到章华郡主的肩膀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况且这件事情恐怕牵连上了二公主,乐昌公主看向李其琛,“皇兄,是乐昌教女不严致使章华犯下大错,臣妹回去就罚章华十个板子禁足半年,不,一年来赔罪。”
李其琛不置可否,他看向长宁郡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长宁郡主支支吾吾,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裳,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弟你这是做什么,章华犯下的错跟我的长宁有什么关系,您都把孩子吓着了。”玉昭公主护犊子一样抱住长宁郡主。
“可是将那南风馆介绍给章华的是长宁啊。”李其琛淡淡道。
玉昭公主一愣,立马替长宁郡主辩解,“长宁不过是随口而说,真正将那些低贱的贱奴召到宴会上的是章华自己,她自己想看谁能拦得住她啊。”
“皇姐你胡说什么呢,我家章华一向乖顺,若不是长宁举荐她哪里能认识那些腌臜东西,我还没怪长宁害了我家章华呢,皇姐反倒是反咬一口。”乐昌公主气得不行,隔着章华郡主和玉昭公主对骂起来。
“哼,真要乖顺可不会让那些不干不净的人进门,可见骨子里也是个放荡的,一脉相承的贱。”玉昭公主气急,口不择言起来。
章华郡主被骂的眼眶通红,若是这些话传出去她都没脸做人了。
乐昌公主看女儿被这样骂也不再留有余地,直接撕碎多年维持的体面,“玉昭,你刻薄的性子还是没改,本以为你上了年纪还能修身养性呢,谁知嘴和当年一样臭的很。”
“怪不得说李驸马不愿意进你的公主府,只愿意守着自己妾室庶子女过活,就你这样的嘴谁能受得了你。哈,京城谁不知道你三催四请的召人家驸马过去,要不然怕是一个孩子也得不了。”
“乐昌,我撕了你的嘴。”玉昭公主被戳了痛脚,尖叫了一声,扑了上去。
“怎么,你还以为有父皇给你撑腰吗。”乐昌公主也不示弱,直接上手去打玉昭公主,她比玉昭公主年轻十来岁,轻易的就占了上风,压着玉昭公主打了好几下,好似把当年的气发了出来。
长宁郡主看见自己的母亲被欺负连忙上去拉偏架,章华不愿意自己的母亲被欺负,扑过去扯住长宁郡主,四个女人打成一团。
李其琛看着底下混乱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砸了一旁的砚台怒喝一声,“够了!”
碎裂的声音唤回了四人的神思,她们不甘心的松开彼此,跪回了原地。
“皇弟,你来评评理,这妹妹还敢打姐姐了,这天下还有没有这样的事。”玉昭公主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哭得好不可怜,“父皇在时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父皇啊父皇,您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您去了,女儿就这样被欺负。”
乐昌公主也哭,“皇兄,乐昌对姐姐一向恭敬,实在是她欺人太甚,乐昌忍不了了,皇兄也是有女儿的,孩子被这样欺辱,是个做娘的都受不了。”
李其琛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像是有一万只蚊子在他耳边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