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这么敞亮的奔逃在自由之地了。莫玄臣仰天大笑,仿佛刚刚从大狱解脱出来。
“这外面的空气是真好啊!”
他左右两个女子,算得上是他生命中比较重要的女人了。
家中母亲留守在家,想想不多日就能见到母亲,也很是欢喜。
母亲一直担心他的婚事,此次回去必定是要成婚的。正好,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姚家家主的女儿,也是父亲给他订的婚约。
跑到天大亮,也让马儿歇歇,三人牵着马匹慢慢行走在几乎被风沙覆盖的骆驼脚印的路上。
“到了通州,你见了我母亲,势必要拿出一副儿媳的模样,向我母亲问安。”
“我不是你娘子,你会见到你真正的娘子。”
“啊?你不是姚小姐吗?”玉儿张大的嘴巴,她还寻思着自己这几日伺候的是谁。
“她逗你的,她就是姚寻凤。”
莫玄臣认定了她做娘子。
姚娘不说话,随他怎么说,等把姚家大小姐救出来再做打算。
赶路的时候,碰上大风沙,只能趴在原地。等风沙过去的时候,天色已晚。身上被厚厚的沙子覆盖着。
玉儿
三人探出头来:“公子,你怎么样了?”玉儿赶紧照顾主子。
“哎呀,我都睡了一觉了。”
两日之后终于出了沙漠……
真是又饥又渴。
沙漠边缘的茶棚里,有支骆驼商队正停下来歇脚。这些商人要备一些物资,做好充分的准备进沙漠。
三个人饥渴难耐,要了茶水和清汤面,外加一斤牛肉。
“这灌木丛林没多大,一日即可出去,再翻两座山就到疆门关了。我们带一些干粮,明日一早出发。”
莫玄臣对自己来时的路,记得刻骨铭心。
正当三人准备起身时,有个游医举着帆,坐在了他们桌前。帆上面写着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莫玄臣呵呵一笑。
“三位,将要去何处啊?”
“我们要上楼休息了。”玉儿不想跟这些江湖游医胡扯。
“明日,我要去中州,听说陛下身患重疾,有广纳名医,不知几位可否顺路啊?”
“不顺路,我们去江州,正好相反的方向。”姚娘客客气气的给郎中倒了一杯茶,但并未说实话。
“哦,那可惜了……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郎中起身,起身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然后倒了一下,莫玄臣伸手将他扶住。
嗖的一下,姚娘拔剑,将剑放在了郎中的手腕上。
“你把公子的东西留下,我把你的手留下。”
郎中尴尬呵呵一笑,轻轻的弹开一根手指,手指上挂着莫玄臣的玉佩。
“你……竟然是个盗贼!”莫玄臣夺过玉佩,抢过姚娘的剑,非要断了他这只手。
“公子,想必郎中有难言之隐,放他一条生路吧!”姚娘摁住了莫玄臣,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给了他。
“出门在外,都会有难处,不必谢,往后也不会见面了。”
姚娘将剑插回后背鞘内,转身上楼。
“姑娘!今日,老夫多谢你了,路上确实碰了些难处,药和银两都被抢了,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多谢姑娘倾囊相助。”
三人上楼之后,只有一间屋。
莫玄臣抱了被子,躺在地上。
“二位姑娘,睡床上吧!今日多谢娘子了,眼疾手快,要不然这块我母亲留下的祖传玉佩,就没了。我也就没有脸面见我母亲了。”
这东西确实重要,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之物。
“嗯,睡吧。”姚娘将绑背取下来,两把剑揣在怀里,转过身去睡下了。
她总是不爱说话,对谁都爱搭不理,冷冰冰的样子。
也总是披头散发,没有任何首饰,真的像个野人。
“娘子啊,等去了通州,到我家里,我母亲有千百件首饰,任你挑选,不要整日总是风尘仆仆的,女人嘛,打扮打扮都会好看一些的……”
姚娘已经睡着了。
玉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公子说道:“我还没想过有一天,公子睡地上,我睡在床上。”
她满脸开心,跟公子好多年了,难得他不矫情。
在紫音阁里,总是嫌弃那些姑娘们的温柔乡不够柔软……
如今躺在地板上,也能睡的安稳了。
终于到了疆门关——剩下百余里路。
“终于要到家了!”
“到了中州,我们先行分开,你回通州看望你的母亲,我去达州慈岭山庄等你。我会给你留暗号的,墙上若是有竹节,便是我所在的地方。”
娘娘拿出剑,在地上先画了一个图案。就是一截竹子,两片叶子而已。
“看来,你们这些厨子都有自己的暗号啊!不如先去我们家再做打算如何?”莫玄臣将她画的记号记在心里。
“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厨子,以后会是的。你家我就不去了,咱们到了前面,就分开吧。”
莫玄臣点点头,尊重她。
三个人策马奔腾,离家越来越近,他越来越兴奋。
“公子,夫人看见你肯定会开心死的!”
“对,我也会开心死的!我们要再快一点……”语气中都是兴奋和期待。
夜里,终于看见了自家的大门——莲花山庄。
门口挂着火红的大灯笼,刮着风,烛光摇曳。
门口无人把守,一切都很静谧。
“公子,有点诡异啊,为何这么安静呢?”
莫玄臣心里一紧,将马扔下,直接去冲撞大门。
“开门!开门!”莫玄臣用身体使劲的顶撞大门,奋力的拍着门鼻许久,一个老妇的声音缓缓传来。
“别敲了,是子玄回来了吗?”
老妇人举着蜡烛,身后跟了个小丫头追着出来。
“母亲?娘!是我,我是子玄,我回来了!”
母子两人隔着门,心已经连到了一起。
打开大门,母子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好在烛光未灭,看的见彼此的脸。
“娘!”莫玄臣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母亲的腿大哭。
玉儿在一旁悄悄的抹眼泪。
这要是让姚娘看见,岂不是又笑话他矫情?
老母亲悄悄的擦着眼泪,盼呀盼,总算把儿子盼回来了。